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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之为廷尉,天下无冤民---记西汉的大法官张释之

2014/12/9 12:26:25 点击数: 【字体:

    “晓出方城一驻鞍,先生严像肃衣冠。青山有庙名难泯,赤子无冤死亦安。直道曾匡王法正,片言能济孝文宽。当时酷吏俱尘土,独许廷尉入史看”。这是汝南参政顾福在光绪年间写的一首《谒张廷尉祠》的诗,给汉代执法不阿的张释之以高度评价。
 
    张释之(生卒年月不详),字季,西汉南阳堵阳(今河南方城东)人。司马迁著《史记》,将其与冯唐合立《张释之冯唐列传》。
 
    在张释之出生地南阳市方城县,东西主街道命名为释之路。在方城县县城西关释之路北侧修建的张释之祠,系纪念西汉廷尉张释之的祠堂。始建无考,元、明、清三代先后复建重修,现存建筑物飨殿三间,祠堂三间,后寝三间。张释之葬于县城西北两公里的胡岗村旁。其任廷尉期间,执法如山,刚直不阿。时有“释之为廷尉,天下无冤民”的赞语。
 
    张释之从小跟随哥哥张仲生活,一直没有分家,家资非常丰厚。当时西汉的官员选拔有三种方式,一种是举荐制;二种是聘用制;三种是捐资制,捐资制是朝廷为了筹集资金,把一些不太重要的岗位向民间定价出售,从而能够使得民间一些富户能够以货币向政府买官吏职位的方式。张释之走的是捐款买官的途径,他哥哥为他用钱财买了个郎中令手下的骑郎,主要职责是侍奉汉文帝。最初张释之的官场发展之路一直不顺,任职骑郎工作近十年,没有能够得到升迁,张骑郎感到仕途艰难,不想再这样空耗哥哥的资财。灰心丧气之余,想辞职不干了,回南阳老家种地去。这时伯乐中郎将袁盎出现了,他为张释之人生道路上提供了必要条件。袁盎知道张释之德才兼备,惋惜他的离去,就请求汉文帝调补他做谒者。谒者是专门负责传达接待宾客之事,有时也兼任宫廷守卫和临时差遣的小官。这个官虽然不大,因其职务活动都是在皇帝身边,面圣的机会也就多了,张释之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再学习思考治国经略,又经过一番充分准备后,在一次朝拜后趁机凑到了汉文帝跟前大谈利国利民的大道理,借此向皇帝展示自己的才能。汉文帝一眼就看穿了张释之的用意,干脆也直奔主题,让他不要废话要讲就讲一些具体实用的东西。于是张释之洋洋洒洒大谈起秦汉兴废之道,从秦始皇统一六国一直侃到汉高祖斩白蛇起义,侃的是翻江倒海,日月无光。要知道汉初,刘家夺取政权还没几年,汉文帝最关心的就是兴废问题,聪明的张释之说的正是皇帝非常感兴趣的话题,文帝自然听的是十分开心,连连称善,认为这个张释之果然是个人才。既然皇帝认为你是人才,不想升官都难了,很快张释之就升迁做了谒者仆射(负责接待宾客,传达政令官的首领),这类似于现代的机关秘书长,正儿八经的二号首长。张释之终于走入了皇帝的视线中。
 
