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开封盘鼓,我并不陌生,8年前的夏天,我曾到开封采访开封盘鼓。当时的开封盘鼓还没有被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更没有走入城市,而是作为一种民间文化活动在乡村之间活跃。
今年(2010年)的5月20日,我再次到开封采访开封盘鼓时,它已是声名远播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了。车子进入开封市区又驶出市区,直奔开封市南郊汪屯乡大李庄村,开封市盘鼓协会秘书长、开封盘鼓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刘震正在那里指导大李庄村盘古艺术团进行最后冲刺阶段的排练——过几天他们就要奔赴上海世博会参加演出。
车子驶入大李庄村,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在村边等候,我忙下车和他握手。果然是刘震,浓眉大眼,声音雄厚,言谈举止间透露出老开封人的洒脱。“先进村,看看盘鼓表演。”刘震一脸笑容,艺术团的工作人员都叫他刘老师,正是有了这位刘老师,才有了艺术团的今天,也才有了开封盘鼓的今天。
刚踏进村,只听一声镲响,雄壮的鼓声顿时响起。在村路两旁,几十名鼓手和镲手站列,敲起鼓,打起镲,在“吨、吨、吨”、“夸、夸、夸”的节奏中传递出欢快的音符。一名着蓝色服装的旗手高举着大旗,时而摇摆,时而晃动,指挥着整个鼓队的节奏,而鼓手和镲手们脸上格外张扬着笑意,探头、伸手、跳跃,夸张地流露出豪迈的气势,单击、连敲以及间隔的落点,无不展现出酣畅淋漓的快感。
清脆的镲声和高昂的鼓声,一刹那间把我的思绪带回到了8年前的那个夏天。在黄河岸边,同样是几十名盘鼓队员,放肆地展现出他们在鼓声中的豪爽和性情,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畅快的笑容,飞扬的脚步让人无限感慨黄河人民的深厚文化积淀。
和队员的兴奋形成巨大反差的是当时陪同我们采访的村支书,他一直愁眉不展,等鼓声停止时,我问其缘由。村支书闷闷不乐地说:“盘鼓是开封很宝贵的民间艺术,但年轻人不愿学这个,听说你们要来采访,我们从邻村借了十几个人才凑齐这个队伍。搞这种表演,乡里又不给排练费用,学的人越来越少,咋让它流传下去?这才是开封盘鼓最大的问题啊!”
现如今,开封盘鼓的鼓声仍然这般雄浑,当年那位村支书的担忧似乎已经不存在,现在很多年轻人不仅爱学盘鼓,而且更以打盘鼓为自豪,因为这种民间艺术带给了他们新的财富。
军鼓演变的民间艺术
5月份前后,是装修的黄金时段,郑汴路上,有不少新的家居店铺开业,有趣的是,现如今凡是新店开张,用白云黑土的话来说,免不了“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而其中的喧天锣鼓,大多是开封盘鼓。当然,这些盘鼓队大多是郑州本地的,只有少数财大气粗的老板,能花大钱从开封请来原汁原味的开封盘鼓队。
散落于乡间的开封盘鼓走入都市,并不奇怪,几百年前,开封盘鼓就是在城市走向它的第一次辉煌。
搞了几十年开封盘鼓研究的刘震有个心愿,就是想亲眼看看河北磁县东魏古墓出土的“击鼓俑”。他说:“磁县发掘的东魏古墓中,出土了20个身挎圆鼓的陶俑,据考证,应该是公元534年的击鼓俑。这些击鼓俑都是身着军士装束,他们的挎鼓方法和鼓与人的比例都和现在开封盘鼓表演非常相近。这或许就是历史上最早的开封盘鼓。”
击鼓俑所敲的鼓,历史学家称之为迓鼓,一些史料中也记作砑鼓。迓,有迎接之意,迓鼓就是“迎接仪式中演奏的鼓乐”。迓鼓有两种含义:一是这种鼓乐主要用于迎送仪式,二是有行进中演奏之意。在古代军队中,迓鼓常用于迎送贵宾,进行凯旋庆典。根据目前考古证实,早在北魏时期,我国北方军队中就已经开始大规模流行迓鼓,由于迓鼓表演热烈、粗犷、豪放,无论是在音乐性还是在舞蹈性上都有极强的艺术表现力和感染力,因此深受老百姓的喜欢。北宋时期,迓鼓开始流向民间。
