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名片
二月河,原名凌解放,汉族,1945年生,国家一级作家,享受政府特殊津贴。1967年高中毕业,1968年入伍,1978年转业后任河南省南阳市卧龙区宣传部科长、区文联主席等职。创作的《雍正皇帝》、《康熙大帝》等清代“帝王系列”历史小说在国内外产生了巨大影响。现任郑州大学文学院院长、中国作协主席团委员、河南省作协名誉主席等。
近年有《二月河语》、《密云不雨》、《佛像前的沉吟》、《随性随缘》等文集相继问世。
单门独户,二层小楼有些岁月了,陈旧,斑驳,院子不大,也不小,院内石头小径,引人入室。没铺石头的地方像国画中的留白,想必春天要种几畦青菜添色吧。院内靠墙处,随意地摆放着一些家什物件。枯树盆花,萧瑟地伸展着枝丫。
小院坐落在南阳市卧龙区政府后院,静得出奇。数百米开外,就是喧嚣闹市。
一个老头踢踏着拖鞋,慢悠悠地出现,像是刚从田里荷锄而归的农民,只是这个农民见惯了岁月的波诡云谲,如今只愿做个卧龙岗上散淡人,见什么都不动声色了。
称呼什么好呢?二老师,二院长,二哥哥,二大叔,还是二大爷?
还是叫凌老师吧,凌解放是他的原名,二月河是他的笔名。
二月河出身革命家庭,自小爱读书。文革开始的时候,投身部队,当了工程兵,挖过煤窑,修过河堤,筑过公路,盖过房子,还打过坑道,之前没吃过之后也没吃过的苦在部队都吃过了。他曾被水淹过,被炮崩过,被电击过,被房屋塌了扣住过,还出过车祸。终究还是九死一生,活了下来。
也正是在部队,他饱览群书,搭建起自己思想体系的雏形,并受益终身。
在海外版《康熙大帝》自序里,二月河说:“假如这世上有人曾经和我同路跋涉过人生(唉……很遗憾,没有),他就能告诉你,我其实原本是个痴人。他会告诉你,我是怎样一个读书狂。在二十多年的漫长岁月里,我不曾在凌晨一点前睡觉;告诉你,我曾被管理员遗忘关在图书馆中不知晓;告诉你,我捧书走路,踢掉了脚趾甲,血流殷道而浑然不觉。假如他看见我裁开包水泥的牛皮纸袋作卡片,一字一句地摘录那些劈柴(按:指古典书籍)纹理,他就只能如实说,二月河不过是文坛一痴。”
也许,只有一个痴人,才能写出《康熙大帝》《雍正皇帝》《乾隆皇帝》这样的绝世长篇。
只是看长相,你会疑惑,这就是那个写出“落霞系列”三部曲的二月河吗?这就是那个“凡有华人处,必有二月河的书”的二月河吗?这就是那个据说版税足够修一座飞机场的二月河吗?
确实是那个二月河,无论国内国外,二月河现在依然受到热烈追捧。即便在南阳,一出门,大人小孩都过来和他打招呼,喝个胡辣汤也会被围观。
但二月河已经不是以前的二月河了,他的重心已经不在写作上。
眼睛不好,有白内障,高血压,高血糖,劳累过度,心脏会不适。他给自己设计了“五个一工程”:每天写一首诗,写一幅字,画一幅画,写一篇短文章,走一小时路。
他从不读当代中国作家的作品,他不光是没时间,还怕受影响,怕会不自觉地模仿,影响独立性,所以,索性不读。
他把佛经,圣经,道家的经典都当成优美的哲学散文读,乐此不疲,最终发现自己和佛经更贴近,他尊敬佛教,但他吃肉喝酒,也不吃斋念佛。他说,中国也罢,世界也罢,很多文学家科学家最终只能在宗教里找到自己的精神家园。
当然,他还是不能免俗。
作为人大代表,人代会、党代会还是要参加,主题讲课也绕不开,前段时间被聘为郑州大学文学院院长,有时也会去郑州座谈、讲课。
但终究,二月河知道自己的历史使命基本完成,他做过了,努力过了,他也做到了,“我现在努力不动了,但我会把坠落做好。任何事物都有上升下落,上升很难,下降拦都拦不住。但坠落的过程,也会是一条很美的曲线,下降挡不住,但可以很美丽。”
二月河依然忙绿,依然努力,他满意自己的一生,他也满意现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