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钧釉泛红斑似雨后初晴之彩虹,色彩斑斓,绚丽多彩,风格奇特,独树一帜。古人曾用“似玉非玉胜似玉”,“雨过天晴云破处”等来赞美它,使它更显得美妙神秘。如果说古人的赞美是一种朦胧的审美,那么李欣营则更愿意以“世人皆醉我独醒”的眼光来审视它,他把这项研究作为一个课题,在晋佩章老师的指导下,经过长时间的实验,终于揭开了它的美丽面纱,并以此做了毕业论文《早期宋代天青钧釉泛红斑的科学探讨》。李欣营对北宋天青钧釉泛红斑的传统工艺手法的研究、整理,论证釉色的形成机理和理论依据,填充了钧瓷界的一项空白,为钧瓷釉色的研究奠定了基础。
毕业后,李欣营回到了钧瓷一厂实验室。经过多年的努力,1991年,年轻的李欣营作为技术骨干被厂里派往一线,到钧瓷一厂泥釉料加工车间当主任,成为当时钧瓷界最年轻的车间主任。1996年,李欣营又成为钧瓷一厂厂长。正当年轻的他踌躇满志,要一展身手时,钧瓷业却面临着一个重要的拐点,一个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的特殊时期。随之而来的是国营大厂相继倒闭,禹县钧瓷一厂也在所难免。1998年,厂长下岗了!李欣营想不通,一个中二型企业,怎么说垮就垮了呢?他无所事事,情绪低落,整天不出门,好像天塌下来了。半年时间,他就是在这种状态下打发日子的。他想过改行,做个糖烟酒批发,但一想到钧瓷,心就隐隐作痛:自己这么年轻,又有专业知识,难道老祖宗留下的东西真的就这么放弃吗?他实在心有不甘。1999年,在几个朋友的鼓动下,他贷款十万元,借款七八万元,经过三个月的准备,创办了“神州钧窑”。实际上,对李欣营来说,艰难的日子才刚刚开始。1999年到2001年期间,由于摸不住市场的气,很难确定创作什么样的产品才对路,产品的销路一筹莫展,最困难的时候,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下来。但即使在如此困顿的状况下,李欣营对钧瓷技术、艺术的追求没有丝毫懈怠。2001年,他参加了由故宫博物院、国家文物局主办的“中国宋代五大名窑珍品及仿真品展”,其五件作品在故宫博物院展出并得到一致好评,他也被组委会聘请为评审委员会委员。
正在市场中摸爬滚打的李欣营,这时遇到了他钧瓷人生中的一个重要人物——艺术大师韩美林。2001年,来到禹州的韩美林,千方百计打听曾在一厂见过的李欣营。他把自己设计的六七十种造型图纸交给李欣营,希望李欣营能把它们做成钧瓷。凭着自己对釉色的长期研究和对烧成技术的全面掌握,也凭着韩美林的名人效应和丰富的造型,李欣营逐渐赢得了市场。也正是这一段起起伏伏的经历,使李欣营在回过头看时,更清晰地感悟出前行的思路:那就是创作一定要走在生活的前面,创作要引导生活。之后,他开始更理性思考,如何为钧瓷创作注入更多文化内涵。2004年,他烧制完成的《九九归一》便是这样一幅作品,他用独特的造型,把龙腾盛事、国泰民安的主题表现得恰到好处。2005年,该作品被中国国家博物馆收藏。当别人都为钧瓷作为皇室陈设瓷的背景自豪时,李欣营却提出了自己的“钧瓷草根文化”的观点,因为在他看来,钧瓷最早源于民间窑口,曾经的官窑使它达到了最辉煌的时期,但它最终还要回复到民窑。也许应该这样理解,是民窑为钧瓷增添了无限的活力,也使钧瓷在千百年来代代传承下来。也许他的“钧瓷草根文化”还有另一层含义,那就是钧瓷源自民窑,当代钧瓷市场也要向民间走去。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李欣营对待钧瓷更为平和,也更为理性。当别人都在把钧瓷定位于高端礼品市场时,李欣营却看到民间收藏这一更为广阔的市场。他并不因钧瓷的“草根文化”背景而轻视它,他要求自己的钧瓷产品要在工艺、质量上达到一流,他要把钧瓷当成自己毕生追求的事业。他认为,钧瓷收藏也有不同的层次,有为增值而收藏的,也有因喜欢而收藏的。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这将是一个具有极大潜力的市场。正因如此,当他把钧瓷当成事业来做,当他在自己那小作坊里以一流的工艺,一流的质量,心平气和地做着一件件钧瓷,他的平常心反而得到了回报。自2003年李欣营被评为河南省工艺美术大师之后,2006年,他又被中国收藏家协会评为“中国收藏家最喜爱的陶瓷艺术大师”;2007年,他在中国陶瓷协会第五次代表大会上当选为“中国陶瓷协会理事。”他的钧瓷事业也越做越大。2007年9月,神州钧窑投资400多万元,一个建筑面积达2000平方米的新厂投入使用了,新厂具备了旅游、科研、观赏、制作等功能。尤其是新厂达1000多平方米的两层展厅,更是充分展示着神州钧窑煤窑、气窑、柴窑烧成的不同特色的钧瓷作品。这样的规模和气势,在钧瓷界并不多见,也因此,神州钧窑和孔家钧窑、荣昌钧瓷坊被人们并称为钧瓷界的三驾马车。
经济体制的转轨关闭了李欣营钧瓷人生的一扇门,却又为他的钧瓷人生打开了一扇窗。正是如此带些传奇的经历,才使李欣营对龙腾盛事有更切身的体会。2008年,当他为改革开放三十周年的献礼之作《龙腾盛事》烧制成功,李欣营终于了结了一个心愿,因为在看来,正是改革开放,成就了自己的钧瓷事业。【原标题:李欣营:把钧瓷当成事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