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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洱:我无法写得泥沙俱下 披头散发(3)

2013/7/26 9:42:00 点击数: 【字体:



    大部分网络文学,

    就是文学的卡拉OK

    孙:最后一个问题涉及作家的自我定位。你非常看重作品的文学史意义,而我现在常听到一个提法,阅读史意义。有些人觉得这个意义应该被看重。在我看来,谈阅读史意义最容易混淆作家这个概念,即你说的“如果卫慧是作家,我就不是。我是,她就不是”的那种区别。谈谈你对阅读史意义的看法。

    李洱:如果我提到了文学史,那首先因为我对写作有怀疑。在已经有了那么多作品的情况下,你的这部作品还有写作的必要吗?我知道很多人会说,我写作,是因为我有话要说。有话要说当然很好,但如果你说的话,别人已经说过,而且说得更漂亮,更有意思,那么你就没有必要再说了。所以写作者有必要对文学史,对当代的写作状况,有一定了解。阅读史这个概念,在我们这里,使用起来还是谨慎一点为妙。我不知道他们是在何种意义上使用这个概念的,所以我就信口胡说一下。我想,它的背景或许有两个,一个是文化研究的兴起,把人们广泛阅读一部作品,当成一种文化现象,然后对它和这种现象进行研究;一是网络文学的兴起,一些网络文学作品动辄引来几百万的点击量,好像它构成了阅读史的一部分。一些人出于对文学现状的不满,而向网络文学投去深情的一瞥,我其实很乐意看到这种现象。不过,文学作品的质量,不应该由发表渠道来决定。无论是在杂志发表的小说,还是在网络上发表的小说,还是抽屉里的小说,对它们的评价都应该有一个基本的标准,好的就是好的,不好的就是不好的。大部分网络文学,就是文学的卡拉OK,这是一个基本事实。我相信,如果我现在刻意去写一本书,一本追求阅读量的书,如果我把它放到网上,我相信它不会比别的时髦的作品点击量小。我熟知那些配方,他们的配方与可口可乐的配方相比,太容易破解了,不就是勾兑吗?来点葱来点蒜来点胡椒面,如此而已。但这样的勾兑有意义吗?

    所谓的阅读史还使我想起那个著名的从众现象,一个人在大街上看老鼠,很多人都围了过来,踮着脚尖,越围越多,外面已经有人管那只老鼠叫舅舅了……我认为这种研究确实很有意思。我稍感遗憾的是,这个概念和别的许多概念一样,西方的批评家都已经用过了。但我稍感欣慰的地方也在这里,那就是尽管那些地方早就开始研究所谓的阅读史了,但那些地方的文学并没有消失。

    孙:有次和你聊天,说到小说的控制,你说每一字都在你的检视之中,这意味着你的创作都在你的掌控与预期之中,作为长篇小说,你难道不渴望它还有意外之喜?

    李洱:有一个想法,很可能是不妥当的想法,就是我试图写出那种经过检视的生活,或者说正在接受检视、正在接受省察的那种经验。我知道这种写作很累人,但没有办法,已经成了习惯。泥沙俱下、披头散发的写作我也喜欢,但我做不到。但这并不表明,我没有意外之喜。在写作的过程中,会有很多想不到的细节、对话、动作,在黑暗中向你涌来,闪闪点亮思维的夜空。不过,即便是写长篇,我也没有很详尽的提纲。我是在写作过程中,处理那些细节、对话和动作的。写完之后,则是没完没了的修改。即使出第二版,我还是常常忍不住写写画画。有时候,我都恨不得把手给捆住了。我的经济状况一直无法得到根本性改善,可能就是因为这种习惯,我妻子称之为臭毛病。孙小宁,你说我这个毛病能改吗?需要改吗? 孙小宁F107

    总有些作家处于媒体焦点之中,还有些在焦点之外。在我看来,小说家李洱属于后者。虽不在焦点,但又不至于离靶心太远,于是更像一个文坛的潜伏者。潜伏者的禀性是旁观而不介入,尽量不使与自己有关的信息成为事件。尽管这在当下的通行法则看来,机会错失,有些可惜。比如去年底,德国总理默克尔来访,送给中国总理的书,就是他德文版的《石榴树上结樱桃》。此前,这位德国总理点名要见这位中国作家,但他那时则在乡下陪病中老母。这些,只在今年小说重版,才得以为人所知。无独有偶,他的小说《花腔》译成韩文版,今年在韩国知识界引起关注,我也是通过他的小说责编才获知一二。翻译《花腔》的韩国文学博士朴明爱,感慨于它出版一个月就引发震动,写了长长的评论来分析原因,有一句话这样说:“《花腔》敏锐地触及了中国现代史上这个重要的问题,它可以对韩国作家处理类似主题有启示作用。李洱的《花腔》之所以引起惊人的反应,还因为作品实力雄厚,有很复杂的叙述结构以及惊人的想象力,从而让人发现了中国大陆当代文学进步的一面。”而这个评价,又惊人地与德国媒体评价《石榴树上结樱桃》相似,“谁想了解中国当代文学的现状的话,就应该阅读李洱的小说”。

    《花腔》初版于2002年,《石榴树上结樱桃》初版于2004年。就一个有才气的作家,李洱作品的热效应今年才渐渐释放出来。这使我觉得,现在也许才是采访他的契机。

    关于他的作为小说家的才气,我是从他的小说同行那里印证的,有人说他是一个“纯粹的小说家”,把他引为竞争对手。有人会说他讲故事一流,有些恶作剧“只有李洱能做得出来。”说这些话的语气,不像是生气,而是钦羡。这些被综合起来,便是媒体上所形容的他,“诚挚而狡黠”、“严肃又八卦”……

    韩国学者朴宰雨,描述这位中国作家,爱引用一段话,形容他的面部表情之复杂:两眉紧蹙,然后又笑容浮现,笑容夹着嘲讽,面容又绝对真挚……看着他发来的照片,我深以为然,向他发短信:你很像余则成啊,他的短信回复过来:余则成是谁?这名字听来很熟……

    于是,我更认定他是一个潜伏者。在喧嚣中选择潜伏,这些是不是都是一种小说准备——写一种经过审视的生活?也只写这种正在接受省察的经验?【原标题:李洱:我无法写得泥沙俱下 披头散发】

责任编辑:C009文章来源:北京晚报 2009年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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