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来为城市化进程提供了什么
中国要从农业大国向现代化工业社会发展转型,必须实现农村人口的大转移。但这个农村人口大转移必须建立一个极其简单又极为重要的基础上:每个中国人都有饱饭吃。小说《时运》很朴实地写道:计划经济年代,“责任承包前,全省28万多个生产队农民全年口粮300斤以上的只有百分之十一,300斤以下有百分之八十九,其中不到200斤的占百分之三十。”○14城里人过年每人只配给半斤猪肉指标,豆腐、酱油、棉布、自行车都要凭票供应,极其紧张。在那样的年代,国家只能严格控制商品粮人数,坚决制止农民进城,把进城的农民作为“流窜犯”打压。是袁隆平的杂交水稻解决了中国十多亿人口的吃饭问题,国家才有能力实行粮食开放,逐步容许、欢迎、提倡农民进城,城乡一体化的政策才能得以出台。这就是中国现代城市化进程的独特之处。中国是在最广大的农业社会的基础上,最贫困的经济水平线上,最深厚的农耕文化上开始现代城市化进程的。这和西方的城市化进程,和许多发达、发展中国家的城市化进程都很不相同。正是这个不同,进城的农民,为了生存,舍得拼命,“命就是钱,钱就是命。”“拿命去换钱,天经地义的事情。”大量从相对封闭落后的农村跨入灯红酒绿城市的的农村青年,他们试探着迈出一只只脚,小心翼翼又义无反顾地走进城市,融入陌生城市新的生态圈,裴平平就是龙鳞城里第一个自建私房的人,但真正站稳脚跟并融入的并不多。娥姐高中刚毕业的时候,也兴高采烈到深圳去发展过,但发展不起来。施丽华为了在城里立定脚跟,只好以身体做本钱下注,而且是一仆二主。三马虎为了在城里立定脚跟,只好与大十多岁的文寡妇结婚。另有好几个人,如桂海水的儿子,在城里犯了事,反被政府判了刑。七老板资金雄厚,彭玉蓉关系网宽广,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书中许多苦痛的活生生的事例表现了中国城市化进程初期起步艰难、悲剧色彩浓郁。那么,城市的原住民是否生活得优裕呢?不!他们中品质低劣者甚至靠骗农村人的钱过日子。某县城里一家小公司招考文员,一人一次收一百元报名费,那家公司的经理就是一个下岗工人,招文员只是骗钱的手段。下岗的车间主任春叔一家,是地道的城市贫民,更是城市贫民的优秀代表。他自身生活拮据,却对农村人相濡以沫,尽力接济。他时刻忧国家之所忧,说:当下有“一个怪圈。政府不准拖欠农民工工资,政府盲目招商又拖欠张老板的钱。张老板违反合同付不出王叔的钱,工人们闹事,政府又要来了难——这个怪圈如何解得开呵!”这一笔非常重要,如实地摆出了我国城市化初期,农民、市民、政府都有困难,正因为各方面的困难,才上下一致,同舟共济,互相体谅,共渡难关,中国现代城市化进程才能持续而快速地推行下去。积极乐观的刘春来像积极乐观的春叔一样,不在意反腐倡廉的流行思路和显在的贫富矛盾,没有大写农村 “993861”部队和农村的萧条,没有大写进城的打工族的原始积累和市民的困难,避开打工崽文学的惯性思路,避开农民身份变化的一般性观照,避开市民生存的廉价乐观,从历史的、文化的层面表现当下农民和市民的命运,从而显示出社会的巨变。
中国的城市文化与西方的城市文化极为相似又有着很大的区别。凡城市都具有六大共同性:一曰聚合性或集中性,各种人、事、物和观念因过于集中和浓缩,城市中心远离了自然,人受不了物的压迫,只好逃离。上世纪50年代,美国白人退出城市中心,进入郊区,黑人则从郊区进占城市中心,来了一个位置大互换。二曰竞争性,城市中的一切,无不处于激烈竟争的态势下。三曰功能性,城市的一切设备,设施,都从“有用”出发,无空闲之物。四曰消费性,一切设备,设施,都是满足需要,刺激欲望,扩大消费,丰富生活,增强娱乐性。五曰前导性:大城市引领中小城市和乡村的生产生活消费新潮流,尤其在服装,饮食,娱乐三大服务性行业。六曰遮敝性与开放性并存——现代社会强调保护个人的隐私,城市的设施和制度都具有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