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时期的中原作家,都有关注现实的传统。
郜晓文:文学始终离不开孕育它的社会和时代,您认为当前的中国,特别是像河南这样的内陆地区,发生的最大变化是什么?中原作家是否关注到这种变化?他们是如何书写这种现实的?
刘海燕:这个问题,我只能是局部回答。看得见的最大变化恐怕是城市的迅猛扩张,城市化进程把农业时代的安宁、秩序和伦理碾碎了,过度消费与欲望膨胀腐蚀了外部环境和人心,瞬息万变、充满诱惑的网络化、全球化时代,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力,变得很难从整体上去把握。
与文化中心城市和沿海地区比起来,河南这样的内陆地区,代表着中国典型的现实,被官场话语和乡土命运裹得更紧,乡土命运的转型给河南带来的各种影响,程度更深,时间更持久,对于河南作家的影响也更深,因为相当一部分河南作家的根就扎在这现实和乡土里。
正因为意识到了内陆省份的局限,河南作家的心态是积极的,开放的,他们努力在全球化的视野下重新审视历史和现实,谦和地向外部学习,包括勤奋地读书,当然,也在作品中努力表达这变化着的一切。
河南作家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就注意到了这种变化,如李佩甫在这个时期的一系列小说,就写了城市化进程中,处于弱势的乡村被连根拔起的命运。墨白的《欲望三部曲》,以不断创新的文体,深刻表现这个时代的人性与欲望。近两年,傅爱毛的《嫁死》所写的困苦的底层人对于矿难的复杂态度,乔叶的非虚构小说《拆楼记》,写的河南乡村“非自愿性质”的拆迁,是中国大地上处处在拆的一个典型。邵丽的《刘万福案件》,在权势与民间的互动中,写出了彼此的心路历程、彼此的因果或利用关系,努力表达当今基层生活的真相。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