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04年实施民间文化抢救工程,复活宋代柴烧双乳状钧窑、复活宋代柴烧钧瓷烧制技艺、复活宋代柴烧钧瓷以来,钧瓷艺术又创造了一个新的辉煌。柴烧钧瓷这个新的收藏宠儿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身价倍增。也有一些钧瓷爱好者、收藏家、对柴烧钧瓷与气烧钧瓷辨别不清,认为两者没有多大区别,釉色都有细腻、均匀、活鲜的特点,窑变釉画都有自然、温润、飘逸的风格。其实不然,对两种烧制燃料和烧制技艺不同的钧瓷认真比对,从釉色的真实与虚幻、釉画的立体与平面、釉质的厚重与浅薄、神韵的温润与清冷上,还是很容易区别开来的。
钧画:立体与平面。当下钧瓷烧制由于釉料与施釉方法的多样化,不论柴烧或气烧钧瓷都能窑变出绚丽多彩的釉画,这些釉画奇绝无比,可以说丹青难成,画工难绘。柴烧与气烧从从釉画上是有所区别的。柴烧的釉画是立体状而气烧的为平面图,由于柴之火焰绵长、恒定、升温速度慢,所发生窑变较稳定,加之火之灰烬可为釉料注入附加元素,因而釉面立体而细腻,不少已成了精雕细琢的工笔画。如果有丝状的釉画,正如农村麦口时农民堆的麦秸垛,立体之垛画面上呈现的麦秸之头,丝丝入扣,巧夺天工,且红、蓝等在玻璃状色釉间美妙无比。而气烧钧瓷之釉画多为平面,丝状如麦秸平放在胎体上,缺少立体感,而且画的生动、形象性不鲜明,精品柴烧钧瓷,在试验期的鼓泡作品中,对这一现象屡试不爽。或是呈现了人物、山水、风景、动物意象,柴烧钧瓷更能体现立体之感,向阳钧窑有几窑作品非常奇特,有多数作品呈牡丹状的、呈放射性葵花状的、皆能体现立体效果。而气烧钧瓷多为成釉画的平面效果,即便是山水画,也佷少有立体感,这是柴、气烧制钧瓷作品的重要区别。
釉色:真实与虚幻。也就是说柴烧钧瓷的釉色具有真实感,而气烧钧瓷的釉色具有虚幻飘渺之感。不论柴烧气烧钧瓷,凡无窑变钧画的,单凭釉色而言,柴烧窑变釉色多为真实自然的,虽然没有煤烧釉色之厚重,但比气烧的釉色要真实,比如“鸡血红”,柴烧多为深红,浑厚而古朴,气烧之红多为浅红,轻浮而飘渺,漏胎的现象时有发生,即便是较厚的红色,也有轻飘、轻浮之感,犹如电视画面的虚幻一样,清晰度低,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云雾难辨。而柴烧钧瓷之色状如绘画中的工笔画,细腻而真实,去掉了写意画的粗犷、磅礴、豪放不重细节。气烧釉色犹如写意画属浪漫一类的画色,轻浮浅色并且似这又像那。并不是气烧钧瓷窑变的釉色不好,也不是釉画不好,而是气烧钧瓷的普遍特征。鸿畅一个钧瓷窑口气烧钧瓷也窑变出了传统钧瓷的“鸡血红”且有钧画,釉画呈现“风雪夜归人”之意境,同样为极品钧瓷,其风格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尽管如此,气烧钧瓷的虚幻之色、虚幻之画、虚幻之意象还是明显存在的,在艺术领域虚与实皆有其艺术价值,属不同风格,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釉质:醇厚与轻薄。醇厚是煤烧钧瓷的显著特点,而柴烧之醇厚介于煤、气之间。过去区别煤烧钧瓷与气烧钧瓷时多看钧瓷之足,煤烧厚重在足部的釉边沿可看到。气烧之釉,有不少施釉艺人怕影响作品的整体效果,在第一次施釉时把作品足部也施釉,足部釉面只施一遍,轻薄之感明显。煤烧之釉,足部可看到釉的厚度。而柴烧正同煤烧,看到其醇厚浑圆之质,在器型上同样也能看到,向阳钧窑用柴烧制出一件“鸡血红”天球瓶,笔者为其取名“宝石红天球瓶”或“圣母红”、“徽宗红”,从名字可以想象出作品的釉质,不像“染”上之釉而像通体之色、表里如一,给人以整个胎体浑然一块宝石之感,这是说釉质之浑厚之至。而气烧钧瓷釉质透薄,“透”,不少气烧钧瓷釉质有露底现象,不是脱釉而是釉薄而透。