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博物馆坐落的位置值得一提,那里是韩国宗庙遗址。
1997年,考古人员在博物馆北50米处,发现了一块后来被称为"中华第一碑"的石碑,碑为花岗岩,3米多高,约半米宽,顶呈圭形,前后两面磨光,中部偏下有一圆洞。石碑出土位置,就显示其不同寻常,此处位于一座约百米见方的夯土基址的正中心,而这夯土基址位于一座小城址的正中心,小城址又位于郑韩故城西城的中心。
韩国都城沿袭郑国旧制,东城为平民居住区和手工作坊区,西城则为国王和贵族居住区。韩国宫城遗址在博物馆北边,按照《周礼·考工记》所说:"王宫前方,左宗庙,右社稷。"这座小城址恰在王宫前方偏左的位置。考古人员据此认为,这座小城是韩国宗庙,而圭形碑则是韩国宗庙碑,在中国已发现的石碑中,这块碑年代最早,并且是目前发现的唯一的周代宗庙碑。
两千多年前,这里当是韩国十分威严的所在,时常有庄严神圣而气度恢弘的祭祖仪式。祭祖的人群中,有一颗后来闪耀中华文明天空的巨星--韩国公子韩非。但在当时,韩非十分落寞忧愤,韩国日衰,他却得不到韩王的信任和重用。
公元前237年,水工郑国的间谍身份被识破,秦国人将其抓进监狱。这时韩桓惠王已去世两年多,他的胡庄大墓完工不久,笼罩陵墓的陵寝十分壮观,其上蓝色的筒板瓦色泽簇新。为了这座陵墓,他的儿子韩王安没少费心思,尽管此时韩国已风雨飘摇,王气黯然。
史书上,关于末代韩王安的记载寥寥。不过,他所经历的亡国之难并不值得同情,因为在他的眼皮底下,就有一位超级人才--法家集大成者韩非,他却不能信任和重用。
韩非是大儒荀子最有才华的学生,学成归国已十多年,眼见韩国日渐衰弱,多次上书进谏,但桓惠王和韩王安都未能信用他。远远看着同学李斯在秦国施展才华、建功立业,韩非只有羡慕的份儿。身为王族,他深爱韩国宗庙社稷,不能也不愿如李斯般远走他乡。或许正是这样的出身,铸成了韩非一生的悲剧。
在如今的新郑博物馆附近,韩非蹉跎岁月,忧愤不已,在他的叹息声中,韩国一步步走向穷途末路。
《谏逐客书》助郑国渠完工
公元前237年,按照韩国的纪年,是韩王安二年,秦国的纪年则是秦王政十年。这一年,嬴政罢免相国吕不韦,亲自掌管了秦国。不久,郑国间谍案发,被定下死罪,投入监狱。此时,郑国渠正在兴修之中,没有了郑国,后来大名鼎鼎、数代受益的郑国渠势必废弃、夭折。不仅如此,郑国间谍案还引发了连锁反应:投奔秦国的数万六国人才,被勒令卷铺盖卷儿回家。
这件事的背景十分复杂。按《史记》记载,吕不韦者,"阳翟大贾人也",阳翟即今禹州,曾是韩国都城,也就是说,他是正宗的韩国人。在赵国都城邯郸做跨国生意时,吕不韦认识了在那里当人质的秦国王孙子楚,认为"奇货可居",就重金运作,助子楚当上了太子,随后又成为秦庄襄王,而吕不韦成为相国,受封为文信侯,食邑洛阳10万户,门下食客3000,家童万人,成为秦国政坛的一大势力。他的门客多为韩赵魏等外国人才,因此招致秦国宗室贵族的猜忌,尽管吕不韦这些人面对故国毫不留情。吕不韦被贬后,当年他接纳的韩国水工郑国的间谍身份暴露,宗室贵族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大张声势地要驱逐六国人才。
数万人被驱逐,成为当时震动国际的大事。一个叫李斯的楚国上蔡人边打点行装,边给嬴政写了一封信,标题是《谏逐客书》,后来成为千古名文。
李斯到秦国,是由于受到了老鼠的启发。他年少时,曾"为郡小吏,见吏舍厕中鼠食不洁,近人犬,数惊恐之。斯入仓,观仓中鼠,食积粟,居大庑之下,不见人犬之忧"。两种老鼠截然不同的生活,令李斯大为感慨:"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