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琦是著名的美籍华裔物理学家,因“分数量子霍尔效应”的重大发现而荣膺1998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成为继李政道、杨振宁、丁肇中、李远哲、朱棣文之后,第六位华裔诺贝尔奖得主。
“驴娃儿”走向成功
崔琦出生在中国河南省平顶山市宝丰县肖旗乡范庄村一个农民家庭,他的出生给年逾半百却无子的崔长生夫妇带来了无尽的欢乐,他们给孩子取了个乳名叫“驴娃儿”。1947年,宝丰解放后,崔家被划为富农成分。然而,崔家除了两间破草房,十几亩地,再加一头小毛驴外,早失去了往日高门大户的风采。出生在“富农”家庭的崔琦,并没有过上什么优越的生活。但他从小就天资聪明,这在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
崔琦有三个舅舅,他和姐姐就是跟着三舅读书习文的。在舅舅的教育下,崔琦的三个姐姐都是大学毕业,崔琦也自小熟读四书五经。崔琦的父母虽然都是农民,但不管生活多艰难,颇有远见的母亲还是毅然坚持让孩子们读书。
1958年,崔琦获得美国全额资助,进入伊利诺斯州的奥古斯塔纳学院学习,那时全校只有他一名华裔学生。崔琦在从河南辗转到香港、从香港辗转到美国的求学历程中,克服了种种挫折和困难,培养了坚韧的性格。正是这些经历和这种性格时刻鼓舞着他勤奋学习,努力向上,最后崔琦以优异的成绩从奥古斯塔纳学院毕业。
为了进一步深造,崔琦来到芝加哥大学师从史达克教授。在这里,崔琦对物理学产生了特别的感情,于是开始对物理学研究投入更多的精力,当他圆满完成这里的学业后,被美国贝尔实验室录取从事研究工作。在美国,贝尔实验室被称为“诺贝尔奖获得者的摇篮”,崔琦正是在这里和施默特发现了“分数量子霍尔效应”,两人因此在1998年共同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
感恩母亲
崔琦的母亲王双贤是河南省宝丰县肖旗乡人。当时,王家是附近有名的富户,拥有数百亩良田。王双贤是这个家庭里唯一的女孩子,由于父亲固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古训,王双贤没能接受教育,但这并不影响她有着不同于常人的长远见识和博大胸怀。在与哥哥们的相处中王双贤深知教育对一个人成才的重要意义,因此在有了四个孩子之后,不管生活多么艰难,她都坚持让孩子们读书。
崔琦出生时母亲已经37岁,父亲42岁。崔琦的父亲崔长生又是崔氏家族中的老大,所以,崔琦的出生给家人带来了莫大的惊喜。即便如此,母亲却从来没有娇惯儿子。崔琦稍大一点就帮家里干活,农忙时他帮父亲在田里干活。王双贤深知,人必须能吃苦,否则长大就会养成好吃懒做的毛病。
王双贤心地善良,乐于助人,这在崔琦的老家是人人皆知的。早些年村里的孩子们因为时常吃不饱饭,便有事没事地到崔家玩,目的是在崔家找一些东西吃。王双贤知道孩子们的心思,只要孩子们一来,她就会把家里的东西拿出来给大家吃。基于母亲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崔琦在他的人生旅途中始终保持着与人为善、替人解忧的优秀品质。
崔琦在学业上的成就也是得益于母亲的深明大义。1949年,崔琦在新宝镇的石桥区高皇庙高小毕业后,由于当地没有中学,只好辍学在家。这可急坏了母亲,1951年母亲毅然决定让他到香港读书。崔琦在香港读书期间,因为语言交流不便及生活艰难等诸多原因,强烈思念在家乡的母亲,他曾写信给母亲要求回老家。母亲收到信后,通过别人转告崔琦不要想家,好好读书求学才是对父母亲最大的安慰。崔琦的父亲崔长生已身患重病,卧床不起,直到1959年夏天父亲去世,母亲都没对他透露一丝消息。在这之后的九年间,母亲不管自己身处多么艰难的境地,甚至在81岁高龄时住茅草庵,都没有影响儿子的学业。1967年,崔琦在芝加哥大学获物理学博士学位。一年后,母亲王双贤寂寞地离世。谈到母亲的去世,崔琦曾一度懊悔得流下泪水,他坦言如果自己当年没有出外求学,那么母亲也不会在三年困难时期去世,没有为父母尽孝,成为崔琦一生的遗憾。
治学严谨 兴趣广泛
崔琦治学严谨,对自己钟爱的物理学研究事业孜孜不倦。他喜爱做物理实验,需要时常常是全身心地投入研究。有时为了实验研究的需要,他不惜四处奔波,走遍波士顿及佛罗里达州,就是为了找个强力磁场以进行他的“量子液体实验”。不管是如何复杂的实验,在崔琦看来,都无异于一场有趣的游戏,总能令他兴趣盎然地投入进去。他觉得,能随心所欲地设计新模型,制造出一些用钱买不到的新产品,那种满足感是难以言表的。
常年沉迷于物理实验的崔琦,商业与金钱的气息常常令他感到心烦意乱。1982年,也就是发现“分数量子霍尔效应”后不久,崔琦决定离开贝尔实验室,前往美国现代物理学的重镇———普林斯顿,理由是“做实验又有何难?作研究报告才烦人呢”。
在别人眼里徒劳无功的事,崔琦偏偏感兴趣,总要亲自实验,眼见为实,并从中提出个人的独到见解。他常常根据自己的新想法去制作实验仪器,也常常亲自设计新颖的实验方案。分数量子霍尔效应的发现,恐怕要算他的许多新想法中最为重要和令人惊奇的一个了。为了能进行这种实验,崔琦自己设计了一种新颖而独特的实验环境:把两种不同的半导体和砷化镓像“三明治”那样夹在一起,这样,在两个半导体界面间电子显然加强了。随后,把温度降到0.1K,由此带来了量子物理学中完全出乎意料的重大发现。
在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后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上,崔琦仍是一身平常打扮:浅色的衬衫外套,深色的长袖毛衣和西装裤,未打领带,头发也未特别梳理,皮鞋也未特别擦亮。当有记者问及他得知自己获奖的消息有何感想时,他笑着说:“不必把它看得太认真,生活依然继续,我也将像往常一样在普林斯顿大学教书、埋头于物理学研究,因为那是一个令我感到其乐无穷的世界。生命中有许多美好的事物,获奖是自己一生中遇到的许多美好事物中的一件,应心存感激。”———摘自《人物周刊》【原标题:崔琦:从农村走向诺贝尔领奖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