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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先天道论和阴本体论
邵雍的哲学思想,主要表现在他的“先天之学”中,据说是“本乎伏羲(按即前引《宋史》所谓‘宓羲’)而备于文王”。(邵博《闻见后录》卷5)邵雍企图通过自己的一套烦琐而神秘的象数学体系,来追求宇宙的本原和推测自然、人事的变化。他认定:“道为天地之本。天地为万物之本。”(《观物内篇》)又说:“天由道而生,地由道而成,物由道而形,人由道而行。天地人物则异也,其于由道一也。夫道也者道也,道无形,行之則见于事矣,如道路之道,坦然使千亿万年行之,人知其归者也。”(同上)这就是说,“道”是天地的本原,是先天而有的,又是无形的。《老子》所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日道。”(第25章)又说:“道之为物,惟恍惟惚。”(第2l章)又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第42章)《庄子•大宗师》亦云,“道”是“无为无形”的,是“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成。”可见老,庄和邵雍所言之“道”,如果说其内涵不是完全一样,也是非常接近的。可以说,邵雍此论,实本子老、庄。
《易传•系辞上》有“而有太极,是生两仪”之语,是把“太极”作为宇宙的本原看待的。邵雍则说:“太极”一也,不动生二。” (《观物外篇》)并将“太极”与“道”揉在一处说:“太极,道之极也。”(同上)太极成了道的最高范畴,二者并行不悖,都是宇宙的本原,故邵雍又说:“道为太极。”(同上)故太极、道、一三者一般可通。
《庄子•知北游》有一段庄子和东郭子的对白,庄子说,道是“无所不在”的,连屎溺中也有它的存在,它使“万物得遂其生”。《庄子•天地》说:“一之所起,有一而未形。物得以生,谓之德。”而邵子也认定:“万物各有太极,”(《观物外篇》)道是“出入有无生死者”,(同上)“事无大小,皆有道在其间。(同上)“元有二:有生天地之始者,太极也;有万物之中各有始者,生之本也。”(同上)就是说,道或太极既是天地万物的本原,又是无所不在的,天地和万物得遂其生,又各有所始。邵雍遥隔庄子一千多年,在这个观点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邵雍又认为:“一阴一阳,天地之道也,物由是而生,由是而成者也。”(《观物外篇》)阴阳的相互交替作用是天地万物产生的根本规律。邵雍进一步阐发他的阴阳观说:“性非体不成,体非性不生,阳以阴为体,阴以阳为性。动者性也,静者体也。……阳不能独立,必得阴而后立,故阳以阴为基。阴不能自见,必待阳而后见,故阴以阳为唱。……阳能知而阴不能知,阳能见而阴不能见也。能知能见者为有,故阳性有易阴性无也。阳有所不遍而阴无所不遍也。阳有去而阴常居也。无不遍而常居者为实,故阳体虚而阴体实也。”(同上)这段话可注意点有三:其一,阳以阴为体,以阴为基;其二,静为体,其三,阴为无,是实,无所不遍,阳为有,是虚,有所不遍。既然阴是本体,所以他说:“无极之前,阴含阳也,有极之后,阳分阴也。”(《北溪字义》引《先天图说》)天地之本的“道”当然也就以阴为体了,故他又说:“阳者道之用,阴者道之体”。(观物外篇》)这种以阴、静、无为本体的哲学思想与《老子》是一脉相承的。
《老子》说:“万物负阴而抱阳,”(第42章)已有以阴为体之意,但未直接说明,下面略加分析。《老子》说:“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第16章)也就是说,万物变化,归之于“静”这种本性,是宇宙万物的常轨。静和阴属性相同,故《庄子•天道》说:“静而与阴同德,动而与阳同波。”《老子》又说:“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第40章)“无”比”有”更为根本。邵雍之言与此很接近,不过转了个弯,其说先天之道“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