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街照壁上的菊花砖雕



大殿东侧菊花木雕

    秋阳当空，不大的山陕甘会馆游人如织。再次来到这里，再次融入艺术殿堂，去感受那精美绝伦的砖雕、石雕和木雕。此时，古城的菊花文化节刚刚开幕，香风十里动汴梁。这里不是主会场，却有她独特的风韵和华美。从来没有像这次，山陕甘会馆给我如此震撼。如果说以前仅是作为游客走马观花，那么这次我就是静下心来欣赏她的美了。

    那是一组完美的清代建筑群，布局严谨、建造考究、装饰华丽；院内青石铺路、斗拱飞檐、曲径回廊、金碧交辉。在会馆，我的镜头捕捉到几处有关菊花的雕刻图案，有砖雕也有木雕，这意外发现给我很大的惊喜。那些凝固的菊香，原来几百年来一直都在这里守候着，似乎在等待我的到来。

    我少年时代，无数次匆忙的脚步没有惊醒这沉睡的艺术精品；我青年时代，无数次踯躅的跫音在踏碎小巷灯影和流年暗转之后，依然没有发现她的美。直到我步入中年，当我心静下来，一次次游走在会馆的照壁、关庙、戏楼、配殿、大殿、东西跨院，闭上眼睛心中就有了一个完整的会馆、立体的建筑以及人文脉络之后，才细细品读那些雕刻艺术精品，咀嚼那优美的故事传说，于是就有了意外的发现之旅。原来，会馆一直盛开着菊花，数百年来一直羞答答、静悄悄地开。

    菊花在传统吉祥图案中的寓意除了“耐寒长寿”之外，还有多种寓意，如与“聚”同音，有聚财之意,也有“聚会”之意。菊与“居”谐音，有安居乐业之意。在会馆临街的照壁上，精美的砖雕琳琅满目。娴熟的刀法、精湛的技艺、美好的寓意无不为会馆增加丰富的文化意境。照壁上部采用最高规格的庑殿顶，檐部以下全部以砖雕装饰。砖雕内容十分丰富，众多图案寄托了漂泊在外商人的良好意愿。有一组砖雕刻画的是“金菊向阳”，花朵盛开，枝叶简单却有动感，花朵层次分明，刻画细致，寓意这些客商旅汴期间会馆就是他们的家，就是他们的“故乡”。

    在东厢房雀替上面，梅兰竹菊以及荷花组成了一组组精美图案，大殿大门的裙板上按照春夏秋冬4个季节，雕刻了以“梅兰竹菊”为主要元素构成的图案，花插瓶中，该浮雕寓意四季平安。大殿门梁上的木雕最为精美，从上到下共分为7层，各种图案造型栩栩如生。我在7层木雕之间看到，鹌鹑立于菊花的枝蔓之上，菊花叶茎清晰、工艺复杂、手法高超，连叶片上的纹略都清晰可见。因“鹌”与“安”谐音，鹌鹑与菊花的组合，意味着“安居”。在大殿的东面墙上雕刻的菊花更是逼真。先说垂柱上玲珑剔透的大菊花，花朵分为4层，两层向下，两层向上，中间是花蕊，花瓣排列整齐，次第开放，花朵上面是由菊花的枝叶通过变形、拉伸成两层，围绕着花朵，枝叶扶疏，一律倒立，通透、高贵、大气。还是在大殿的东侧最下层的平板上，雕刻有梅花、兰花、菊花等花卉图案。每一种图案都配有不同的饰物。但是，更吸引我眼球的那组菊花图案，木雕加上丹青，经过岁月的沉淀，望去如砖雕。菊花花开两朵，左右伸开，一朵含苞待放，一朵静静开放。菊花在金色的花瓶内，花瓶两边分别是象牙笏板（一说是曹国舅的云板）和金元宝。古代大臣上朝的时候，将要奏请的事记录在笏板上，多是高官才用。象牙笏板、金元宝和瓶中菊花的组合，寄托了商人在外求财、求平安的同时，也寄托了希望子孙能获得高官厚禄的美好愿望。

    会馆这些凝固的菊如一位旷世独立的佳人，她见证了山陕甘三省商人在外经商，为寻找故乡感觉而集资建造了场馆；她见证了会馆的热闹和繁华，见证了人们对关羽的敬仰和尊崇。她听过京剧名家和正宗祥符调的精彩演唱……春天的风曾经轻抚她的枝蔓，夏天的雨曾经冲刷她的灰尘，秋天的月曾经映照她的花容，冬天的雪曾经飘过她的身影。仿佛穿越时光而来，她留下了永恒的菊香。你见或者不见，她都在那里；你念或者不念，她都在盛开；你来或者不来，她都在等待。几朵黄花，一抹菊香，几次邂逅，一生念想……（原标题：凝固的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