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坠子,淳朴的说唱搭配悠扬的坠胡,这门民间说唱艺术在为观众带来近200年欢乐后,站在了传承发展的新关口。3月1日,国家艺术基金艺术人才培养资助项目“河南坠子中青年人才培养”项目在河南艺术职业学院开班。在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里,来自全国各地的30名河南坠子学员将进行系统学习,提升河南坠子艺术的创作和表演水平。对河南坠子的当前现状和未来发展,大河报记者在开班仪式后进行了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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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还有观众群演唱内容待创新
河南坠子在中国曲艺发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2006年河南坠子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全国很多地区都有河南坠子的踪迹,此次培训班的学员就涵盖了河南、河北、山东、山西、安徽、湖北、广东等省份。
山东曹县的河南坠子艺人袁瑞英夫妇来自河南坠子世家,丈夫拉坠胡袁瑞英说唱,来参加培训前一天还在柘城的一个二月二庙会上演出。袁瑞英告诉大河报记者,河南坠子在周边农村地区有庞大的观众群,经常能接到贺寿、庙会等演出邀请。他们夫妇二人利用三轮车搭建了一个小舞台,一年除了农忙时节,有八九个月都在外演出,春节前后更是档期很满。
袁瑞英从13岁开始唱坠子,至今已经30多年。上世纪90年代,很多坠子演员都转行了,但她仍然坚持了下来。谈及报名参加培训班的原因,她说:“我唱的大部分还是跟着民间老艺人学习的传统剧目,自己编唱的能力还有待提高。要适应社会需求,希望利用这次机会得以提高。现在坠子演员越来
越少,我还希望将来能有能力培养徒弟。”
不过,对于文艺消费多样的都市年轻人来说,河南坠子常常是有所耳闻却难得一见。平顶山坠子演员王占军坦言,他一年的演出机会也只是在一些大的晚会有几次。
“现在是河南坠子的低谷时期。”88岁的张凌怡是曲艺理论家、中国曲艺家协会河南坠子艺术委员会委员,他见证了河南坠子的曲折发展历史。几十年前坠子兴盛的时候,“河南坠子的职业演员有3000人,在郑州的街头巷尾星罗棋布,都能听到,尤其以老坟岗一带为盛,但现在在郑州几乎见不到河南坠子表演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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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人年龄偏大人才青黄不接
“还是要出新,要打磨出一些新作品。”面对学员,河南省曲艺家协会副主席、秘书长鲁银海反复叮嘱。他透露,第二届河南坠子大会正在筹备中,将于今年上半年在平顶山举行,希望能有新作品亮相。
他谈及前不久参加马街书会时最大的感触,一是河南坠子的艺人平均年龄在四五十岁,越来越老龄化;二是有能力唱大书的艺人越来越少了,后继乏人。“在基层观众眼中,一个演员唱河南坠子,如果能一唱就是半个月,那才叫过瘾。唱大书过去是坠子演员的基本功,现在甚至一些获过大奖的演员都没有能力唱长篇大书。”
师从河南坠子大师赵铮的卢臻是这次培训班的老师之一,她介绍说,此次培训课程特别设立了学员代表作研讨提升环节,希望在交流沟通中让一些新作品在思想性、艺术性上有大的提高,让这些作品成为与时俱进的崭新作品。
河南坠子表演艺术家宋爱华也认为,河南坠子演员唱长篇大书是不能少的,只有这样才能在舞台上站住脚。对于未来河南坠子的传承发展,宋爱华说:“现在的河南坠子正处于人才青黄不接的时候,所以要培养尖子演员,培养一个尖子演员能带活一种艺术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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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也有生命力缺的是优秀演员
30名学员中,既有基层民间艺人,也有专业演员,甚至还有声乐教授。声乐教授季红莉在10多年前接触到河南坠子,没想到声乐方面一些长期困扰自己的难题,通过学习河南坠子而得到了解决,由此深深被坠子艺术的魅力吸引。
“河南坠子在长期的传承发展中积淀了深厚的艺术魅力,我想通过这次学习,更深层次了解、挖掘其中丰富多彩的艺术表现技艺及创作规律。”季红莉说,河南坠子要传承、传播与创新,可以依托高校这个阵地,做到理论、实践、培养人才全面提升,为河南坠子注入新的生命力。她一直将河南坠子这样的曲艺说唱艺术纳入到自己的声乐课程里,让学生们学习和借鉴曲艺和戏曲艺术的表演及韵味,收到了很好的教学效果。
坠子大师赵铮曾在上世纪80年代办过三届曲艺班,平顶山市湛河区实验小学音乐老师郭淑菊是89级第三届曲艺班的毕业生。尽管没有从事曲艺表演,但她在平时的课堂上也会表演一段,发现孩子们很喜欢,她希望系统学习后能在学校开一个坠子特长班,让孩子们能接触到这门传统曲艺。
张凌怡寄语学员,希望多为河南坠子在城市演出想办法,他举例说,曲艺家陈红旭就通过“喷空”的形式让传统曲艺回到了都市里。
陈红旭接受大河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他们曾多次邀请坠子演员演出,现场反馈有冷有热,“河南坠子这门艺术在城市里也有很强的生命力,缺的是肯下功夫的优秀坠子演员”。
文艺评论家刘景亮也指出,每一种艺术形式都是曲折发展的,国家目前对传统艺术很重视,河南坠子演员也需要担负起身上的责任,抓住机遇,开创坠子艺术的新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