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板桥到范县上任不久,就在县境内各要道口贴上告示,定于三月三日邀请要饭化子来县衙作客。
此事引起了人们的议论:“郑老爷坐县令,不拜官府的绅士,反请要饭的到衙作各,真是稀罕事。”葫芦里卖的啥药,谁也猜不透。
有钱的财主们也聚在一起议论:“郑板桥没把富门看在眼里,倒先请要饭的,到时候吃咱也化装成要饭的混进去看看。”
三月三这天,县衙外挤满了穿破烂衣,提要饭篮,拿着打狗棍的要饭化子。一个个心里嘀咕:县太爷请要饭的,是好是歹咱摸不清,咱来,哑巴进庙一一多磕头少说话。
化子头老郭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看看就知道了。”大伙一齐拥进了县衙。
老班头手打大锣发话啦:“穷客听知,郑老爷有令,先吃饭,后会客。”“吃饭就吃饭,父母官的饭该吃!”大家来到后院,见一排又一排的桌凳,桌上摆着香菜、白镆。大伙一拥而上,吃得挺热火。
咚咚咚一阵堂鼓响,郑老爷升堂,化子们跪到堂前,磕着如鸡餐碎米。
郑老爷把惊堂木一拍:“衙役们,预备刑杖,每人赠打二十大棍。”
化子们都吓呆了,穷老郭说:“老爷慢打,不知俺犯了啥罪?”
“你犯了不劳而食之罪,你们不干活,吃现成饭,让别人养活,这不是犯法吗?”
化子们说:“俺家无寸土,怎样种田?”
郑老爷说:“没地是假,不干是真,黄河、金堤河横穿县境,两岸沙碱滩地多年荒芜,无人开种。我让你们耕种,养家糊口。开荒地者五年不缴粮,栽树的十年不征税,自种自用,总比你们串街要饭强吧!”
要饭化子连连叩头:“清官大老爷,为俺想得周到,可俺连开荒种地的家具也买不起。”
郑老爷笑着说:“早准备好了,前些天,抓了财主们的赌,罚他们送来了镢头、铁锨和锄镰等物,任你们挑选使用。可有一条:三年后送旧换新,丢失者受罚,另外,每人发十斤粮种。”
要饭化子们连连磕头:“真是清官大老爷。”各自挑选了合适的家具,扛着粮种回家,多数不再外出要饭。
三年后,范县真的大变样,沙碱荒田变成了良田,村庄、河道、堤堰都栽了树木,绿荫成行。百姓们都说:“郑老爷真是怪官办怪事,把要饭的化子看成上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