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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有才:中国当代乡土诗中的民歌之王——序《老娘土》(2)

2013/7/22 16:11:29 点击数: 【字体:

在了诗行中,它所有的情感,都在这种不动声色的叙述中达到了事与情的高度统一,读来觉得充满童趣,很有意境和诗味。

    这首《在兵荒马乱的年月》的诗作,让我们看到了诗人陈有才,创作乡土诗题材的广泛性和独特性,看到了他审视历史的冷峻和独到。

    国民党四十八师的兵们/大都是广西人 爱吃/鸡 狗 全村的夜都/鸡飞狗跳墙的不得安宁/最爱吃的还是大姑娘/干大姐正是十八岁的花季/她在灶堂里抓了一把锅灰/抹在脸上 怀里抱着我/钻进柴禾堆里避难/每个兵都有“家用电器”/到处搜寻狗 鸡 花姑娘/手电筒照进柴禾堆时/干大姐不动声色/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一对桃子般坚挺的乳房/咯的我后背又痒又疼/又像两团火球一样/灼烧得我背后发热发烫/当兵的一看干大姐“老太婆”脸/怀里还抱个“小孙子”扭头/就走了 干大姐狠狠地亲我一口/庆幸是我帮她躲过了一场灾难

    像这类叙事而又抒情的诗作,在这部诗集中不少。夸张的说,这部诗集的每一首诗,其实就是一个又一个精短的小故事,就是一首又一首抒情的小叙事诗。诗人陈有才的诗作是敞开的,我们能够在他饱含真情叙述的诗行中,倾听到他灵魂深处诗句的响声,感知到他情感之中诗意的搏动。

   

    质朴而深刻的乡土诗。质朴是诗中难能可贵的一种品质,要做到繁复容易,要写得质朴而又诗味浓郁,十分考究,也十分不易。深刻是任何一种诗歌风格都追求的终极目标之一,也是所有诗人穷其全部才华都要力求达到的境界。因为深刻才会出好诗,深刻才会出大诗,深刻才会出大诗人。质朴而深刻的诗是诗中的上品。但是,质朴处理得不好,极容易显得直白,显得没有诗意。深刻把握不准,会导致偏激,甚至会尖酸刻薄。

    诗人陈有才走了一条很多诗人没有走的质朴的创作路子,加之民歌的元素,从他习诗开始就植进了他乡土诗的创作之中。因此,对于诗人陈有才来说,走这样一条创作路子,既是冒险,也是艺术的考验,更是对自己才情的挑战。但是,一生爱诗如命的陈有才,没有辜负读者的期待,更没有辜负他自己,写出了不少质朴而深刻,朴素而富有哲理的诗作。

    《根脚石》这首散发着乡村韵味的诗作,自然的呈现了这样的诗歌特色。

    父亲右背上扛着十八磅大锤/左手拎根三尺长的钢钎子/让我赶着牯牛一同上山/他是要去采根脚石/那是农业合作化的第二年/父亲张罗着要盖新房子/根脚石是必备的硬材料……/开始时打一下他哼一声/后来打顺手了他唱起了数板/你妈妈是你爸爸的根脚石/老子是儿子的根脚石/石头是造房子的根脚石/房子是家庭的根脚石/他数着数着把我的瘾也带出来了/(父亲是我的民歌教父)/诚实是友谊的根脚石/爱情是婚姻的根脚石/桥墩是桥梁的根脚石/坟墓是死亡的根脚石/父亲放下大锤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人们刚刚过上好日子/最忌讳的就是最后那个根脚石了。此外,以下这些诗行,明显的具有质朴与深刻的品质,给读者带来不少的启迪和思考。
……有一天/我低头往地上一看/一只蚂蚁/正顶着比身体/大十几倍的饭粒/艰难地移动/我惊呆了 羞愧了/打那以后/我学会了像蚂蚁一样/敬畏粮食/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幼小的心灵才真正理解了/为什么国徽的设计者/让天安门/把稻穗举在头顶上

