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是古人所标榜的好官形象。元初著名文学家元好问曾担任内乡县令,他扶危济困、重视农桑、体察民情,是内乡人至今引以为荣的好官。
在一年中一些特定的节日,衙门会收起狰狞可怖的獠牙面目,与民同乐,表现出诗意的一面。过大年,是中国最重要的节日,衙门在腊月二十左右就择吉日停止办公,在大堂上封闭印信,称为“封印”。到正月二十左右才择吉日开印办公,称为“开印”。过了初一,四乡的民间文艺队进了城,衙门要敞开大门、仪门,让百姓自由进出,狮子、龙灯、高跷、旱船在县衙内尽兴“闹年”,给县官拜年。每到这时,县官绝不能不领情,一定要携夫人和僚属站立在大堂月台之上,拱手向百姓拜年。台上台下互致问候,笑声不断,春意融融。据说,现存县衙的建造者章炳焘任职之时,还留下了“看太太”的佳话。据《内乡县志》记载,章炳焘性格严厉,刑罚很重,但过年的时候偏偏拿出最亲民的姿态。元宵灯节,章知县特许妇女和儿童进入县衙内宅,看他的太太,他夫人则拿出花生、核桃款待百姓,小孩可以磕头讨要压岁钱。出来后,人们以看到了县官太太的“三寸金莲”为荣耀。
每年的立春,是传统农业社会最有诗意的“劝民农桑”的时候。在这一天,皇帝也象征性地扶犁驾耕,各地的官员都以“打春牛”的仪式来勉励农民耕作。整个国家都沉浸在勤奋劳作的气氛中。
据内乡县衙的徐新华介绍,立春前一天,知县亲率众官吏,身着朝服,高擎仪仗,到城南的先农坛祭祀春牛和芒神。知县扶犁耕种一垅,表示代御亲耕,以迎春气而兆丰年。据说县官耕地选用了谁家的牛,就免了这家当年的赋税。随后迎春队伍将事先制好的土牛、芒神抬到县衙大堂,安放在迎春池边。到立春日,县衙再次对百姓开放,大堂前设香案,摆香烛、猪羊、白酒等祭品。百姓执彩旗、敲锣鼓、吹唢呐,欢呼而来。知县面北而跪,向春牛、芒神三献酒,赞礼官诵读祝文。礼毕,众官吏手执彩仗,肃立于土制的春牛两旁,县官三击鼓,赞礼官唱“鞭春——(鞭春,象征赶着春天快点走)”,众官吏绕牛三圈,用红绿彩鞭将春牛抽破。于是牛肚子里事先藏好的五谷、干果纷纷落地,吏役和百姓们欢呼抢食,以此祈盼五谷丰登。随后开始游街闹春,官民同乐,热闹非凡。
除春节和立春外,县官日常也有一些亲民的活动。内乡县衙大门前,有一斗拱式牌坊,叫宣化坊。高大巍峨的牌坊上面南书“菊潭古治”(内乡是菊花的原产地,在唐代曾叫菊潭县),面北书“宣化”二字。知县每月初一和十五在这里做两次免费的讲座,向百姓此宣讲康熙大帝颁布的《圣谕十六条》,导民向善,大致的内容是教育老百姓孝敬父母、和睦乡里、好好工作。
作为最基层的官员,县官与民间的联系最为紧密,往往要做一些与百姓利益休戚相关的事情。内乡县志记载,胡素养、全德谦、章炳焘等县令修筑义仓,丰年平价收购储存,灾年平价卖给灾民,到青黄不接的冬天,则设粥厂救济贫苦。顶着“父母官”的帽子,不少知县还是爱民惜民,各有善举善政的。
铁腕知县 大修县衙
内乡地处伏牛山南麓,素有伏牛门户之称,是一个“七山一水二分田”的山区县。一个偏远的山区县,为何建造了这样一座规模宏大的县衙?全国曾有1000多座县衙,为什么唯独内乡的保存完整?在内乡采访期间,当我提起这个疑问的时候,内乡人都会说到一个名字:章炳焘。
111年前,一顶官轿从北京来到内乡,轿子中坐的是新任知县章炳焘。他是浙江绍兴人,原为工部官吏,擅长土木工程,是个“技术型官员”。这个人走下轿子的脚步声,在100多年后的今天我们还能感觉到。
那是1892年,是清政府最腐败、国家最贫弱的时期。当时的中国,内忧外患不断,列强正一刀一刀地瓜分着这个东方古国,清帝国正一步步走向衰落。
呈现在章炳焘眼前的内乡县衙破败不堪。内乡县衙在咸丰七年(公元1857年)被捻军焚毁。从那时到章炳焘上任,内乡30多年间换了22任知县。由于当时民生凋敝,哪任官儿也不愿劳神费力地筹资修复县衙,都凑合着在县察院办公。俗话说,“官修衙门客修店”,县官任期不长,修建了衙门又不能装上轮子推回家,所以他们都不做长远打算。当时国库空虚,地方财政也极为困难,很多官衙破败不堪,年久失修,地方官中很少有愿意花心思精力修整的,这也是旧时官衙如今荡然无存的一个重要原因。
章炳焘是个例外,擅长土木工程的他面对破败的县衙禁不住手痒起来,立志在原址上兴建一所新县衙。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