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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师陀作品的诗性思维――兼论中国现代乡土文学的两种诗性品格(3)

2013/6/28 8:51:23 点击数: 【字体:

,“诗是他的衣饰,讽刺是他的皮肉,而人类的同情者,这基本的基本,才是他的心。”(刘西渭:《读<里门拾记>》,《师陀研究资料》),从刘西渭的整篇评论文章来看,他这里所说的“诗意”仍然是从古典美学意义上来理解师陀作品中所呈现出的诗性特征,他仅仅把它看作师陀作品的修辞特点,如语言文字的优美,自然风景的精雕细镂等等。其实,简单地用古典美学中的诗性特征“和谐、优美”等词语并不能涵盖住师陀作品的美学特征。
  
    师陀的许多作品,常常在最冷静最无情的叙述和批判中,在反向的表达中突然流露自我的情感意识,从而,形成一种情感上的“逆转”和情节结构的逆差。如“我不爱我的家乡,但是我怀念那片广大的原野”,在《老抓传》中,师陀写道,“在那里永远计算着小钱度日,被一条无形的锁链纠缠住,人是苦恼的。要发泄化不开的的积郁,于是互相殴打,父与子,夫与妻,同兄弟,同邻舍,同不相干的人;脑袋流了血,在创口上掩一把烟丝:这是我的家乡”。(师  陀:《老抓传》,《黄花苔》)等等便是典型的师陀式的“逆转”句式。经过新文化思想启蒙的师陀,以一位严厉的文化批判者形象,俯视故乡,无情地揭露了故乡文化的愚昧和荒谬,但是,“这是我的家乡”,这几乎是绝望的呐喊,它流露了师陀隐藏得很深的痛楚,把前面所有冷静的批判都涂上了自我情感色彩,那是一种创伤,是永远无法舍弃的爱恨的交结。这简单的叙述转合形成一种情节和情感上的“逆转”,使文章包含着巨大的悲剧感,而不止于单纯的揭露黑暗现实和批判传统文化。师陀非常善于使用这种结构方式,它总是在意料之外的情况下直达作者和读者的情感最深处,让你毫无防备地走进一种本质性的境地,使最丑陋、最无法容忍的故乡乡镇生活场景充满情感气息和诗意的感觉。
  
    我把师陀作品所蕴含的这种诗意称为“残酷的诗意”,这里所说的“诗意”并非古典美学意义上的“诗意”,不是现实叙述层面的情境描写,不是传统审美观念中的“美”和“和谐”,而是从现代意识层面来讲的,它可能是一种残缺,一种震惊,一种丑陋的展示,却充满着冷静的批判精神和审视意味,它迫使你走向更深的思索和某种具有哲学意味的沉思,由此,达到一种思维的澄明境地和诗性气息。这种具有明显的现代意识的现代诗性和沈从文、废名文中的古典诗性特征恰恰构成中国现代乡土文学诗性特征的两个方面。
  
    必须指出的是,我这里所说的“现代诗性”并不局限于作家们对社会现实的批判精神和“感时忧国”的情怀,而是更多地是指作家对人的存在状况的质疑,这种质疑态度超越于时代的某一阶段;它也没有“古典诗性”所暗指的一个浪漫主义的理想社会和人性的标准,它的思维没有终结点,它和“异乡人”的征程一致,永远在“在途中”,如鲁迅、萧红和其它一些乡土作家都有明显的现代诗性。其实,沈从文和废名等的乡土小说在不同程度上都具有现代诗性的特征,我在这里只是取其主要美学倾向。
  
    那么,究竟是什么使师陀有这样的“残酷的诗意”?它和师陀心中的“异乡人”意识和“故乡情感”之间的矛盾有没有关系?我们再回到师陀的作品中,会发现,师陀的思维始终处在无所不在的矛盾纠缠之中,这矛盾就是“荒原”般荒凉、无情的故乡和他对故乡无法摆脱的情感之间的矛盾。
  
    评论者们都注意到师陀作品中大量的“废墟、荒原”意象(杨义在《中国现代小说史》(第三卷)中写道:“这里蕴涵着师陀式的‘荒原意识’:乡土化作废墟,空气中还回荡着尖厉、村俗而怪诞的鬼魂鸣奏曲…”416页,人民文学出版社;《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钱理群等著)也提到师陀作品中的“荒村、弃园、废宅”等意象),这也是五四新文学先驱们的所共有的心理背景――荒原意识(赵园在《乡村荒原――对中国现当代小说的一种考察》写道:“由五四新文学发动的,缘于‘外铄’的文化批判的激情,也促成了对于荒原式生存的发现。部分作家有意使用了以荒野式生态、人生寄寓文化思考、文化理想的一套象喻系统。”《赵园自选集》,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和其它乡土作家一样,师陀心中的荒原意识来源于他的漂泊无定的生活,来自于他对废墟般的时代景象的感受;但是,就师陀的创作来看,师陀心中的“荒原意识”却更多地来源于他的破败的、被时光遗忘了的家乡原野和生活在其中的“故乡人”的生命状态。在某种程度上,恰恰是这些独特的意象组成了师陀作品独特的诗意,这种荒凉的诗意甚至是作者的审美取向。
  
    师陀的故乡――河南杞县,紧靠着九朝古都开封。在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河南频遭水旱涝灾和战乱的打击,经济极端衰退,古都开封早已失去了帝王气象,非常破败,荒凉,师陀在这片中原大地生活了二十一年。从他的履历我们知道,师陀出生在一个破败的地主家庭,童年时代的他,已经不得不在田野里劳作。另外,青年时代父亲的死、小侄的死和分家等等都给他以打击,这使本来就颇为荒凉的故乡在他眼里更涂上一层忧郁、冷酷的色彩。他的大部分短篇小说、散文都以“故乡”为基本背景,他称“这块地上有毒”(师  陀:《毒咒》,《芦焚短篇小说选集》,江西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毕四奶用她所能想象到的最恶毒的方式诅咒着――中原大地――这片“有毒”的土地,直至成为一片荒芜;“魁爷”以极端的专制主义统治着果园城,也抽走了果园城人的灵魂和存在的自主性;荒凉的小车站在上演着千年不变的男人打女人的故事,“空恬的原野上,起了呼救声,就在这车站下。呼声随即就消失了,沉寂又重锁了这幅天地。但那呼声的尾音却像一声哨子,尖利而且可怕,至今似乎还刺痛人的耳朵。”(师  陀:《这世界》,《黄花苔》)“沉寂”,这是处于前文明状态下的中国小城,它到处是死一般的寂静,生命在无为的挣扎,甚至连这挣扎似乎也成为了一个仪式,而非生命本真的呼救。
  
    即使在那果园城里,那象“云和湖一样展开,装饰了小城”的果园也只是残酷、无情的人生的背景,果园被寂寞地遗忘,人们在这文化的废墟上毫无希望地生活着。我们好象能感受到师陀那“异乡人”的灵魂始终在旷野中游荡,他总在寻找,思索,所发现、所感受到的却始终是生的悲哀和生命逝去的无可挽回的忧伤,目之所及只是一片沼泽满地、无所去从的“荒原”以及无望
责任编辑:C009文章来源:中国作家网 2007年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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