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宝市阳平镇东西常骂社火,由来已久,闻名遐迩。骂社火,原来叫“社合”。相传尧舜时期,人们为纪念轩辕黄帝和嫫母的公德,每年春季都要大举祭祀活动,用唱歌、跳舞祈祷吉祥,消除纠纷,合作向前。在后来自发活动中,有了好差之别,差的不服气好的,挑剔好的毛病,好的也不等闲视之,这就出现了骂的成份,骂的成份越多,村社越“合”不来,社合由此演变为“骂社火”。
骂社火,民间谓之,大抵以滑稽取笑为旨。范成大在“三十二韵”中说,“轻薄行歌过,颠狂社舞呈”,章显骂社火的含义。
盛唐时期,百姓安居乐业。一入正月,都愿喜庆一番,但当时赌博成风,社会不管,爹娘拦挡不住,村民都欲以社火冲垮赌博,当时两村都规定,敲起锣鼓骂开社火,谁也不准参与赌博。
两村骂起社火,忘乎所以,斗骂、斗智,不分胜负,那年从正月开始,一直耍到麦子快成熟时,还停不下来。一村表示“麦稍黄”,一村表示“谷穗长”,都决心奉陪到底,骂“最后一次”。此举严重影响了“豫、秦、晋”三省百姓的生产生活。湖城县令也的确为此事发愁,便立即给皇上写了一份奏折,皇上批御后,从长安送至湖城。为了迎接圣旨,两村共同在河东临时夯打一土台,并精心彩装。就在这一彩台上,湖城县令宣读了皇上的御批。从此,这个土台就叫“记事台”。县令宣读后还怕记不长久,遂命两村把骂社火的规定镌在石碑上,立在河东桥头处,碑文曰:“兴骂不兴当场还,从正月十一日开始,十六日结束,东起西落,交替进行三次……。谁若违规,罚米三石。”此碑即“骂社火碑”,骂社火碑后来丢失,不知何人把它扔到东常村张随定的深井内,至今打捞不出。
骂社火是两村政治、经济、文化、人才等,综合村势的大检阅,是综合性艺术形态,它包括舞蹈、戏剧、杂技、音乐、文学等艺术。
“国泰民安,五谷丰登,民间即耍社火”。骂时,那红火热闹的场面,任何娱乐形式都不能相比。周围几百里的群众,带上干粮,步行几天,赶来观看,陕西、山西、灵宝、陕县、卢氏、朱阳等地的群众纷纷而至,人山人海,车水马龙。正常年景,一般三年一骂。只是大跃进后,骂社火的民俗就中断了。五八、五九,春节搞“开门红”;三年自然灾害,哪有这闲情逸趣?到了“文革”那些年,骂社火被打成“四旧”;再往后,斗完“牛鬼蛇神”,又斗“走资派”,斗了“小爬虫”,又斗“反革命”,谁还有心耍社火?三中全会后,土地承包到户,广植苹果树,丰衣足食,生活温饱,心情舒畅精神爽,不耍社火,岂不枉活在世!
骂社火,第一天晚上,先组织好本村的骂社火队,到对方村去骂社火,第二天下午,在本村巷道出社火。近年来,由于阳平镇政府、灵宝市政府邀请,东西常的社火也赴阳平街、灵宝城去耍骂。
骂社火,内容丰富,项目很多。基本分为六个部分,现将服饰、道具、音乐、舞蹈……,夹在其中,结合下文给予酌情介绍。
一、挑社火
“挑社火”和进行中的“骂社火”不一样,通常有挑斗、挑骂、挑衅等各种形式,达到耍对方耍社火的目的。从时间来说,正月初二开始,以东常村关帝庙的钟声为准。挑社火中一不骂老实疙瘩庄稼汉,二不骂异姓外来户,三不骂出嫁的大闺女,专挑人物头、村盖子、人尖子骂。
从大小上看,东常村六个骂社火头,约一千一百口人,西常村三个骂社火头,约六百口人。从富裕程度上看,东常没有西常富。西常村土地承包到户,联产联心,不再搞那种“干不干,八分半”了。当东常村群众纷纷要求实行生产责任制时,张支书直摇头,“硬要一窝蜂,不要满天星”。也难怪他的脑筋老,其实他有他的苦衷。土改时张支书在分得的土地上,辛苦劳动致富,批他是“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坑头”的“忘本”,低标准时,他把土地分到户,度过了三年自然灾害,又犯了“右倾错误”……从此认定:“队不能分小,地不能分到户”。两年过去了,西常村慢慢富了,张支书的观点也慢慢动摇了。
