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杨根宪不必较真于是哪位老干部说的这个名字,因为言者也可能是“借用”而非“原创”。其实,就在离鲁山不远处的汝州乡村,农家娶妻生子送老等红白喜事宴请客人后,剩菜就归集到一锅混烩乱炖一番,这样的一锅菜传统上一直有一个名字,就叫揽锅菜。
揽锅菜如今遍地开花。记者7月8日在鲁山县城人民路东段的金磊揽锅菜采访时,店老板孙天保计划于当
天下午去南阳加盟店传授技艺。
揽锅菜繁盛之后,种种附会之说随即流传。
杨根宪用于外卖的塑料袋上如此写道:揽锅菜始于明朝朱元璋年间,后经杨氏几代人的潜心研究,不断演变,杨根宪首创了风味小吃揽锅菜快餐店。
杨根宪是个实在人,有的说法尽管对他“独霸”揽锅菜很有利,但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似乎并不以为然。
当然,也有说法与孔子后人联系在一起,更显牵强附会。
中国八大菜系中的粤菜,有一种风味是东江菜。菜品多用肉类,主料突出,讲求香浓,下油重,味偏咸,以砂锅菜见长。东江菜无论味道特点,还是砂锅菜的形式,与揽锅菜实在太相近。为什么?东江菜的别名即见端倪。东江菜又称客家菜,客家原是中原人,南迁后,其饮食习惯仍保留着中原风貌。
最早的中原人南迁成为客家人,应在先秦时期,2000多年都没有改变中原人的胃。既然东江菜与揽锅菜遥相呼应,而且能够追溯至2000多年前的契合点,谁又能说清楚揽锅菜肇始于何朝何代,经过了哪种演变呢?
更有人说,之所以称为揽锅菜,是因为“揽”“懒”谐音,取“懒惰”之意。这种说法认为,揽锅菜的主菜,譬如萝卜,经肉汤糟了以后,下次再吃时,只用捞出来,各种配菜调料一锅乱炖了事。这是一种偏见。烩菜这样做,实因以前太穷,将一块猪肉的作用发挥至极致而已。
杨根宪的答案其实很简单,揽锅菜的揽,就是包揽的意思。各种食材、工艺、技术、味道,以一“揽”字包罗万象。
2011年7月,杨根宪用一台冰箱装上猪肉、粉条、拳菜、高汤奔赴郑州,参加河南省烹饪协会承办的首批“河南名菜(名吃)、名店(风味名店)、名师(大师)”评审推介活动。他拿回了“名吃”与“名店”两个招牌。
在朋友的指点与帮助下,2003年,杨根宪把“鲁山揽锅”注册成商标。2006年,他又将“揽锅”注册成商标。
不过,对遍地开花的鲁山揽锅菜,已经有了法律意识的杨根宪会怎么做呢?
揽锅菜的未来
当然,有人会争议:你说你注册了,但这个菜在古代就有。但是,法律不讲想当然,也不讲逻辑。商标注册,只要没有异议,就是先占为王。
但是,对其他人仍然经营“揽锅”与“鲁山揽锅”这两个商标的现象,杨根宪并不认为是一个问题。他的回答很朴实。
他说,首先是感觉很荣幸,觉得自己把这个家里过年做的菜变成了一种商品,推向市场,成为一个行业,而且不但在鲁山,在北京、上海、广州、深圳、格尔木、乌鲁木齐等地,都有鲁山揽锅菜的招牌,这道菜正在发扬光大。但是,他也表达了一种担忧,认为这是一个品牌的东西,怕一些人做不好,对不起这个牌子。同时,他也表达了对某种东西的不齿,希望有关部门加强监管,但作为其中的一个经营者,他又感到很无奈。
采访中,杨根宪经常强调责任感,要讲良心。他说:“打不过人家,你也不能挖。”意指一定要用正常手段经营、竞争。有一次,他一个亲戚给他拉来一头死猪,他对亲戚说,我给你几百块钱,你还把猪拉走吧。
如今,杨根宪的鲁山揽锅菜店已由当初的二三十平方米占地面积,发展到570平方米,其中客人就餐区足有400平方米。记者看到,仅仅用坏的冰柜就有3台、冰箱两台。这也说明,市场是认可杨根宪的。
谈到发展加盟店的问题,杨根宪很谨慎。
他说:“很多人来谈合作,我说不行。”
杨根宪认为,一定要把技术学会才能加盟,他可以手把手地教。但是,学会需要多长时间?他说:“技术这东西,我也不知道。”他认为,现在的人都很急,半年一年学会的东西,他一个月都想走。
其实,他并不是反对合作或加盟。他说,甚至挂他的牌子都可以,但是一切都得从基础上说,基础学不好,一切免谈。譬如,你在家没洗过碗,你来一个月,只是熟悉了环境,洗碗的套路你还不知道哩,就想出师了。他认为,必须把眼光放长远一些。
中国的八大菜系,似乎为酒席而分,这让东北炖菜、河南烩菜、陕西羊肉系列皆无缘入选,北方菜因为气候原因,越来越快餐化。
7月8日中午,杨根宪的鲁山揽锅菜店内,400平方米的就餐大厅即将满座。记者发现,几乎每桌客人,都像来自一个家庭。其中,一张桌子围坐了9个人,很像祖孙三代。而且,大部分桌子上都没有酒。揽锅菜毕竟是快餐,不是用来胡吃海喝的。它更有一种家庭氛围,一种浓郁的家的味道。(记者张骞/文禹舸/图)(原标题:杨根宪与他的鲁山揽锅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