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深冬,吉林长白山深处的八家子林场,冰封雪飘、寂静如眠,但董雪峰的全家却沸腾了,久违的笑声震落了屋顶的积雪。董雪峰正在精心打磨一块砧木,他70多岁的老母亲因患动脉硬化、冠心病卧床多年,偶然得到六盒“玉金方胶囊”,全部服完后能领着孙子满山转了,欣喜若狂的儿子要用最好的长白柞亲手做成切砧,送给发明这种“神药”的科学家。
一、神秘的制药人
博士,这是知识的化身;博士之冕,三冠一身,几人能有?几人能比?小山村走出来的张劭,成了河南省洛宁县聂坟村人的骄傲。
1933年,张劭(音:邵)从河南大学医学院毕业后,即考入了英国雷斯德医学研究院,三年后获药物化学与医学治疗双博士学位,1937年应邀任美国圣约翰霍普金氏医学研究院研究员,两年后又获得该院生物化学博士学位,嗣后,张劭回到英国母校,当上了“正大教授”,这是英国最高一级的教授,此时,他已是一位享誉西方医学界的科学家了。
风华正茂的张劭,以他在医学、药学领域里游刃有余的博学,成为青霉素研制中的中坚,并以辉煌的业绩被长期歧视华人的大英帝国授予英国皇家医学会的终身会员资格,成为早期太平洋地区医学会仅有的4名华人会员之一。
三冕博士的盛誉,给张劭带来了丰厚的收入,他过着西方典型的贵族生活,花园洋房、小汽车、佣人、厨师一应俱全。
1949年,祖国升起了五星红旗,兴奋得张劭几天几夜不能眠,他毅然放弃了西方的名人地位和优越生活,婉言谢绝朋友、同事和母校的挽留,携带全部的书籍资料,携同娇妻爱女回到了祖国。
1950年,张劭出任上海生物化学制药总厂的厂长兼总化验师,他踌躇满志,继续攻克治疗心脑血管疾病和癌症这两大医学难题,他要报效人民、报效祖国。
在国外生活了十五六年的张劭,显然对国内的深刻变化尚未了解,他的心头,政治几乎是块空白,于是当香港的一家药厂请他帮忙收购一种麻醉剂原料(大烟)时,博士竟书生气地权衡“这是为了制药治病,不是开设烟馆之需”而公开介绍了这桩买卖,结果以回国居心不良之名,而锒铛入狱8年,从此,中国药坛少了一位知名专家……
二、长夜三十年
头脑装满学问,心中思绪万千。狱中闲暇,他思念被发落回老家农村的妻女,而他的学生———罗马尼亚的药学家阿斯朗发现的H3药物轰动了欧洲,成了法国总统戴高乐等西方首脑心脑血管病专用药的消息,更使他如在孤岛般难熬,他的希望之火时燃时灭,时聚时散……
劳改8年,刑满释放。张劭迫不得已,颇为荒唐地戴着地主帽子回到了洛宁老家的破土屋,见到了虽是南京艺术学院毕业,现在却弓腰屈体,如一棵疲惫老树的患难夫人及三个苦命女儿。
岁月无情,苦愈弥坚。眼睁睁看着隔壁堂叔因患冠心病去世,张劭心如刀绞,淳朴的农民认为心脏病是不治之症,张劭怎能束手无策?
从那时起,张劭变了,他起早贪黑,见缝插针,爬遍了方圆几十里的险山峻岭,采千种药、炮万次方,12平方米的破土屋成了世界上最简陋的药理实验室,不久,一种药丸诞生了,这就是“玉金方”的最早雏形,博士明白,这不是即兴式的命题,而是自己知识的和盘托出,厚积薄发的灵感飞扬。
沙滩埋不住金子的光芒。村支书李火根的父亲,多年患高血压、冠心病,长期心绞痛、头晕、乏力、恶心、憋气,66岁的老人哪经得住这般折磨,终于在一个冬夜,突然晕倒在床。风急夜深,天冻地滑,家人愁眉不展,手足无措,虽是政治至上,但“病急乱投医”,李支书怀着复杂的心情,敲响了博士家的矮门,等听完了书记简短的来意,张劭受宠若惊,忐忑不安地来到病人床前,半个小时后,张劭返回家中拿来20粒药丸子,当场就喂老人服下10粒,时针一下一下敲打着儿女们的心,鸡叫了,东方露出了一线霞光,老人如安睡了一夜般醒了过来。自此后,李支书的父亲每天三次,每次三粒,坚持服用那种无名药丸,一个多月后,老人的脸色由灰白逐渐变得有了血色,心口不痛了,恶心憋气也很少犯过,整个人就像回到了5年前的健康状态,自此后,厚道的李支书更是默许张劭成了村里的非法赤脚医生,不久之后,遍及洛宁,远至洛阳的病人慕名纷至沓来,土屋前有时甚至车马成队,博士悲喜交加。他时常对夫人说:“就让我彻底忘了自己曾是一位饮誉西洋的科学家,用我全部的爱虔诚地在狭小的破屋内竭力奉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