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图 周勇 制图 蔡嵩麟

 

　　岳 强

    小满之日苦菜秀，这是小满三候的第一候。因“小满食苦，一夏不苦”这句食俗民谚，每到小满节气，满屏苦菜养生的文章。入夏心火旺，苦可泻火，所以，苦菜正是当令好食材。不过，这小满“苦菜”到底是什么菜，还是有些争议的。

    有人认为，这小满的苦菜指的是《诗经》中“谁谓荼苦，其甘如荠。”之荼，也就是茶。也有人认为是中药败酱草。若从食材来说，作为野菜的苦菜似为首选。

    苦菜又名苦苣菜，为菊科一年生草本植物。每到春夏之交，林下、山坡、田间、地头随处可见。其不择环境，极易生存的特点，曾一直是灾荒年间重要的充饥食材。而今，大鱼大肉吃多了，像苦菜这样的野菜也已经被端上宴席的餐桌，成了一道忆苦思甜的富贵菜。

    苦菜怎么吃最好？山东人喜欢沾蒜泥吃，宁夏人喜欢烫煮后拌辣油吃，中原地区还有做苦菜馒头、苦菜窝窝头的习惯。我认为不加任何佐料的生食才品得其味。在厨房间已经填满各种调味剂的厚味时代，食知其味现在已成奢望，不加佐料品其本味何尝不是一种腔调？如将苦菜佐餐的话，顶多旁边配一小碟北京甜味酱足矣。

    五味各有其偏性，恰到好处的善用其偏，就是一道好菜。若从美食的角度来说，一道菜要入品，一定要有特点，苦要苦到流泪，辣要辣到冒火，酸要酸得流口水……若吃不得苦菜的苦味，也可在吃之前将苦菜稍稍焯一下水，焯水后苦味便去除不少，但这道菜个性也就给焯掉了。小满食苦，并非仅取其食用价值，而是取其性味之偏，以食为药。口腹之中吃不得苦，身心之上恐将有受苦之时。

 

    自然的内在平衡非人的智慧所能揣度，像四季果蔬的成熟次第就很巧合地与人体所需相对应，所以，从中医的角度认为，吃应季食物而不是反季节食物，对人的健康价值更大。枇杷就是小满前后的应季水果。

    俗话说，“小满枇杷黄，夏至杨梅红。”作为唯一一种“秋萌冬花春实夏熟”的水果，枇杷可谓是集四时节气之精华。《本草纲目》　载：枇杷和胃降气，清热解暑。《本经逢原》则认为，枇杷“必极熟，乃有止渴下气润五脏之功。”所以，夏食枇杷必要挑选极熟之果方堪采摘。“若带生味酸，食之令人中满泄泻。”这是挑选枇杷的重要原则。
 

    苦菜平心火，枇杷润五脏。身心五脏六腑气血平衡，也就不会疰夏了，这或许就是小满食俗中“忆苦思甜”的用意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