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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阎连科:神实主义在《炸裂志》中开了花

2013/10/9 17:35:12 点击数: 【字体:

对话阎连科:神实主义在《炸裂志》中开了花


    为什么起名《炸裂志》?

    为什么起名《炸裂志》?阎连科解释说,之所以想到用“炸裂”命名小说中的城市及书名,是因为“炸”和“裂”特别贴切地归纳了三十年的历程。经历了爆炸式的经济发展,而转型中的社会也蕴含许多分裂的因素,人性和道德的沦陷。因为是用“地方志”的形式和结构创作的长篇小说,因而取名《炸裂志》。

    谈起小说的缘起,阎连科谈道,最初源于十年前构思的一个故事,叫《姐姐妹妹》,写的是某省某地方,家家户户都有女孩到南方去打工,女孩们把挣到的钱源源不断地寄到家里,村庄很快就变得富裕了。其实女孩的“打工”,实为到那些最先开放的地方卖淫。那时常听到这样版本的故事,相对现在来说,《姐姐妹妹》这个故事的构思很单薄。

    十年过去了,现在这个社会越来越复杂,越来越荒诞,正常的现实都让人无法把握。所以有了现在的《炸裂志》。小说不仅表达欲望和金钱、权力和色,也表达了欲望如何转化成恶望。可是在小说里,恶望却是合理的,否则你反而成为不合理的人。但让人和社会膨胀成这个样子的,是人心释放出来的恶望。

    “生活中的表象下隐藏着另一种‘内真实’。这不是怪诞不是寓言,它就是真实,活生生的存在。”阎连科谈道。

    “小说其实写的就是深圳、海南或其他新兴大城市的故事,只不过我给小说里这座飞速发展的城市起名‘炸裂市’,还把它搬到了我文学地理上的耙耧山脉”,阎连科表述,“可以说这是河南的深圳。”

    “必须剥一包香烟撒在树下边,不撒香烟榆叶就会蔫蔫卷卷死了去,那一年树上生长的柿子全部都有一股酒香味,连吃三个柿子,人就会醉倒在树下边。”……类似的描写,在阎连科的新作《炸裂志》中随处可见。阎连科把这种由自己创新的,现实逻辑不存在,却有内在真实性的写作手法叫做“神实主义”。

    他的神实主义在《炸裂志》中开了花。

    细数他以往的作品《受活》《丁庄梦》《风雅颂》等,一部部极具想像力的叙述手法将阎连科的小说写作推向了新的高度,而新近出版的《炸裂志》则以神实主义的写作手法,讲述了这个耙耧山脉深处一个村庄三十年的“炸裂”。阎连科荒诞、夸张地呈现了一个百人乡村走向超级大都市的变迁,将经济发展中走向富裕的狂野欲望,撕心裂肺的两性博弈,家族的仇恨,历经沧桑依旧温暖的坚持,融合在了一起。

    有评论称,《炸裂志》的叙事从“震惊”出发,如受惊的野马,脱缰而去。“生活中的表象下隐藏着另一种‘内真实’。这不是怪诞不是寓言,它就是真实,活生生的存在。”阎连科谈道。

    昨日,正在香港讲学的阎连科接受了记者的电话采访。郑州晚报记者 尚新娇

    “神实主义”适时而生

    “三十年后为什么是今天这个样子?不是正常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所能判断。生活本身不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或者是等于其他,总之荒谬的生活不能以简单的推理来判断。”眼下这个蓬勃、扭曲、快速、无奇不有的社会,也聚焦了作家的忧虑。生活发生了变化,对生活的认识也在发生着变化,那么文学的思维肯定也要随着变化。在这样的情况下,文学上产生了神实主义。

    神实主义是阎连科提出的新的文学理念,之前在《四书》中有所思考,到写《炸裂志》时,这个“神实主义”更加清晰了,通过它能够更加清楚地认识这些问题。

    阎连科对神实主义写作充满热望,“在这种理论的指导下,使得文学对今天的社会有了新的认识。现实的荒诞在《炸裂志》中一点都不让人陌生。现实与作家的想像力形成了对峙。”

    “不仅要看生活表面的逻辑,更重要的是内在的合理存在。抓住它,就会有另外一种文学的到来。”

    现实对作家的想像力提出挑战

    许多作家面临当下社会无力下笔,处于失语的状态,对此现象,阎连科批评道:“我们对生活的认识不可能总是处在儿童期。有些人从来不愿正视和认识它的真实,不敢去面对,生活不是没有波澜,它其实一直是暗流涌动着。回头去认识生活时,生活让我们思考、警醒。文学不能长期吃甜腻腻的巧克力,也要吃黄连等苦味的东西。”

    阎连科对作家提出忠告,“现在的读者对作家的不满,是因为作家没有写出与这个社会相对应的故事。一些作家面对裂变复杂的社会,还在笨拙、无力地应对。可以说,当下生活对作家提出了考验,要求作家的故事更富有深刻性、传奇性、经典性。比如毕加索的作品,他的画不给人带来传统意义上的美感,但带给人更新、更深刻的感受。”

    在阎连科的写作中,编织了大量寓言、魔幻等各种写法,想像力极其丰富,在这部作品中也发挥到极致。阎连科再次谈到神实主义,“不是说别的作家没有想像力,我的想像力有多好,是因为‘神实主义’用自己的世界观、方法论进入写作时,可以轻松地梳理和驾驭”。

    “我的小说是选择读者的”

    记者问,这本书让人想起李佩甫的《等等灵魂》,高速运转的现代化机器确实没时间停下来“等等灵魂”,这部书是否也阐释了这个道理?您如何看待?阎连科首先说,李佩甫、张宇是很好的作家。佩甫的作品给人带来很多思考,起到醒世、省心的作用。

    阎连科如此评论自我,“人的灵魂如此复杂,世间如此荒谬,文学的道路也各有不同,我和佩甫走的不是同一条路,是两个方向。我的作品不是人见人爱那种,不温馨不传统。”

    对于自己的读者,阎连科表示,“有的小说对读者来说是谁都可以选择,而我的小说是选择读者的。我的小说选择那种不喜欢平淡无奇,喜欢有感受有意外在心中的读者,也可以说一向对文学有相当理解、相当思考,对社会有焦虑和不安的读者。相反,如果对于没有这些追求的读者来说,那么他们的阅读就是浪费时间。”

    当问起2013年诺贝尔文学奖将于10月10日揭晓,对此有什么看法?阎连科淡淡回应,“没有什么看法,诺贝尔奖年年都要发生,爱谁是谁。作为一个作家,写好自己的小说,使作品充满创造和新奇的意义在其中,这就够了。”【原标题:神实主义在《炸裂志》中开了花】

责任编辑:C009文章来源:郑州晚报 2013-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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