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冠生说,跟阅读这个文化仪式相比,什么身份都是微不足道的。三年前他作为终审评委参加深圳读书月好书评选活动时,坚称自己是“读者代表”;最近,他又以一个普通读者的姿态,搜罗了百年间的寻常读物,做了一次年轮式阅读,写成《纸年轮》一书。
读书是在抓紧时间补课
上世纪80年代末到90年代末的十多年里,张冠生一直担任费孝通先生的助手,因此也受到老先生不少影响。
“费老先生说过一句话,‘八十岁了想起八岁该看的书’,所以他有几年在抓紧时间‘补课’。我高兴的是,能在他晚年‘补课’时为他买了不少书,钱穆的、陈寅恪的、梁漱溟的、冯友兰的都有。那时候,我大概五十岁,开始找五岁该看的书,然后六岁、七岁……事实上,《纸年轮》就是我在费老影响下自我布置的一次补课的书面作业。文革开始那年,我是小学五年级,正该读书的年龄无书可读。”
张冠生的工作跟阅读并无直接联系,他认为自己对阅读的兴趣来源于紧迫感、缺失感。“正该读书的年龄无书可读,过去读得少,未来时间又不多,所以,补课该是一辈子的事了。”
一本书一句话就够用了
张冠生说,因为不靠读书吃饭,所以多数阅读是在业余时间。“平时家居习惯于睡前、醒后、午间、傍晚阅读,出差时,候机厅、航程中、火车上,都是比较理想的大段读书环境。上下班的地铁上,也是不错的地方。加上我又不搞研究做学问,属于随意翻书、不求甚解的类型。”
张冠生列举了几本对他产生影响的书,他认为与其给人知识,一本好书更应该给人启发。
“《宇宙之谜》、《浮士德》、《爱默森文选》、《宽容》、《论语》、《罗曼·罗兰文钞》对我影响都非常大。这些书影响到了我看待世界、理解生活、与人相处、生命感受等人生基本方面。阅读和生活历练的结合,使我逐渐具备了较强的精神韧性和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体会到多读好书对扩展心灵的极端重要。”
“假定一个人一辈子能读一百本书,其实泛读就好,每本书能够记住一句话,这句话对你的人生能起到激励、指导的作用,这辈子也就够用了。”张冠生有着自己的读书体会,他认为,这种读书方法对自己很有用。“《浮士德》有几千几万行诗,我只记住一句,‘在硬化的生活里,要多保留善良的天性。’读普希金的诗,我也只记住一句,‘生活过,而且思索过。’这些话都教会我如何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