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岁上阵,打得金兵大叫“宗爷爷”
1126年,这一天还是来了!远在巴州(今四川省巴中市)的宗泽接到朝廷紧急诏书,此时开封早已变了天,宋徽宗带着自己挚爱的花石纲(指奇花异石)逃走了,把这个风雨飘摇的朝廷强交给不争气的儿子赵桓。外面虎视眈眈的金兵早已经把开封城包围了好几圈,谁才是北宋的最后救星?朝堂之上,竟无一人敢接!御史大夫陈过庭说了一个名字:“宗泽。”于是,已经66岁的宗泽一身戎装来了,他不知道前面的这条抗金路有多难。
宋钦宗还在盼着议和的消息,金兵突然发起了第二次进攻,目标黄河以北,当地州县官员慌忙逃跑,河北一片混乱。这就是宗泽领到的第一个任务,没有强壮的兵马,他带着十几个老弱士卒赶往战争前线磁州(今河北省邯郸市磁县),不到一个月时间就重新建立起了防务。不久金兵又对北方门户真定(今河北正定)发起攻击,宗泽又带着自己组织起来的武装队伍将金兵击退,取得了宋金战争中的首次胜利。
这次胜利,给一向自大的金兵猛然一击,已经尽在掌握的北宋还有个叫宗泽的能人,为避免夜长梦多,他们向开封发起了全面进攻。宋钦宗任命弟弟赵构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召集河北兵力前来救援。可这位九王爷早就心存异心,他自认为比赵桓聪明、好学,更适合太子之位,却偏偏得不到父王的赏识,做了这么多年“冷宫”里的王爷,这下也要反击了。借着宋钦宗给的头衔,他开始集合军队,却始终不发兵,眼睁睁看着自己生活的城市被洗劫一空,自己的父亲、弟弟以及皇宫里的亲人们被金兵掳走,北宋王朝彻底覆灭,他却在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笑了。
有人问,关键时刻宗泽干什么去了?历史上著名的东京(开封)保卫战怎能少了他的身影。从开封告急,他就带着赵构派出的一支人数不多的军队,一路过关斩将,与金兵连打13次,屡战屡胜,以至于提起他的名字,金兵就吓得大叫“宗爷爷来了!”可毕竟兵力有限,东京保卫战进行了两年之久,宗泽和军民誓死抵抗还是没能挽回北宋王朝。1127年,北宋灭亡后,赵构便在南京应天府即位,改年号建炎,史称宋高宗,开始了南宋统治时期。宗泽被任命为东京留守兼开封府尹。
经过金兵洗劫,此时的东京汴梁匪盗出现、物价抬升,社会一片混乱,要想稳定社会秩序,必须得先稳定物价。这一幕被武跃杰写在了《宗泽故事》中。当时市场上一个笼饼(馒头的古称)二十钱、一觚米酒二百钱,宗泽亲自试验后发现,其实笼饼的成本只需要六钱,而米酒的成本二十钱就够,但因有很多私自酿米酒的人家,导致价格居高不下。掌握内幕后,宗泽便把城里最大的笼饼商砍了头,借此对外发布了两条指令:笼饼价格一律八钱一个 ,如若私自抬高或关门不卖,这就是下场!同样,米酒价格降至一百钱。有敢私自酿酒的,不论多少,一律处斩 。宗泽雷厉风行,汴梁几天就恢复了平静。
岳飞成了宗泽爱将
对于1103年这个时间,看过前面报道的读者一定还记得,这一年宗泽任胶水县令。同一年,在今河南安阳市一个叫岳飞的男子出生了。二十多年后,这两位英雄将走到一起,成为金兵最恐惧的对手。
他们的相识来自南宋历史上那场经典的武状元比赛,“岳飞枪挑小梁王”,这里我们把史料与电视剧《精忠岳飞》中的场景结合,做个现场还原。这场武考擂主是南宁皇家小梁王柴桂,此人骄傲自大,比武场上心狠手辣,处处置对方于死地,岳飞怎受得了他这个德行,一场精彩的较量开始了。
第一轮比文采。岳飞抽到的题目是“枪论”,小梁王则是“刀论”,岳飞自幼习读兵书,他自己最擅长的也是枪,于是妙笔生花、即可生成。再看那位小梁王,不知道是看错了题目还是没学好知识,左涂右改胡乱交了卷。可想而知,这一轮,岳飞胜。
第二轮比射箭。这一轮,小梁王的表现确实值得肯定,连发三箭全都射中靶心,连宗泽看了都点头称赞。等岳飞试弓准备的工夫,那些讨好小梁王的将士们竟然私自将箭靶移远了两百米,还给岳飞质量差的弓箭,稍微一用力弓就断了,宗泽看不过去,派人取来自己的神臂弓。只见,岳飞一跃上马,拉开满弓,一次就射出去三支箭,支支射靶心,连射三次,九支箭无一例外。还在喝茶的小梁王也坐不住了,输赢一目了然,第二轮,还是岳飞胜。