    以下几个典故分别是上林苑进谏、司马门案、灞陵直谏、惊马人案、高庙玉环失窃案,张释之伴随着这几个典故而逐渐由谒者仆射而官拜廷尉。
 
    上林苑进谏:一天,汉文帝带着侍臣前往上林苑观赏景色。上林苑原本是秦都咸阳时所设置的皇家宫苑,秦始皇三十五年曾经在苑中修建朝宫,阿房宫就是前殿,秦末被项羽所焚,汉初荒废。汉高祖刘邦十二年,允许平民进入苑中开垦耕种,后来渐渐又恢复为宫苑。文帝来到上林苑,只见草深林密鱼跃鸟飞,自然觉得十分开心。又登上老虎圈附近的楼台观看老虎,汉文帝询问书册上登记的各种禽兽的情况,问了十几个问题,上林尉只能东瞧西看,全都不能回答。这时负责管理虎圈的啬夫挺身而出,对刚才汉文帝的提问一一作了回答。汉文帝对啬夫的表现产生了兴趣,他又开始十分详细地询问动物园所有动物的情况,啬夫同志对答流利,非常全面。询问结束了,文帝大发感慨:我们的官吏都应该像啬夫这样啊!这个上林尉让我怎么信任他呢!马上命令张释之去起草任命书,要把啬夫任命为上林尉。张释之过了一会儿才上前说到:“陛下认为绛侯周勃是怎样的人呢?”文帝说:“是长者啊!”又再一次问:“东阳侯张相如是怎样的人呢?”文帝再一次回答说:“是个长者。”张释之说:“绛侯与东阳侯都被称为长者,可这两个人议论事情时都不善于言谈,现在这样做,难道让人们去效法这个喋喋不休伶牙俐齿的啬夫吗?秦代由于重用了舞文弄法的官吏,秦君听不到自己的过失,国势日衰最后土崩瓦解。现在陛下因为啬夫伶牙俐齿就越级提拔他,我想恐怕天下人都会追随这种风气,争相施展口舌之能而不求实际。况且在下位的人被在上的人感化,快得犹如影之随形、声之回应一样,陛下做任何事情都不可不审慎啊!”文帝思考了一会最终取消了原来的打算,不再任命啬夫为上林令。在回皇宫的路上,张释之陪汉文帝同乘一辆车。文帝就秦王朝的政治弊端,向张释之做了详细的了解。张释之同志做的解答都很直率,毫不避讳。车缓缓地驶向皇宫,到达皇宫后,汉文帝亲自下达委任命令----张释之调任公车令。汉代的公车令较谒者仆射而言,级别提升了一大截,职权范围也更大了,不但掌管皇宫大门的警戒,还负责接待官员和老百姓来信来访、各诸侯国各郡来进献礼品等事项。
 
    司马门案:张释之同志在升任公车令不久,就与太子刘启及梁王刘武发生了不愉快。司马门是皇宫重要的外门,当时律令规定,天下上事,四方贡献,都由司马门接收。按照汉代法律规定:“诸出入殿门,公车,司马门者,皆下;不如令,罚金四两。”其司法解释是凡是出入殿门或司马门的人,不管是谁,都要下马或下车步行。倘若违反这条法律条款,罚金四两。不久,梁王入朝觐见文帝,刘启和刘武驾车进入皇宫,在经过司马门(皇宫外墙大门)时没有下车。当时,刘启的车辆已经驶过了司马门,被张释之硬生生地给追了回来。据此,张释之立刻对太子及梁王进行了弹劾:经过公门不下车,犯有不敬之罪,应该法办。弹劾奏章呈送上去,汉文帝由于溺爱太子和梁王,就把它当做一件小事儿搁置不问。张释之很生气,于是,他设法托人把这事儿转告文帝的母亲薄太后。太后闻之此事后,派人送来诏书,赦免了太子和梁王。然后太子与梁王才得以入朝。汉文帝为此事免冠自责“教子不谨”。司马门案具有深远意义,弹劾太子并让皇帝摘下帽子自责充分体现了张释之执法的公平公正。这与张释之所倡导的“法者,天子所与天下共同”的观点和秦朝韩非子所提倡的“法不阿贵”的法律精神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坚持“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畏权贵,执法如山,公平正义,体现出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雏型。事过之后,汉文帝提拔张释之为中郎将。
 
