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极生悲》(连环画选页)
邯郸淳,名竺,字子叔。关于他的祖籍有两种说法,一说他为颍川(今河南禹州)人,一说是叶县人。
邯郸淳是三国时期人,曾在东汉做过小官。邯郸淳在当时以博学有才知名,“于八体悉工,师于曹喜,尤精古文大篆、八分隶书。自杜林卫宏以来,古文泯绝,由淳复著”。袁昂《书评》称其书:“应规入矩,方圆乃成。”西晋卫恒《四体书势》也对此有所记载,并拿邯郸淳与当时的大学者蔡邕相比,认为蔡邕善书篆,“采斯、喜之法,为古今杂形,然精密闲理不如淳”。
一代枭雄曹操很早就听说过邯郸淳的大名,曾召他相见,对其颇为欣赏,让他去找自己最有才华的儿子曹植,曹植对邯郸淳尤为敬重,用很高的规格接待了邯郸淳,随后两人进行了数天的交谈,内容涉及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及艺术创作等多个领域。魏文帝曹丕即位后,邯郸淳曾撰写一篇洋洋千言的《投壶赋》献给魏文帝。魏文帝认为写得工巧精密,大喜,当即赏赐了他千匹帛。从这些事件推测,邯郸淳以艺术家的身份与各派政治人物接触,地位相对超脱;另一解释是,以他当时的地位尚不足以涉身政治旋涡,故以圆融的性格立身处世。
邯郸淳唯一存世诗作是《赠吴处玄诗》:我受上命,来随临菑。与君子处,曾未盈期。见召本朝,驾言趣期。群子重离,首命于时。饯我路隅,赠我嘉辞。既受德音,敢不答之。余惟薄德,既局且鄙。见养贤侯,於今四祀。既庇西伯,永誓没齿。今也被命,义在不俟。瞻恋我侯,又慕君子。行道迟迟,体逝情止。岂无好爵,惧不我与。圣主受命,千载一遇。攀龙附凤,必在初举。行矣去矣,别易会难。自强不息,人谁获安。愿子大夫,勉篑成山。天休方至,万福尔臻。
但令邯郸淳享誉后世的却是他的另类著作《笑林》,其中的笑话和成语故事多被收入选集或作为青少年启蒙读物。据考证,《笑林》是中国目前所知最早的记载笑话的书,资料价值相当高。据《隋书·经籍志》记载,此书原有三卷,归于小说家类。此书到了宋代,已被人增添至十卷,原书今已不见,能看到的是清代马国翰的辑本。近代鲁迅先生在《古小说钩沉》中,还补录了马氏所未辑的数则笑话,可见此书影响之巨。邯郸淳自己的性格比较洒脱,他的笑话的主要内容就是嘲弄刻板静止和不知变通,其中的名篇有:
有其母必有其女
平原县有个叫陶丘的人娶了渤海墨台氏之女为妻。妻子年轻貌美,才艺过人,陶丘与她互敬互爱,感情一直很好。后来妻子生了个男孩,陶丘送妻子回娘家过满月,他在岳母家见岳母已年老色衰,心中不快。等妻子从娘家回来后,陶丘就急着要把她赶回娘家去。妻子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就很委屈地询问原因。陶丘说:“我见你母亲年老了,面目丑陋,大不比从前,恐怕你将来年老也是这个样子。所以我要把你遣送回娘家,并没有别的原因。”
一叶障目
楚国有个人,家境贫困,读了《淮南子》,得知螳螂捕蝉时掩蔽过的树叶,可以用来隐没人身,便真的去寻找。他跑到一棵树下观望,居然发现一片隐蔽着螳螂的树叶,就伸手摘下来。不料叶片失手落地,混杂在其他叶子中,无法辨认,于是索性将落叶全部扫起带回家。把落叶抱回家后,他一片一片地轮番拿来遮住自己的眼睛问妻子:“你还能看见我吗?”开始,妻子一直说“能看见”。闹了一整天,妻子实在不耐烦了,便哄他说:“看不见了。”这人大喜,急忙跑到闹市地段,举着树叶,旁若无人,当面拿取别人的东西,结果被扭送县衙……
随声附和
汉时司徒崔烈征召一个叫鲍坚的人入朝,鲍坚担心没见过大场面不小心丢丑,就去问别人怎么办,别人告诉他:“只要跟着司仪随声附和就行。”于是到了那天,司仪关照鲍坚说:“可跪拜了。”鲍坚也跟着说:“可跪拜了。”过了一会儿,司仪说:“可入座了。”鲍坚也跟着重复,谁知道紧张中鞋子没脱就坐到了席上也没有察觉,待离席时,他到处找鞋子也找不到,司仪告诉他:“鞋子穿在脚上。”鲍坚也赶紧跟着说:“鞋子穿在脚上。”
《笑林》中还有一些纯属调侃,颇具娱乐精神——
羊入菜园
有一个人长年吃蔬菜,某天他突然尝了一次羊肉,到晚上做起梦来,只听得体内的五脏神说:“羊已经把菜园子都踏坏了!”
肉叼嘴里
某甲卖肉,路过一个集镇时上厕所去,把肉挂在厕所外边,这时乙看见,就去偷甲的肉,拿到后还没来得及躲开,甲就从厕所里出来了,发现肉没了就到处找,乙就把肉叼到嘴里说:“你把肉挂到厕所外边,怎么会不丢?要是像我这样把肉叼在嘴里,就不会丢了。”
出自邯郸淳之手的其他经典笑话、成语还有《医治驼背》、《胶柱鼓瑟》、《鲁人执竿》、《找火引物》、《盐为何淡》、《踩蹬咬鼻》、《乐极生悲》等。(本报记者娄刚)【原标题:收集笑话的大师邯郸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