北宋时期,汴京成为世界上最为繁华的都城之一,发达的工商业、蓬勃的民间活动,让迓鼓开始在开封地区落地生根,造就了今日的开封盘鼓。据《东京梦华录》记载:“但在京师时,有传学教坊十三部”,其中就有专门研究传承盘鼓的“大鼓部”。
除了官方的扶持,盘鼓在民间更是深受老百姓的喜爱。迎神、送神、求雨等及节日庆典活动中,盘鼓总是最为引人注目。
“为什么盘鼓必不可少呢?拿古代求雨来说,按照民间的说法,鼓打得响了,步子跨得大了,上才能惊动雷公爷爷、闪电婆婆,下才能惊动龙王爷、土地爷,这样才能求到雨。”刘震如是说。
北宋时期,开封盘鼓得到了极大发展,迈入了“黄金时期”。根据《东京梦华录》的记载:“两旁对列杖鼓二百面,皆长脚盘头,紫绣抹额,背系紫宽衫,黄窄袖、结带黄义柬……鼓二百面,角称之。其角皆以彩帛如小旗脚装结其上,兵士皆小帽,黄乡抹额,黄绣宽衫,青窄衬衫,日哺时,三更时,各奏严也。每奏先鸣者,角罢,一军校执一长软藤条,上系朱指子,擂鼓者观指子,随其高低,以鼓声应起高下也。”
这形象而生动的描述,证明了北宋时期首都开封因繁华的庆典、祭祀等需要,鼓的发展已具有相当规模,并在服装、道具及表演调度上有统一、规范的要求。
鼓队排山倒海势如雷
几个小时的排练下来,刘震看到队员们很累,宣布排练结束,让大家早点回去休息。队员们换完衣服后,刘震改变了主意,又把大家召集起来:“还得再排练几下,就不用换服装了,把队形排好,有几点需要再熟悉一下。”
脱下了表演服,这些队员和在场地边旁观的农民几乎没什么区别,刘震把队员排好,高声提示:“等这个节拍打完,你、你,走到这个位置,你不要动。好,好,就这样,大家再走一遍。”
看着队员们走着队形,刘震像和我交谈,又像自言自语地说:“一个细节都不能马虎,到了世博会没走好,丢的就不是我的人,而是咱河南人的脸面了。”
据了解,一支开封盘鼓队的乐器主要有鼓和镲,鼓手和镲手搭配,没有固定规模,小的鼓队有十几个人,大的鼓队有几十人甚至几百人。“鼓手和镲手比例一般按‘鼓二镲一’搭配,但考虑到队形和演出特点,也可以不按这个标准。我的这个盘鼓队有30个鼓手和16个镲手,算是比较合理的,另外还有旗手一名。”刘震说。
在鼓队中,鼓手和镲手人员数量不等,但都会有一名旗手,旗手所持令旗样式不一,有长有短,但都必须醒目。在表演时,旗手要通过手中的令旗指挥鼓队的起、止、强弱、速度等,同时还要指示鼓谱的节奏,以保证鼓队鼓点清晰、整齐。由于旗手非常醒目,在表演时,旗手除了肢体语言要到位,面部也得根据节奏呈现出不同表情,因此一通鼓敲下来,旗手有时比背着大鼓的鼓手还要累。
开封盘鼓有“原地演奏”与“行进演奏”两种表演方式。原地演奏时,鼓队常围成一个圆圈,旗手位于圆心或最前排,鼓手们围绕旗手运动,呈线形、圆形、半圆形队列。行进演奏时,鼓队分成两列或四列,旗手一般在队伍最前排或一、二排之间。鼓手和镲手分列旗手两侧,一般镲手在鼓手外侧,整个队伍跟随旗手击鼓前进。
“开封盘鼓的鼓谱属套曲结构,各鼓队所奏的全部鼓点称为套,每套鼓谱均由若干个鼓点按固定的顺序连接而成。目前保留下来的老鼓谱有《老得胜》、《头道花》、《架三棒》、《抽梁换柱》等,刚才你听到的就是我根据这些老谱编排的一套鼓谱。”刘震说,由于开封盘鼓的节奏并不是规整的进行曲节奏,鼓手们无法用“齐步走”的统一步法前进。因此,在鼓队长距离的行进演奏中,只要求鼓点整齐,不要求步法一致。
开封盘鼓所用的鼓属低音鼓,所用的镲也多为大镲。当几十面鼓、几十副镲在一起敲响时,气势十分宏大,远听像惊雷,近听如万炮轰鸣,颇有排山倒海之势,惊天动地之威。加之鼓点复杂多变、节奏强烈,表演热烈、粗犷豪放,具有一种近于原始、粗放、拙朴的艺术风格。同时,变幻莫测的鼓点和整齐而清晰的演奏,又使之带有一种细腻的、成熟的韵味。
开封盘鼓这种融粗放与细腻、器乐演奏与舞蹈表演为一体的独特的艺术风格,使得它无论是在听觉上还是在视觉上都给人以极强烈的、震撼人心的感染力。这正是开封盘鼓艺术魅力之所在,也是它深深地扎根在开封民间、久盛不衰的原因。
在大李庄村的采访时断时续,因为刘震忙于指导队员排练,我只能见缝插针地聊上几句。中午时分,刘震热情地留我吃饭:“都是农村的家常饭,也尝尝农村人的口味。”
