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再度出现”,被北京多家媒体做进了新闻的标题,这当然包含着隐约的“心有戚戚焉”,也未尝不是再度的提请关注:美国的双料外籍院士,为何依旧无法站进中科院的院士之列?客观地说来,我们并不觉得在两者之间就一定要实现“平等认同”,院士虽然是一种激励性的学术荣誉称号,科学成就也是其评定的主要指标,但不同的国家因为评定标准的区别,因为价值侧重的迥异,出现差异性结果也许仍是顺理成章的。以一个美国双料外籍院士的矛来攻中国国情的盾,理由并不是那么站得住脚。
正如媒体所尖锐指出的,施一公此前落选中科院院士,可能和不足以为外人道的缘由有关。在2010年,他曾与其他海归学者在国外杂志上发文,反映中国科研基金分配体制及科研文化问题。文章说,在中国,做好的研究不如与官员和他们赏识的专家拉关系重要。文章出而旁人惊,以至当时的科技部回应称,他所言“与事实不符”。作为长期生活在国外的学者,施一公不过是说出了“皇帝的新衣”,其言说也是温和与建设的,但他得罪不少中国科研基金利益均沾者也是确凿的,这与其落选或许就有着幽径相通之处。
不想去过多考证该“媒体说”的真假,但无论如何,现实的施一公已在见证入选“中国院士”的某种艰难,只是,这依旧远非全部的事实与真相。说到院士评选,我们总不免想到“烟草院士”谢剑平。尽管在整个入选过程直至评选结果公布,该位研究卷烟“降焦减害”的专家都招致如潮反对,但他后来还是顺利当选。虽然入选的是中国工程院院士,但悖论的发生绝非无缘无故的。一方面,这投映出烟草经济的强大力量,此种力量甚至可以渗透到公共的学术评价过程中,并加以干涉;另一方面,这也在应验当前院士闭门评选机制的弊端。
一个看似失意的施学者,另一个异常顺利的谢院士,他们之所以总能引发围观者的意气难平或情绪共鸣,指向的其实都是封闭性的院士评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观察现实的规则与路径,中国院士评选仍旧是一种“专业化选举”,是在内部通过特定专家的评审来实现的。细化的现代科学之下,专业选举当然有其合理性,但程序性缺陷也不难看到。院士资格事实上还是一种“自己人”的评定,且缺乏足够的外界监督力量,这就难免留下太多能被人为操作的弹性空间,在其间,或对某些候选人刻意拒之门外,或将大门洞开,都是可上下其手的事情。
当院士荣誉称号的翅膀捆绑上烟草,或者是争议,这已无异于院士评选机制亟须改革的信号。院士评选必须引入更多社会评价的力量,有学者建议,中国院士制度未来可实行“会员制”,此不妨成为一个开放性的方向。与此同时,不论施一公是否承认,伴随着2013年中科院院士增选候选人名单的公布,在舆论的眼中,他又一次跳进了中国院士评选机制的“浅池”中。且看施一公于此次评选中能游得多远,且看在总可轻易激起的争议声后,院士评选制度能否实现切实的转身,并以此慰藉依旧对科学精神抱有信仰的心灵。评论员王聃【原标题:施一公跳进院士评选的“浅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