从20世纪50年代到80年代初,关于“四史六通”的认识,证明这是数十年都在作者脑海中盘旋的问题。到了80年代中期,白先生又对中国史学史研究者提出了阅读30部名著的建议。1987年9月,他在北京师范大学史学研究所举办的“史学史助教进修班座谈会”上,对进修班的教师作了这样一番谈话,他说:
最后,讲讲读书的问题,研究史学史要认真读书。老师在堂上讲书要听,要讨论,要体会,这是间接的读书。但是更重要的是要自己认真读书、直接理解,光靠耳食不行。最近我们选了二十七部书,要求学习史学史的同志必须读。这二十七部书是:
《书》、《诗》、《易》、《周礼》、《仪礼》、《礼记》、《春秋》、《左传》、《公羊传》、《榖梁传》;《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续汉书》的《志》)、《五代史志》(即《隋书志》);《通典》、《通志》、《资治通鉴》、《文献通考》、《史通》、《文史通义》;《宋元学案》、《明儒学案》;《明夷待访录》、《日知录》、《读通鉴论》。此外,我又添上三部,凑成三十部。这三部是《论语》、《孟子》、《读史方舆纪要》(见《白寿彝史学论集》上册,第291~292页)。
为了引导史学史研究者研读这些名著,80年代中期,白先生在他主编的《史学史研究》学术季刊上专门开辟了“读书会”的栏目,每期评介一部名著,收到很好的效果,亦可见白先生在引导后学认真读书方面的良苦用心。
这里,白先生强调了“要自己认真读书,直接理解,光靠耳食不行”。正因为如此,他所开列的这个书单子,是“要求学习史学史的同志必须读”。这是一个要求,也是一个前提。那么,面对这么多名著,怎么去读呢?白先生作为一位史学前辈,一位史学名家,确能理解晚辈、后进的甘苦,于是他提出了首先阅读《史记》、《史通》、《文史通义》的建议。他指出:《史记》“在史学上、思想上、文学上,都是站在当时社会第一线的,就现在来说,还是光辉的。……《史记》是历史著作中最早、最完整、最有影响的一部书,一直到现在还有影响。自它以后的历史著作中的许多问题、记载以及写作方法,都是从这部书来的。”(同上书,第292页)就我的肤浅理解,这是指出《史记》是我们认识中国古代史学的一把“钥匙”。他还指出:“《史通》主要讲历史著作体裁”,“《文史通义》讲道理讲得相当深”(同上书,第292页)。对于白先生的这些见解,史学史研究者可以把它们看作是引导自己走向中国古代史学理论与方法宝库的路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