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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友兰的“变”与侯外庐的“不变”

2013/11/6 14:17:55 点击数: 【字体:

冯友兰的“变”与侯外庐的“不变”
侯外庐
冯友兰的“变”与侯外庐的“不变”
冯友兰


    提要:冯友兰“文革”期间因为“紧跟”而躲过一劫,但他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里,焚膏继晷,以惊人的意志完成了《中国哲学史新编》。侯外庐则因其刚烈而惹祸招身,被迫害致残,计划撰写的《中国思想通史补编》和更为完整的《中国近代思想史》,终因身染沉疴,遂成遗愿。这“变”与“不变”的利弊得失,谁能说清楚呢?从积极意义上讲,冯先生的“华丽转身”透露出政治高压下读书人的几许灵活、隐忍与无奈,侯先生的“不合时宜”则彰显出某种执着、勇气和力量。

  一

  用近代科学方法研究中国哲学史,当始自胡适1919年出版的《中国哲学史大纲(上)》。不过,《中国哲学史大纲(上)》所涉范围只限于先秦,胡适原来计划中的中世哲学、近世哲学部分,终其一生,未克完成。就用近代眼光研究中国哲学史来说,《中国哲学史大纲(上)》是一部开创性的著作,但又是未完成的作品;胡适虽有开山之功,又有未竟之憾。第一部用近代方法写成的中国哲学通史著作,则是冯友兰两卷本的《中国哲学史》。该书上始自先秦孔子,下迄于清代经学。上册于1931年由上海神州国光社出版,1934年商务印书馆一并出版了上、下册。冯友兰的《中国哲学史》,后由美国学者卜德译成英文,于1953年在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出版。时至今日,该书仍是由中国人撰写的在西方影响最大的一部中国哲学史著作。此外,冯友兰还有一部英文著作《中国哲学小史》,亦流行于欧美。此书是冯友兰于1947年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讲授中国哲学史的英文讲稿,后经整理于1948年由麦克米伦公司出版。该书成于冯友兰的“新理学”哲学论著“贞元六书”之后,此“小史”体现了作者自己的“新理学”思想体系,虽然在篇幅上远逊于两卷本的《中国哲学史》,但写得精粹透彻。正如作者在本书“自序”中说:“小史者,非徒巨著之节略,姓名、学派之清单也。辟犹画图,小景之中,形神自足。非全史在胸,曷克臻此。惟其如是,读其书者,乃觉择焉虽精而语焉犹详也。”在方法论方面,冯友兰于30年代中期对“释古”方法的阐释,30年代末期关于“照着讲”和“接着讲”的提法,40年代对“正的方法”和“负的方法”的阐述,五六十年代提出的“抽象继承法”和“普遍性形式”的思想,等等,都独具慧心,颇多创获,推动了中国哲学史学科的近代化转化。当然,无论胡适的《中国哲学史大纲(上)》还是冯友兰的《中国哲学史》、《中国哲学简史》,正如书名所示,研究范围仅限于哲学史,还不是完整意义上的思想史著述。侯外庐先生等著《中国思想通史》则是第一部中国思想通史著作,也是中国思想史学科的奠基之作。《中国思想通史》,凡五卷六册,洋洋260万言,它的撰写始于20世纪40年代后期,成于60年代初,全书于1963年由人民出版社出齐。《中国思想通史》综合论述了哲学思想、逻辑思想和社会思想,就其所关注的学理问题与遵循的科学规范,正如侯外庐先生在《中国古代思想学说史》“序言”中提出并在《韧的追求》中重申的那样,不外乎如下五点:一,社会历史阶段的演进,与思想史阶段的演进,存在着什么关系。二,思想史、哲学史出现的范畴、概念,同它所代表的具体思想,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中,有怎样的先后不同。范畴,往往掩盖着思想实质,如何分清主观思想与客观范畴之间的区别。三,人类思想的发展与某一时代个别思想学说的形成,其间有什么关系。四,各学派之间的相互批判与吸收,如何分析究明其条理。五,世界观与方法论相关联,但是有时也会出现矛盾,如何明确其间的主导与从属的关系(侯外庐:《韧的追求》,三联书店,1985年,第267页)。

  

  作为20世纪中国哲学思想史领域的奠基者,冯友兰与侯外庐两位先生的学术立场和人生轨迹则颇异其曲。在基本学术观点上冯友兰的“变”与侯外庐的“不变”,便形成鲜明对照。冯友兰一生经历了满清、民国和新中国的创立和改革开放初期,基本的学术观点和价值倾向屡有变换,今日之“是”总是在否定昨日之“非”。1949年之后他在“土改”、“文革”、“批林批孔”等历次政治运动中均有言不由衷的表现。尤其是在“文革”后期的“批林批孔”运动中,冯氏的所作所为更受到后人的广泛质疑与讥评。对于冯友兰的“道术多变”,蔡仲德先生则更具同情的理解和历史的眼光,他指出,20世纪中国学术文化的发展轨迹呈一个“之”字形,冯友兰一生“实现自我”、“失落自我”和“回归自我”的曲折历程恰与之正相符合。这所谓“冯友兰现象”不是孤立的个案,而具有典型意义,是中国现代知识分子苦难历程和中国现代学术文化曲折历程的缩影。(蔡仲德《“五四”的重估与中国文化的未来》,《东方文化》1996年第3期)就所谓“冯友兰现象”,亦有学者著文指出:批评冯友兰的人大多只看到他多变、善变、逢迎、谗媚的一面;而忽略他也有“见侮不辱”的坚毅和超越。“见侮不辱”是一种“不动心”,也是一种“忘情”,将之理解为“无耻”固可,将之视为“坚毅”,亦未尝不可。我们在论人时,往往过分强调“杀生成仁,舍生取义”的壮烈,而忽略了在乱世中苟全性命所需要的忍耐、坚持与智能。冯友兰过世之前的力作是《中国哲学史新编》第7卷,“修史”是中国历朝知识分子对当道迫害的最后反击,也是一种永恒的抗议。(周质平《气节与学术———论冯友兰的道术变迁》,《二十一世纪》2001年8月号,95-101)冯友兰先生生前,在作于1972年的《赠王浩诗》中,曾有“若惊道术多变迁,请向兴亡事里寻”的诗句。这是把社会兴亡与道术变迁作因果关联,多少隐含了自我辩解之意。冯友兰先生的绝笔之作《中国哲学史新编》第7卷,在对“哲学”的“最后定论”中,重提出金岳霖早年在剑桥所谓“哲学是概念的游戏”的说法。如学者所说,他如此“轻薄”自己的生平志业,也可以解释为是为自己当年在思想上的改变作一定的解嘲。“哲学”既然是一种“概念的游戏”,那么冯友兰在“道术”上的几度变迁,也无非只是一种游戏罢了。后人又何需过分认真呢。(上引周质平文)

责任编辑:C009文章来源:中国读书报 2013.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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