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养母婚后一直没有生育,但善良的他们对我视如己出,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拉扯成人。”讲起自己的身世,如今也已为人母的胡彩丽说,“养儿方知父母恩,养父母把我养大,要付出多少心血啊!”
由于是抱养的孩子,小彩丽是靠喝羊奶长大的。羊奶热性大,婴儿容易便秘,需要在喂奶时添加白糖。1975年8月,漯河遭遇历史上罕见的水灾,交通中断,物资极度匮乏。养父胡国栋为了让小彩丽吃上白糖,往往要步行13里路,再偷扒货车赶到市区,才能买到一点儿白糖。为了给养女补充营养,养母李玉萍白天到生产队出工,晚上在油灯下做绣活儿,以换取一些花生,磨碎后喂养女儿。
在养父母的疼爱下,小彩丽健康快乐地成长着。
成长的日子是幸福的,可天有不测风云。1986年冬天的一个下午,养母李玉萍赶着牛车往田里送粪时,车上的铁围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老牛受了惊吓发疯似的狂奔,一下子把养母挤在路旁的一棵大树上,她身上多处骨折,当即就昏了过去。闻讯赶来的乡亲们帮忙把她送到了原郾城县骨科医院。
闻听心爱的妈妈受了重伤,12岁的小彩丽哭成了泪人儿。她想请假去医院看看妈妈,但不知道医院在哪里。她哭着找到了班主任,请求老师帮帮忙。老师一向喜欢这个听话懂事的小姑娘,便答应放学后骑自行车带她去看妈妈。
到了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养母,小彩丽的心都要碎了,她好想扑到妈妈身上放声大哭,但她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因为她知道那样妈妈心里会更难受。
养母住院需要不少钱,养父只好一边照顾病人,一边给废品站拉铁末挣钱。为了减轻养父肩上的重担,胡彩丽就主动担起了护理养母的任务。为了省钱,她在医院学会了用煤油炉给妈妈做饭,有空儿还烧些热水给妈妈洗头发、擦身子。亲戚来看妈妈时拿来的鸡蛋、点心,她总是设法让妈妈吃,自己从不舍得尝一尝……
就这样,在彩丽的精心护理下,养母两个多月后就渐渐康复,能下地走路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养父母充满关爱的抚育下,胡彩丽一天天成熟起来了。
养母说:“明天领你认亲娘”
胡彩丽忘不了1989年的那个春节。
春节的年饭吃过后,一家三口围在一起说笑着。突然,养父胡国栋一脸郑重地拉住彩丽的手,说:“小丽啊,过了这个年你就15岁了,爸爸有件事要说给你听……”
胡国栋告诉她,他们其实是她的养父母,她的亲生父母家在商水县潭庄镇张老村,父亲叫张代动,母亲叫刘秋菊。
“你已经15岁了,你是我们的好闺女,但你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而且,当初抱养你时,我就向你的生父说过,15岁的时候,我要告诉你真相。”胡国栋说。
听了养父的话,惊愕的胡彩丽一头扑在养母怀里,哭着说:“这不是真的,您就是我的亲妈妈!”
李玉萍扶起女儿,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说:“孩子,这都是真的,你大了,我们不能再瞒你。明天爸爸妈妈领着你去认亲娘。”
见了自己的生父生母,听四位老人讲述了个中缘由,胡彩丽心中没有丝毫怨恨,反而更加体谅生父生母当年的难处和苦衷,当场表示要一样看待四位老人,一辈子孝敬他们。
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胡彩丽对养父养母的感情也更加深厚了。
“很多农村人对抱养的孩子,都是极力隐瞒实情,更不用说主动让其认亲了。养父养母的大义和胸怀,使我对他们二老更加敬重。”胡彩丽对记者说。
认下了生父生母,胡彩丽感觉世上又多了两个最疼爱自己的亲人,同时自己的生命中也多了一份责任和义务。
初中毕业后,为了减轻家中的负担,也为了能早点照顾上四位父母,胡彩丽无怨无悔地选择了前往广州打工这条路。当她第一次领到工资时,除了留下90元生活费外,其余的全都寄回老家,给四位老人买了东西。
2004年秋天,60多岁的生母刘秋菊不小心踩到了一根钉子上受了伤,由于当时消毒不彻底,引发感染,长成大疮。胡彩丽得知情况后,就用车把生母接到自己家里,开着三轮车为母亲找名医诊治,定期到医院换药、清创,直到痊愈为止。
在一个多月的治疗期间,由于母亲行动不便,她天天帮母亲梳头、洗脸,给母亲倒马桶,以尽做女儿的一片孝心。
生母患有肺病,她带着母亲到郑州等地的大医院诊治多次。听说患这种慢性病吃牛羊肺有辅助治疗作用,她就给肉贩交上全年的钱,让肉贩随时供应。
“你的爸也是我的爹”
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对这个百里挑一的好女子,上门提亲的人自然不少。但是,胡彩丽的首要条件就是要求对方能接受她的身世,愿意和她一样孝敬四位父母。
后来,在相邻的召陵区青年乡海子王村,她终于找到了情投意合的小伙李卫华。1996年年底,两人登记结了婚。
在娘家孝敬长辈出了名的胡彩丽,来到婆家后对公公婆婆自然是格外孝顺。
2002年,婆母杨桂花突然病倒了。经医院检查,发现是癌症晚期。连医生都劝他们别再治了,免得落个人财两空。但胡彩丽坚持让婆母住院治疗,哪怕能让婆母多延长一天生命,也要尽到晚辈的一片孝心。
丈夫是家中独子,唯一的姐姐出嫁了,因此在婆母住院的日子里,胡彩丽总是不分昼夜地守护在婆母的病床前,直到婆母去世。
婆母去世后,细心的胡彩丽发现公公李士尧很长时间精神上过不来劲儿,生活上显得孤单,变得越来越少言寡语,闷闷不乐。于是,她便和丈夫商量,想为公公再找个伴儿。
“你的爸也是我的爹,看着老人心情不好,做儿媳妇的我心里实在不安稳。”她诚恳地对丈夫说。
得到了丈夫的支持后,她又和公公慢慢商量这事儿。公公开始不好意思,而且担心日后生出是非,给家里平添麻烦。她就再三开导公公,慢慢解开了公公心里的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