说起“薄”,给人以在胎体上染色之感,从这一点上说气烧钧瓷是传统钧瓷的变异也不为过。传统钧瓷普遍存在厚重之感,而气烧钧瓷的釉质却失去的了这一特点,给人轻薄之感,尽管和低温青瓷、汝瓷有些区别,但区别不大,失去了钧瓷的传统本质。这也不能绝对化,有几个窑口针对气烧钧瓷的这一普遍特点,在釉料的稠度、施釉方法上进行技艺创新,对足部作特殊处理,比如大型器物也不施釉到足部,在足部的釉断处利用胎体凸起,尽管釉薄,胎体的凸起把釉下沿凸起,足部之釉也厚重起来,产生与煤烧足部相同的效果,给人以厚重之感,釉色采用多元素的混合釉,结果烧制出了同煤烧窑变钧瓷釉色、釉画、釉质无二的作品。使钧瓷的传统风格失而复得。这也是气烧钧瓷回归传统的一种特殊处理方法、
神韵:温润与清冷,温润和清冷都不失为一种风格,不分仲伯。一首“枯藤老树昏鸦,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诗流传千古,成为不朽之作,这首诗是用意象给人以清寂、孤独、冷漠甚至荒凉恐惧之感,而钧瓷也有异曲同工之妙,给人以冷暖感觉。钧瓷的柴烧与气烧作品中确实存在温润与清冷之感觉。这是从比较中得来的迥然不同的感觉,一个窑口有气烧窑炉,有柴烧窑炉,笔者问为什么只用气烧不用柴烧时,窑口主人说气烧和柴烧作品大致一样,笔者却持相反观点,认为柴烧一件值千金,劝其用柴烧,这位钧瓷艺人点火时特邀笔者参加。为使他改变柴烧气烧钧瓷不分的观点,全程参加了第一窑的烧窑过程,根据烧窑艺人所掌控的炉温曲线变化做出预言,说窑中的某一件作品价值能超过建窑的总投资。出窑时果不出所料,50件作品有26件为精品,其中有8件可作为国宝钧瓷。笔者让窑主清出一个单独存放柴烧的精品钧瓷的房间,房间中的气烧精品钧瓷,与刚出窑的柴烧作品一比,令钧瓷创作烧制者十分震撼。一个温润典雅、光彩夺目,一个顿然失色,如灰姑娘。好像又进入一个“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情景,柴、气烧作品的艺术价值在比较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此文正是鉴于这次烧制柴烧作品而促使观念产生巨大变化,欲拉近高雅艺术同欣赏者之间的距离。提醒钧瓷艺人提升钧瓷品位。同时也让收藏者、爱好者、经营者提高鉴赏水平。
在鉴别中也有这样一个现象,有些气烧作品好像和柴烧作品难以辨认,比如柴烧窑炉中所装的位置在边缘或受火低温的位置,可能在柴烧过程中温度较低或者柴烧窑炉结构不合理,所烧制钧瓷也有近似气烧的,这和经过技术创新的气烧窑变好的作品没有多大区别,因为气火和柴火皆有火焰绵长升温较缓的特点。尽管如此,经过细致辨认,柴烧与气烧还是有所区别的。釉质厚薄区别明显,工笔画与写意画区别明显,而色泽浅薄的感觉与珠圆玉润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不少窑变出蓝白山水画的气烧钧瓷同柴烧钧瓷相比还是有质的区别,比如立体感,气烧根本不会有,而柴烧钧画立体感是明显的。
柴烧作品与气烧作品还有一个明显的区别,正是钧瓷独有的开片,一般来说气烧作品中有少部分能和煤烧作品一样,在釉色的变化中开片,而柴烧钧瓷作品窑变出钧画的多,而开片的却凤毛麟角。从足的变化看也有一种区别方法,柴烧作品的底部,在底釉和无釉部分,时常会出现过度色,而气烧钧瓷从上千件作品中观察,没有过度色。这是一个细节上的区别。
综上所述,区别钧瓷可使气、柴做燃料烧制钧瓷的艺人为各自提升钧瓷品位找准方向,并且在选料、练泥、造型、施釉、烧制的过程中高度重视、扬长避短,在技术上有所改善和创新,进而烧制出传世作品。同时也让钧瓷爱好者、鉴赏家、收藏家甄别出不同燃料、不同窑炉、不同烧制技艺烧制出的钧瓷的真正的艺术、收藏和经济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