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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桦:没有思想就没有文学(3)

2013/7/23 10:13:03 点击数: 【字体:



    “知识分子的表态”

    南方周末:据说曹禺、艾青对《苦恋》是持批判态度的,他们的态度令您意外吗?

    白桦:我一点都不意外。那是发生在1981年8月在京召开的一个叫作“首都部分文艺家学习邓小平、耀邦关于思想战线重要指示座谈会” 上的事情。曹禺先生在大会发言的前夕,曾向记者表示他再也不会为这样那样的事表态了。可见经常为这样那样的事“表态”,是他必须的,也是必要的(历来对于头面人物都有这种要求)。但是到了会场,也许是条件反射的作用,他本可以沉默,却说了很激烈的话。艾青更是如此,他在会议之前问到我在武汉的处境的时候,我给他讲一位大学生执意要面见我的故事。我考虑到怕伤害到年轻人,请他不要来,那位同学非来不可,在门卫那里保证不说话。他在见到我时,果真一言未发,在我桌上丢下一块岩石,转身就走。艾青听罢,感动得老泪横流。会后,艾青像孩子似的告诉我,他在会上狠狠地骂了我一顿。我只笑了笑。但我始终深情地记住那位泪流满面的艾青。至于我的老乡姚雪垠,他的批判是最严厉的,处处演讲,但他也是“表态”,他的发言连胡乔木都表示不能接受。应该说这些现象都是悲剧——知识分子多年来被扭曲、被异化的悲剧。

    南方周末:在那次批判风潮中,吴祖光和巴金是支持您的。您怎么看吴祖光和巴金?

    白桦:我和吴祖光、新凤霞是多年的朋友,从20世纪50年代初开始就有交往。在批《苦恋》时,他以一个看过剧本的人的身份,说了几句公正的话。我想即使我是一个和他不相识的人,他也会站出来这样说话。在他的经历中,这样的例子很多。巴金先生是从爱护中青年作家的角度挺身而出的,这也是他的“表态”,但他的“表态”却不是迎合,而是反对,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南方周末:您跟巴金有过交往么?怎么看巴金在晚年的表现?

    白桦:在巴金面前,我是后辈,高山仰止。他的晚年是在身体和思想的困厄中度过的。我们当然希望他能给我们更多,但我们无权要求他给我们更多。他已经尽到了生命的极限。还有许多他来不及说的话,来不及做的事,唉!谁都有措手不及的时候,不是吗?留给我们活着的人吧!我们不也是有血肉、有思想的人吗?鲁迅先生为我们在荆棘中开辟了道路,巴金这一辈作家经历了和我们同等的苦难,他们已经把他最最重要的思想结晶留给了我们。对我们自己要求多些吧!他最爱护的是中青年作家,他把希望寄托在中青年作家的身上,因为中青年作家有的是时间。(遗憾的是,连我都老了!)我们想做而没能做完的事还少吗?依然要留给后人,我当然知道,这是落叶的哀叹。我希望青年才俊们能多一些严肃的思考,少一些浮浪虚名。

    南方周末:您的处境最艰难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境况?什么时候开始好转起来?

    白桦:批《苦恋》之后,我就成为一个“敏感人物”了,无论换多少领导,这个透明的帽子都存在,就有了很多不成文的限制,诸如:哪些报刊不能发表你的作品,哪些报刊不能出现你的名字,哪些场合不能见到你这个人,忽然你又不能出境了等等之类。好在我一点都不在乎这些。

    南方周末:后来您写过话剧《吴王金戈越王剑》,这部剧似乎也在很短的时间被禁演,为什么?

    白桦:《吴王金戈越王剑》是一个历史故事,禁演过。我只是在这部戏里告诉观众:越王勾践和他的子民都很爱国,但国王和臣民的爱国主义却不尽相同。这部戏是在1983年由北京人艺首演,副总理习仲勋审查的时候我在场,他肯定了这部戏。而且那一次他还在私下里对我说,他很欣赏武汉军区政委李成芳在批《苦恋》时的镇静态度,可惜李成芳倏然去世。后来,因为胡乔木对这部戏做了一个很长的批示,才遭到禁演。

责任编辑:C009文章来源:南方周末 2008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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