到了最后一轮比武,小梁王的火气越来越大,招招要人命,起初岳飞还只是稍加抵抗,但看他欺人太甚,不得不主动出招,短短几招就把这位梁王千岁打到了地上。百姓发出了欢呼声,宗泽也连连点头,可就在岳飞转身离开的一刹那,意外发生了,小梁王忽然拔出利剑从背后袭来,岳飞转身虚晃一枪,反手刺向了小梁王的心窝。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岳飞杀死了小梁王!丞相张邦昌本就是小梁王派系的人,这次千岁命丧岳飞之手,他几次威胁要将岳飞处决。但目睹整场比赛的宗泽心里明白,要不是小梁王嗜命在先,岳飞也不会自保杀人。这事如果是现在被称为“正当防卫”,可在当时 ,杀死皇亲国戚可是死罪啊。惜才的宗泽终于想到个办法,让岳飞攻打蜈蚣山匪盗,以此将功赎罪。
对于岳飞投靠宗泽,历史上还有另外一个版本。他原是名将王彦手下,二人经常意见不合,军队在石门山被金兵包围后,王彦主张谨慎出战,岳飞年轻气盛率部下擅自出战,结果中了金军的埋伏,之后投靠到宗泽门下。恰好金兵进犯孟州汜水关,宗泽给了他一次机会,“汝罪当死,吾释不问,今当为我立功。往视敌势,毋得轻斗!”岳飞不辱使命凯旋归来,成为宗泽的得意将领。
岳飞为宗泽扶灵
有了这些年轻有为的抗金将领,又有王善等巨寇组成的义军,宗泽的军队达百万之众,实力大增。1127年,金兵大规模进攻,想一举消灭了南宋,宋高祖赵构继承了他父亲的优良传统,吓得从南京逃到了扬州,剩下宗泽在前方指挥抗战。他镇定自若,设计让金兵中了埋伏,乘胜追击,连战皆捷。平度市原文化馆副馆长、民间文学学会会长陈传瑜说:“以当时的形势看,‘金人自是不敢复犯东京’。为安定人心,宗泽建议乘势渡河,收复失地,并提出六月份是出师的最佳时间。因为金兵主要以骑兵见长,炎热的六月,正是他们难以致用的时候,所以他一次次上疏高宗乞请‘回銮’。”
“若陛下听从臣言,容臣措画,则臣谓我宋中兴之业必可立致。”这便是历史上著名的“乞回銮二十四疏”,从1127年7月到1128年5月,宗泽接连上了24封《乞回銮疏》,甚至向高宗发誓:“臣若有毫发误国之计,臣有一子五孙,甘被诛戮,以谢天下!”可这样的诚意和决心,反而让宋高宗“信而见疑,忠而见谤”,一封封回銮书石沉大海,“驱逐金虏,在此一举”的渡河计划也化为泡影。68岁的宗泽忧愤成疾,1128年7月12日,就如他出生前母亲宜刘梦中的场景,天气突变、雷雨交作,一代抗金名将宗泽用尽最后力气,连呼三声“渡河!渡河!渡河!”后含愤辞世。
开封城笼罩在一片悲伤中,听到噩耗的宋高宗在扬州赐赠宗泽为观文殿学士、通议大夫,谥号“忠简”,其含意为:危身奉上曰忠,正直无邪曰简。
宗泽去世后,岳飞亲自扶灵到镇江,与夫人陈氏合葬于镇江京岘山上,墓前竖着一块1.9米高的白云墓碑,上面刻着“宋宗忠简公讳泽之墓”,他还在茔旁花山湾云台寺创设了宗忠简公功德院(现在的纪念堂),以祠祀宗泽。之后岳飞被罢军权,忧郁不得志时再次来到这里凭吊恩师并建功德院于云台寺,感慨:“慨念拔救恩,爱国情更深。衣冠貌不朽,忠武训常新。留钥英风古,遗像正乞尊。谈兵虎帐冷,使我泪满襟”。
中国内地首富宗庆后是宗泽后代
如今,宗泽后裔遍布全国各地,近的如山东菏泽和济宁,远的如江浙皖间乡村,他们都以自己的方式继承和发扬着宗泽精神。比如在甘肃省的岷县,人们称宗泽为“南川大爷”,是民间18位湫神之首;在宗泽墓所在地镇江,祭拜者常年不断;同样在宗泽的出生地浙江义乌,有专门的宗室家庙,每年会举行两次祭祖活动。而在这里宗泽还有另外一个身份“火腿之祖”,相传宗泽常年在外打仗,食物不好保留,于是他想了个办法,从前线带回大批猪肉,请乡亲们帮忙腌制,腌制好的肉味道好还容易保存,成为前线将士的主要食物,于是这腌制的火腿就流传开了。因当时东阳、义乌、浦江、金华等县都属于旧金华府,也就有了个统一的名字“金华火腿”。
在宗泽众多子孙后裔中,有个人特别引人注目,他就是中国内地首富、娃哈哈集团董事长宗庆后。正如作家真柏在《商战不倒翁》一书中写的:“在中国企业的发展史上,娃哈哈绝对是一个奇迹。从只有区区数万元开办经费的校办企业起步,经过短短20余年的历练,一跃成为中国饮料业龙头老大。”这里面有宗庆后的努力,也有宗泽带给他的触动。
7月15日上午,城市信报记者电话联系上了娃哈哈集团新闻主管单主任,他说:“宗庆后董事长在多个不同场合都说过他是宗泽的后代。虽然在公司的会议上,董事长没有很直接地提到宗泽,但在他的骨子里、他的创业精神,都潜移默化地传达着这位抗金英雄的气概 。”了解宗庆后的人都知道,他不太喜欢说自己的私事,但对宗泽这位“大宋濒危撑一柱”的祖先却经常提起。
据说,宗庆后得知宗泽墓年久失修,还特地派弟弟宗宇后前往探寻。城市信报记者 宫岩(感谢高瑞吾、陈传瑜先生对本文的帮助)【原标题:宗泽是岳飞的恩师 去世后岳飞为他建纪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