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西峡境内随处可见重阳文化痕迹。地处秦头楚尾的西峡县,是古秦楚交界地,自古历史文化悠久,该县境内的重阳店地名,数千年来一直沿续至今。解放后,重阳店为重阳乡政府所在地,现为重阳镇所在地,而以重阳为地名的镇,全国仅此一地。西峡境内的菊潭和菊花山,在唐朝便已久负盛名,是唐朝文人骚客九月登高赋诗的首选之地。
西峡自古被誉为菊文化之乡,丹水的菊花山是著名的千古胜景,班固的《汉书·地理志》记载:“析有菊水,出析谷”(析县,即今天的西峡县)。东汉应劭的《风俗通》中载:“其山有大菊谷,水从山下流,得菊花滋液,味甚甘美,谷中三十余家,不复穿井,皆饮此水,上寿百二三十,中寿百岁,下寿七八十”。北魏地理学家郦道元在《水经注》中写道:“菊水,出西北石涧山,芳菊谷水,出析谷……溪旁悉出菊草,溪涧滋液,极甘美”。可见,菊花山、菊潭水在东汉两晋时,已盛名远扬,享誉天下。菊潭,东汉时属郦县,隋文帝开皇三年(583年)始置菊潭县。唐开元二十四年(公元763年)分新城县北部3000户复置菊潭县,县治设于与菊花山隔菊水相望的石盆岗上,现在石盆岗上菊潭县治遗址犹存。
元代以后,为纪念唐宋时期菊花山的盛况,人们在山上修建了三寿洞、七高祠(竹林七贤祠),李孟祠、祖师庙等建筑。金元之际,金代著名诗人元好问, 在任内乡(县治在西峡)县令时(1230年),特在菊花山下的白鹿原置新斋一所,居住3年,菊潭赏菊和菊花山登高成为他重阳节不可缺少的活动。
西峡既是重阳节文化重要主旨菊的重要产地,又是全国唯一用“重阳”为地名的重阳节文化活动名地。著名考古学家王大有在《三皇五帝时代》中指出,尧曾任命丹朱为水军首领,让丹朱居于鸿胪水上游。丹朱赴任后,为加强防御,在淅水下游筑丹水城,上游筑朱阳关,淇河下游筑紫荆关、重阳店。淅水,即今天西峡县境内的鹳河;淇河,今仍称淇河,《西峡县地名志》载:“淇河,跨境河,为县境第二大河,境内长42.4公里。主要支流有峡河、水峡河等。”水峡河的所在地在重阳镇,表明今日的重阳镇,应该就是公元前2240年左右丹朱所建的“重阳店”。又据《西峡县志》“区划”一节记载:从明成化十二年(1476年), 今西峡县境内就设有菊潭保、重阳保等。
重阳店佛爷山下还保留有一座重阳寺,原为闻名豫鄂陕三省的古寺,每年重阳佳节,寺内香客成千上万,后因战乱,重阳寺几度被焚毁。现在重修的重阳寺,规模不如香火鼎盛时期的十分之一,寺内仍保留着从重阳寺遗址中发掘的“天子万年碑”和“恭李氏瓦”。1982年5月,重阳奎岭出土一个宋代瓷碗,碗沿下饰菊花纹,通体为釉,造型美观。据专家称,以菊花纹为装饰的宋代瓷碗,非常少见。重阳镇内云彩山上古道观的石鼓上,也雕刻着菊花的图案,这些可能都和当地的重阳文化有关。
第二,历史上文化名人在西峡留下的大量与重阳文化有关的作品。公元前312年,屈原首次被流放于楚国以北,秦国以南,具体位置当就在西峡。现在西峡回车镇有一个村子叫屈原岗,还有一座屈原庙。屈原在《离骚》中有“餐秋菊之落英”,就是食重阳糕。《东皇太一》中的“奠桂酒兮椒浆”,就是酿茱萸酒祭奠东皇太一神。《远游》中的“集重阳入帝宫兮,造旬始而观清都”,或许指西峡民间的重阳节文化习俗传入楚王宫庭。
唐朝著名诗人李白于公元751年到南阳石门元丹丘处作客,曾游历西峡菊花山,作《感旧》,并于次年重阳节到西峡菊花山登高赏菊,写下《九月十日即事》。孟浩然也在重阳节当天到过西峡菊花山,并作《寻菊潭主人不遇》和《过故人庄》。
宋代时,西峡的重阳节文化和菊文化已影响全国,吸引了苏轼、司马光、宋祈等人前来游历,并留下不少佳作,如司马光的《菊潭》、苏辙的《五月园夫献白菊》、宋祁的《咏菊》等。金代时,大诗人元好问曾在西峡任县令,他写下的《宿菊潭》、《婆罗门引·菊潭秋》、《水调歌头·长寿新斋》等数十首诗词,不同程度地描述了西峡的重阳节文化和菊文化。
明清时期,西峡的重阳节文化与菊文化也倾倒过许多文人墨客。如明人李荫的《无题》写道:“偶来当暇日,沉复近重阳。潭水含秋色,山风进晚凉。人疑供奉醉,花是邓州黄,十斛如堪致,真称御老方。”清代郑板桥在《咏甘菊》中写道:“南阳甘菊家家有,万古延年一种花。八十老人勤采啜,定教霜鬓变成鸦。” 李方膺在《墨菊》中写道:“味苦谁能爱,含香只自珍。愿将潭底水,普供世间人”。
第三,重阳节的传说习俗在西峡流传至今。在当地,《重阳公主》的故事,许多老人都能够娓娓道来,登高、赏菊、插茱萸、佩茱萸囊、吃重阳糕、饮菊花酒和尊老敬老等重阳节习俗更是传承至今。每年九月九日重阳节,都是西峡重阳寺的重大祭典日。本地民众甚至邻近的湖北、陕西民众也会呼朋引伴齐聚重阳寺。祭案上摆着重阳糕、菊花酒、茱萸枝,人们用自己的方式祭拜传说中的李娘娘和重阳女,并且扶老携幼登高望远,显示出浓厚的节日氛围。
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已经授予西峡县为“中国重阳文化之乡”,并在这里建立“中国重阳文化研究中心”,推动这一古老文化的研究和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