村民王现合等人忙碌着炖菜,刘震感叹地说:“这些人都跟着我弄盘鼓,跑前跑后没少帮忙,当年我到他们这里调查,有时晚了就睡在他们家,王现合很了不得,也是个‘会首’。”
落座之后,饭桌上先是几盘凉菜,王现合招呼大家吃饭。老开封人是很讲究吃喝的,刘震对几个简单的菜不时指点一二,连称做得不错。“我今年62岁了,走南闯北,12岁到南方去当兵,当过乐手、演员、创作员,对音乐舞蹈这些并不陌生。”
刘震与开封盘鼓结缘,始于1980年调到开封市群艺馆工作后。“1984年的时候,联合国要搞民间文化的继承调查,馆里要派人去调查开封鼓谱,结果就派我去了。”
刘震把自己与开封鼓谱的缘起称为“官派”,这之前由于各种原因,民间的开封盘鼓荒废多年,究竟还遗留下哪些鼓谱?刘震说,这要感谢河南大学的尹俊忠教授。“他是第一个把开封盘鼓鼓谱从口头形成文字的人,或者说第一个标定鼓谱的人。”刘震说,在这之前,盘鼓鼓谱都是“夸、夸、夸,吨、吨、吨、吨、吨”这种没有音符的口口流传,尹俊忠教授把搜集到的鼓谱标定成现代的乐谱,这样识别就容易多了。
一千多年前,开封盘鼓响彻黄河两岸,成为那个时期中国大地上最为豪迈的音乐,而一千多年后,这种民间艺术散落在乡野,刘震开始走访民间,访查那些仍传承着开封盘鼓的人。
1985年的一天,经人介绍,刘震拜访了尹俊忠的老师马召林。“当时马召林老师已经是双目失明、瘫痪在床,老人家年纪也大了,就那么仰躺在床上,听说我是来搜集鼓谱的,精神一下子就来了,他当时给我谈鼓谱,谈着谈着,嫌不过瘾,就拿着擀面杖给我演示。”刘震对这一段故事难以忘怀,仿佛回到了25年前的那一天,随手抓起桌上的筷子,开始表演起来。“马老师就这样拿着擀面杖,敲着鼓点,最后耍了一个翻花,就是敲最后个点后,把鼓槌往半空一甩,随手就接住了。要知道,马老师当时已经双目失明了啊,老人能有这样的动作,当时我的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说到这里,刘震停留了片刻,没有吭声。
这无疑是最为深情的感叹。
老一辈人对开封盘鼓的追求,是如此的深厚。刘震从此无怨无悔地踏上了开封盘鼓的探寻之路,骑着一辆自行车,从市区到农村,寻访那些仍健在的老人,搜集那些还没有失落的鼓谱。
一个会首和一支盘鼓队
开封盘鼓和山西的威风锣鼓、陕西的安塞腰鼓、甘肃的太平鼓、安徽的凤阳花鼓并称“中华五鼓”,与安塞腰鼓等不同,开封盘鼓曾经历了一段低谷时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会敲盘鼓的人越来越少,很多鼓谱失传。
为了重振开封盘鼓的雄风、把开封盘鼓的名声打出去,1991年,刘震琢磨着打造一支过得硬的盘鼓队伍。但要拉出一支盘鼓队,必须解决鼓的问题。“那时候的老鼓一个重40多斤,是用榆木打的,质量非常好,但价格也不菲。”刘震回忆说,当时一个老鼓的价格大约是65元,几乎是一个职工一个月的工资。
解放前,要组织一支民间盘鼓队,最大的问题就是装备。因为鼓的价格不菲,当时民间盘鼓队基本上都是由乡绅出资组建,逢年过节为迎神、祈雨、祭祀等活动助威。而老百姓要组建一支盘鼓队,就得由“会首”出面。“会首”是什么人,按刘震的解释,一个“会首”必须具备两点,一是仗义,二是“打憨”。“‘打憨’,用今天的话说就是必须具备雷锋精神。谁家走了人(死了人),能自发地帮前忙后;谁家急需钱,能毫不犹豫地掏出身上的钱。用开封话说,是个人物。”刘震说,这辈子他都忘不了他遇到的那个“会首”——他的老朋友、柳园口乡老君堂村的李继海。
“他是个人物,听说我要搞盘鼓队,二话不说回家就把猪杀了,买来盘鼓,后来我们就组建了一个不到30人的盘鼓队。”刘震在回忆中,几次感慨这位“会首”当年的大力支持,反复强调没有老朋友当年的帮忙,也就没有今天。
1991年,刘震带着队伍到北京参加北京龙潭庙会举行的全国第五届民间花会大赛。“早年的开封盘鼓队装备很简陋,也没什么服装,就是光着膀子,头上扎一条白毛巾。那个时候条件很苦,到北京表演我就给队伍当后勤,给那二十多个人做饭,但大多数时间我们都啃方便面。”在这次比赛中,刘震带的盘鼓队获得了一等奖。从此,开封盘鼓开始名扬天下。