    灞陵直谏:汉文帝因为迷信,所以特别重视自己死后的安置问题,经常去灞陵,视察自己的陵墓修建情况。一次张释之跟随皇帝到了灞陵,汉文帝站在灞陵的北面眺望。这时慎夫人也跟随前行,慎夫人的故乡在邯郸,文帝指着山下的大道对她说:“这就是到达邯郸的交通要道啊!”慎夫人闻听,思乡之情被触动,不由得有点凄然。文帝就让慎夫人弹琴,汉文帝自己合着瑟的曲调而唱,心里很凄惨悲伤,回过头来对着群臣说:“唉!用北山的石头做椁,(古代安葬的棺木外层叫棺内层称椁,即套在棺外的外棺)用切碎的苎麻丝絮充塞石椁缝隙,再用漆粘涂在上面,哪还能打得开呢?”旁边的近侍们赶忙作频频点头状,连连称是。张释之却不以为然,上前劝诫文帝:“假如陵墓里有珍宝,就会勾起人们的贪婪欲望,就是把金属熔化了,把陵墓包起来,也会有间隙;假如里面没有珍宝,就是不用石头垒砌,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汉文帝恍然醒悟,不住地称赞张释之说得好,对他很有启发。在文帝去世时,立下遗嘱,陪葬的物品都是泥瓦烧制的,不允许放置贵重物品,也不许用金银铜锡等值钱的金属做装饰。汉文帝的坟既不高大,也不气派,是汉代的皇陵中保存得最完好的一个。汉文帝觉得张释之敢于犯言直谏,就再次提职任命他做了掌管修订法律、管理审核全国刑狱、可以直接审理重大案件、收捕犯罪大臣的廷尉。廷尉,官名。秦置。掌刑狱。从此张释之职掌天下刑狱,相当于现在的最高人民法院院长的职务。
 
    惊马人案:张释之当上廷尉之后,他的执法如山的品格愈加显得突出。有一天,汉文帝外出游乐,护卫队拉得很长。当御车行至中渭桥时,忽一人从桥下钻出,正好撞上御车的骖马,马受惊跳起,文帝险些被摔下。那人疾速向路边田野逃去。卫士将其抓获后,文帝责令张释之严惩。经释之审问,方知那人是乡下人,初来长安,半路上遇到皇帝出游,便躲在桥下。过了一会儿,他以为御车早已过去,就从桥下跑出。不巧正碰上御车骖马,避之不及,只好向田野逃去。张释之确认情况属实,按法令规定“跸先至而犯者,罚金四两”,当即上奏文帝对此人处以罚金。文帝大为不满,勃然发怒,说:“幸好我的马性情温和,倘若是烈性马,不就把我摔伤了吗?如此大事,你居然只处他以罚金了事,这怎能使百姓儆戒呢?”张释之分辩道:“法律是天子和天下人共同遵守的,不应偏私。现在依据法律,作如此判决是得当的。若皇上要依个人意愿加重治罪的话,那么法就不能取信于人民啊!况且在当时,皇帝您要是派人把他杀了那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如今皇上既然交给了我这个当廷尉的,我就履行职责,公平执法,依法办事。我若不公正执法,稍有偏颇,而天下的执法官用法就可轻可重,任意增减刑罚,执法也就没有一定的标准了。这样老百姓岂不是连手脚就不知道怎么放了吗?请皇上明察。”文帝想了一会说:“廷尉量刑判决是对的。”可见几千年前的大法官张释之就以该案诠释了什么叫做“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执法以法律为准绳,而不依君主旨意行事,这在封建社会的专制体制下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高庙玉环失窃案:惊马人的案件处理后不久,西汉朝廷又发生了一起重大案件。有人偷窃了汉高祖庙中神座前的玉环。汉文帝对窃贼敢于盗祖庙大为恼怒。下令把盗庙贼交给廷尉严加惩治。张释之依据西汉法律中规定的偷窃宗庙的珍宝、服饰、器物的条款,判处盗贼斩首示众的“弃市”刑罚。
 
