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在社会的各个角落似乎都有文学的浪潮在激荡,作者多,读者多,发行也很可观。《洛神》生逢其时,在短短几年中在河南以至全国都产生了一定影响。我初到编辑部的时候是当小说编辑,后来当了副主编。我记得刊物最多时印数达近八十万份,为了印刊物,我们还要到西安去找印刷厂。
但是,一九八六年,由于行政区划调整,原洛阳地区撤销,《洛神》也迁往升格的三门峡市。我自己则选择留在了洛阳市文联工作。
一九九六年,我开始兼任《牡丹》的主编。《牡丹》创刊于一九五七年,刊名是另一位文坛元老郭沫若题写。其间经过“反右”,“文革”,曾数度停刊,直到一九七九年才又一次复刊。复刊后的《牡丹》也曾经历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文学的辉煌时期。但这时候的文学形势已经有了很大变化,文学失去了轰动效应,读者也由于文化的多元格局而逐渐分化,坚守纯文学立场的文学刊物都遇到了生存危机。
《牡丹》也面临着同样的困难。作为历史文化名城的洛阳,这时候只有这一本文学刊物,而且河南的文学刊物,除了省文联的《莽原》,只有郑州、开封和洛阳有公开发行的刊物,《牡丹》不仅对团结扶持本地的作者有重要意义,在全省文学格局中也占有重要位置。这时候,面对种种困难、冲击和诱惑,我们选择了对文学的坚守,坚持了纯文学的办刊方向。
一九九七年,是《牡丹》创刊四十周年。以此为契机,我们举办了系列活动,应邀参加活动的作家、评论家等对《牡丹》坚持的方向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在洛阳市委、市政府领导和社会各界的支持下,经过杂志社同仁的坚持、努力和奋斗,二○○○年以后,《牡丹》终于从困境中突围,在刊物面貌、编校质量、经费运营状况诸多方面都有了很大改观,逐步走上了良性循环的轨道。
《牡丹》立足本地,面向全国,既以培养扶持本地作者为己任,也注意保持和一些著名作家的联系,同时也关注那些有潜力的作者。那些年,《牡丹》发表的作品经常被多家选刊选载介绍。《牡丹》后来被评为省一级期刊,受到省新闻出版局的表彰,杂志社也被评为省文联系统先进集体,《中国新闻出版报》也撰文介绍。
二○○六年,我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也不再兼任《牡丹》主编。
三十年来,我经历了我们国家和民族发生的巨大变化,也经历了新时期文学的风雨潮汐。当年对《洛神》、《牡丹》有许多关心和帮助的文坛前辈和老师们中,曹靖华、葛洛、李凖、杨子敏、王恩宇等诸位先生已先后作古,当年许多在这两本刊物上发表过处女作的青年作者,现在有的也已鬓发苍苍。回首往事,感慨万端。在万千思绪中,我有两个清晰凸现的认知:一是有了思想解放,改革开放,社会进步和经济发展,文学事业才有大发展和大繁荣的可能;二是尽管世事沧桑,有风有雨,但文学永恒。年年岁岁,文学都会长出新的枝叶,开出新的花朵!【原标题:张文欣:我和一个城市的两本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