“击之如雷,动之如涛,鼓中有舞,舞中有鼓”,极富感染力的开封盘鼓逐渐在全国擂响,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投身于这种民间艺术,中原汉子那种独特的“雄壮美、严谨美、神圣美与野美、土美、醇美”在开封盘鼓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如今在开封,已经有200多支盘鼓队,他们把盘鼓这种极具中原文化的民间艺术传遍了国内,甚至海外。
盘鼓声声,尽显中原豪放气概
在大李庄村,刘震指导着几十个队员认真排练着,他身边一直站着另一位“会首”——他的老朋友王现合。老王是大李庄村人,也是这支盘鼓队的领队。
“王现合也是一个‘会首’,不容易啊,1997年我们拉起这支队伍的时候,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排练场地,现合就把自己家的一块地腾出来,改成排练场,后来地方还是太窄,就掏了两千多块钱,把邻居家的地买过来,就是今天排练的这块地方。”刘震禁不住感叹。
老开封人仗义、豪爽,“会首”多,为了自己喜欢的这种民间艺术,他们能够从并不丰满的口袋中毫不吝啬地掏出积蓄,他们不求什么回报,为的就是不让这种民间艺术在民间失传。
开封大地上的200多支盘鼓队,每一支背后或许都有一个或几个“会首”存在,他们的名字并不为人所知,他们的付出也并不被人知晓,但正是他们的存在,才让开封盘鼓这个名字更加响亮。
在他们之中,有一对父子俩,父亲叫程好亮,今年38岁,儿子程盼阳18岁,都是鼓手。在采访中,程盼阳向记者炫耀起他的技术:“一个镲8斤重,一个鼓14.5斤重,做一个鼓手,不仅要有好的体力,而且非常注重技术。其实,开封盘鼓就是一种残缺美。”
为什么是残缺美?程盼阳说起来头头是道:“因为鼓是斜挎的,所以左手左脚不好移动,打鼓不仅要把鼓敲得响,而且还要跟随着节奏跳跃,左腿很难摆动,所以这是一种残缺美。”高中毕业的程盼阳说出如此一番理论,让人实在无法小觑。
王现合告诉记者,在开封这个地方,每个村几乎都有会敲开封盘鼓的人,专业演出的、业余助兴的,各种各种的民间盘鼓队数不胜数,甚至还有一些女子盘鼓队。乡里村里每逢婚丧嫁娶大小活动,都少不了盘鼓助兴。
王现合20多岁的儿子小辉,别看年纪不大,也是敲盘鼓的一把好手,现在已经是盘鼓师傅了,去年在郑州培养了5支盘鼓队。“以往组建一支鼓队离不开‘会首’出面,现在掏几千块钱就能拉出一支盘鼓队,打鼓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刘震感慨。
开封,七朝古都,文化历史的沉淀已经渗入到每一个人的血液里,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对民间艺术有着遗传性的偏爱。或许在城市的工地上,他们和其他民工没什么区别,但一旦挎上鼓,拿起镲,他们骨子里那种对传统文化的遗传因子就会放大出来,在黄河岸边奏响这如雷如涛的盘鼓之声。
“去年一场冰雹,50多个队员没有一个家里不受灾的,但一说排练,没有一个请假不来的。”刘震说,这全凭着一股子劲。正是这股子劲,让这支队伍参加了香港回归、澳门回归及国庆五十周年等大型活动的演出,声名远播澳洲、日本。“我们大李庄盘鼓艺术团现在每年有四五百场的演出,一年能收入五六十万元。”王现合告诉记者,成功的背后,全是这些庄稼汉子十倍、百倍的付出。
孔子说:“钟鼓之声,怒而击之则武,忧而击之则悲,喜而击之则乐,其志变,其声亦变,其志诚,通乎金石,而况人乎?”
“我今年62岁了,世博会可能是我做的最后一件工作了。”临别之时,刘震感叹说。
开封鼓楼上原有一块匾,上书“声震天中”四个字,用来形容开封盘鼓,是再合适不过了。黄河以她博大的胸怀孕育了黄河文化,而黄河沿岸人民创造的五光十色、辉煌灿烂的民间艺术,犹如一串夺目耀眼的明珠,开封盘鼓就是这一串明珠中最为耀眼的一颗。鼓、舞相生的开封盘鼓展示着力的神魂,也展示着人的气概。豪放、率性、磅礴的开封盘鼓,正是这一方水土的人民最为真挚的精神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