    张释之把这个判决上奏汉文帝后,汉文帝勃然大怒,责问张释之:“这个贼无法无天,为非作歹,竟敢盗窃皇家祖庙中的玉环器物。我所以把此案交给廷尉去处治,就是要你严加惩处,判以灭族重刑。可是你却像办其它案子一样,只是按照法律条文的规定,上报判处的意见。你这样处置他,怎么能够维护先帝高祖的尊严呢?再说也违背了我尊奉祖先,恭敬、孝顺的心意。”张释之看到汉文帝大发脾气,也忙脱帽叩头谢罪,口里却依然据理力争地辩驳说:“根据法律规定将窃贼判处‘弃市’就是最重的了。到底是判斩首弃市罪还是判灭族罪,应该按照罪行情节的轻重来定。现在要是对盗窃了宗庙中的玉环器物的贼就判以灭族罪的话,那么有朝一日,再有个胆大妄为的亡命之徒,从高祖的陵墓上取走一捧土,我们怎么加重判处呢?”开明的汉文帝听后沉思不语,下朝后与太后商量,并接受了张释之的正确意见。这个案例是最原始的刑法上面“罪责刑相适应”原则的体现。司法为民是法律的历史使命。张释之在吸取法家“法不阿贵”、“刑无等级”观点的同时,还继承了儒家“明德慎罚”法学思想和“罪责刑相统一”的执法原则,坚持依法量刑,规范有序,避免轻罪重判或重罪轻判。由于张释之执法严明。依法办事并敢于坚持正确主张,不以个人好恶来论罪,对皇上也不阿谀逢迎,所以在他任廷尉期间避免了许多冤案,得到了当时百姓的称颂。像宋代百姓喊出“开封有个包青天”一样,西汉百姓口口相传 “释之为廷尉,天下无冤民。”
 
    自古物极必反,月盈则亏。没过多久,文帝龙归大海,景帝即位,就是张大人在司马门案中得罪过的太子启。那时,刘启同志只有十岁左右,一晃二十载过去了,刘启由小朋友成长为帝王,做了张释之的老大,忆往昔,看今朝,张释之怎能不心中忐忑,后背冒凉风!从刘启同志登上皇位那天,张释之就寝食不安了!他觉得刘启肯定会恩赐灾害,如何才能躲掉呢!于是自导自演了一阵子体弱有病后,张释之又觉得不妥又想到了向刘启妥协。在当时,有个德高望重的隐士,名叫王生。王生已年逾古稀,白发苍苍。他对《老子》、《庄子》、“黄老之术”极有研究,很受时人的尊重。他虽然以年高为由,不肯出仕,却经常奉诏入朝,和公卿大臣们混得很熟。王生知道张释之的忧虑后,对他说:“你别担心,我来为你设法,务使你躲过此劫。”于是,王生在有一次奉诏入朝时,看到朝中的文武百官都已分班站立,他步履蹒跚地走到张释之面前,忽然说:“哎哟,我的袜带理掉下来了”接着,他望望张释之说:“喂!廷尉大人,请替我把袜带结好!”张释之一声不响地走到王生跟前,跪下身去,为王生结好袜带,才站起来回班站立。满朝的文武大臣见了,都注视着张释之,很为他受辱不平。事后,有人问王生:“满朝这么多文武官员,你为什么独独要羞辱张廷尉,让他跪着为你结袜带呢?”王生回答说:“我已年老,而且没什么地位,感到自己对张廷尉没有什么助益。张廷尉执法如山,名望很高,可称是当今名臣。我在朝殿中故意当众羞辱他,让他跪下为我结袜带,是为了让天下人更尊重他呀!”大臣们听到了,大家都称赞王生的贤德,同时也更敬重张释之的人品了。这就是“结袜王生”这一典故的由来。汉景帝本来确对当年司马门之事耿耿于怀,想寻机对张释之进行报复。经过张释之为王生结袜之事,他看到张释之如此受朝臣敬重,便也不好意思对张释之进行报复了。但过了一年多,汉景帝将张释之调任为淮南王刘安的国相。张释之知道,汉景帝对当年之事还是不能忘怀,让自己去当淮南王的国相已算是够宽宏的了,这都是王生为自己谋划的结果,不然自己早已被诛杀了。张释之最终死在淮南王国相任上,得以善终。
 
    张释之与汉文帝,一个敢于在皇帝面前严格执法,一个原意接受法官的劝谏,成为历史上著名的佳话。然而,从张释之后来为了曾经得罪景帝而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来看,中国封建社会的这种“法治”,归根到底还是皇帝一人之治,法官本身并不受法律的保护。

责任编辑:C009文章来源:新华悦读(2014-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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