    ——《敬畏粮食》

    我不挑嘴/一生下地就缺奶/妈妈撇米汤油子/装在布袋里让我吮吸/说这是她第三只乳房……/我不挑嘴/等到我上学读书了/老师给我啥我吃啥/吃完《三字经》吃《百家姓》……等我上了大学了我就吃世界名著了/我不挑嘴/我吃奶奶口中喂我的民间故事/我吃父亲口中喂我的山歌民歌/如今我所有文字中的血肉骨骼/都是因我不挑嘴才成长起来的

    ——《我不挑嘴》

    ……/我发现猫头鹰睡觉/是睁一只眼 闭一只眼的/待我读到鲁迅自譬为猫头鹰时/我被震撼了 鲁迅就是/暗夜睡在枝头的猫头鹰/一只眼闭着 沉思黑暗的旧中国/一只眼睁着 期盼着新中国未来/那一声《呐喊》就像/猫头鹰在黑夜中凄历地叫声/他嗅到了民国死亡的气息

    ——《猫头鹰》

    以上这些诗作,看似随意写就,实则是诗人陈有才人生经验的高度总结,是学识智慧的自然流露,是诗写才能的自然发挥。

   

    亲切而幽默的乡土诗。亲切是一切成功的诗作与读者保持美好距离的法宝。没有亲切感的诗作,无论如何也得不到读者发自内心的喜爱。幽默是一切艺术难能可贵的品质。幽默犹如诗歌中的佐料,诗歌中有幽默,使得诗歌更加耐人寻味。

    请看诗人陈有才写的《你“雀”谁吔》:隔壁邻居家女孩/比我小月份但早熟/初中刚毕业那天/跑过来傻笑地对我说/哥——偷来的果子最甜/路边的野花更香/我听不全懂随口说了一句——你“雀”谁吔/高中毕业时她师范毕业了/去了一所中学教音乐/她给我唱《敖包相会》/“只要哥哥你耐心等待哟/你心上的人儿就会跑过来哟”/我半信半疑随口说了句——你“雀”谁吔/我大学还没有毕业/她就当新娘嫁到外地/暑假回来时抱个银娃娃/硬把小宝宝往我怀里塞/快抱一抱看他长得多像你哟/我脸刷地红了口也吃了/——你“雀……雀”谁吔(“雀”家乡人口头禅,哄、逗之)

    像这样的诗,既有生活的真实,更有诗人自身的幽默。只有有幽默感的人,才会写出幽默的诗。由于在诗中使用了方言“雀”字,为这首诗增添了不少的情趣。
在《举重若轻或四两拨千斤》诗中,诗人写道:

    蛋子子拉堂灰在一起滚大的恋山兄/两位亡妻生了五个儿子/做梦都想女儿啊!/六十二岁时娶了个二十六岁的……二十六岁的续弦又怀孕了/生下朝思暮想的一朵金花。

    五个儿子对此有意见,他们联合找到年迈的父亲。

    大儿子语重心长地问/爸 你说娶个后妈照顾你/我们也都认了/可你又生个女孩/为啥事先不同我们打个招呼呢。

    要说大儿子问得也有一定的道理,一般做父亲的都不好回答,此时诗人陈有才发挥他特有的幽默才能,替被儿子们问得十分尴尬的父亲,做出了机智而又让儿子们无法追问的回答:

    恋山兄轻声慢语地反问/乖哟 我生下你们五个/事先跟你们哪个打过招呼呢。

    读到此时,读者会忍俊不住的发出舒心而又愉快的笑声。

    诗作《听不懂》,既有诗人陈有才的诗学追求和情趣,也有诗人随意挥洒出的幽默和风趣:

    隔壁二哥的口头禅是/听不懂——从小患小儿麻痹症/吃四环素过了量 落下个/憨憨的毛病 别人问他什么/他总是偏着头 傻傻地/微笑着说 听不懂——/他妹妹正是
责任编辑:C009文章来源:东部报刊网 2012-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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