西常村富了,胆子就大了,村小人心齐。樊发财“文革”期间,是造反派头头,后又当了革委会副主任。再往后,虽然干部不当了,但仍然是西常村的“社火头”。那年正月初一过后,他集中了一部分群众,拿着鞭子扛着耙,赶着一头牛和一头驴,敲锣打鼓到东常村的庙前。此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拉长声音喊:“东常村十个队,为耍社火开了会,有人往前拉,有人往后退,七嘴八舌不配对。张支书,实在笨,不敢定音开啥会?真真是个窝囊废!”喊完后把牛和驴都套上,扬起鞭子,指桑骂槐地说,“你们大家看看!这牛拉驴不拉,能弄成个球。”
西常挑骂社火三回合后,东常准备回骂社火。东常的“社火头”初十晚上到关帝庙敲古钟,钟声一响,表明今年骂社火就算定局。
二、骂社火
东西常骂社火,“骂”是一大特色,骂得“怪”远近闻名。为了骂社火,两村每次都成立“骂社火组”。组内有骂者,要求口齿清楚,声音宏亮,骂的巧妙,令人赞叹;有编者,要求编得押韵,骂着顺口,编得快,写得清。
“骂”是一种艺术,东西常骂社火的艺术人才辈出不穷。东常老一辈骂社火的艺术人才有:屈治申(邦犬)、张成喜、张丙赦、张从、张夫子,后来出名的是:王天锁、张宏斌;西常老一辈骂社火的艺术人才有:樊百成、樊现德、樊勤、樊文。后来出名的是:樊伴成、樊发财、樊可智、樊书生。解放前夕,樊现德与屈治申前往阌乡县城,痛骂王琏(县长)、刘二旦(名德渊,勾结土匪,横行城乡)一通。骂后刘让他的手下,掂着枪,到处寻找樊、屈二人。屈治申、樊勤、樊文,1947年阌乡县第一次解放时任村农会干部,解放军东进后,三人都被还乡团杀害,1950年,三人被阌乡县政府追认为烈士。
有一年骂社火,东常村的屈某扮的是西常樊某他妈,王某要娶樊某他妈为妇。屈某事先偷藏在樊某家中扮樊母,当拜请队一到,屈某破门而出,哭哭啼啼地说:“我娃还小,丢心不下,我不能改嫁”,说着就随王某拂袖而去。此为挑骂樊某不孝之举。樊某其父死得早,与母相依为命,东常王某把他“母亲”娶走了,樊某感到极大羞辱,第二天晚上翻穿皮袄,回骂东常的王某的短处。文革时期,东常村民想耍骂社火,工作组老尚说社火是“四旧”而阻挡,结果社火出的太晚,西常樊伴成前来说骂:十一出了鸡上架,十三出了快半夜(ya),十五出了太阳落,看社火人没背锅,自立打了小治一棍子,谁叫你半夜出社火芯子。此后东常村找骂樊伴成赌博习性:伴成后场子叫不到,害怕狗旺再点炮,狗旺点炮不保险,害怕炮药烧着脸,二次叫他他不来,躲到暗处在抹牌(赌博)。
骂社火,贯穿在整个表演过程中。两村的骂者,分别夹杂在拜请队伍内,到对方村念祭文、点主。西常给东常屈、张、王念祭文,祭的是狗、猫、猪;东常给西常樊、苏、贾念祭文,祭的是鳖、蝎、蛇。那年,西常的旱船坏在半路,东常的骂者当晚就骂,“西常淹死3人”;东常骂社火队内,糊有羝羊,西常接着糊一牧童,骂者道:“过了年打罢春,牧童放羊不小心,吃了西常的麦苗根,吃麦根还容可,不该踏毁你祖坟……”。这是骂社火的压点。 骂社火队,项目很多,除了三眼铳、横额、骂者之外,还有羝羊、驮灯、竹马、舞蹈组、歌咏组、旱船……。
羝羊,是东常村艺人张夫子制作的,长短、粗细、形状如同活的大绵羊一样。用竹片扎绑好,外糊白纸,纸上贴些小白毛,很象羊毛,内燃蜡烛(由于蜡烛易灭,后来换用干电池),头是葫芦瓢,用绳系之,用手一拉,二羊羝的咣光一声,甚为有趣。
在驴鞍子两侧,用竹片、白纸糊绑两个倒放的竹篓,内燃蜡烛,即为“驮灯”。数目不限,随骂社火队前行。
竹马,亦是用白纸、竹片扎糊而成。其马置于青年男女(装束如骑士)屁股之下,似人骑在马上,内燃蜡烛,小步跑行;另一丑角,手拿鞭子,吹着口哨,赶着竹马。竹马在鞭策下,变幻队形,穿插跑舞。
舞蹈组,以往由善舞的青年男女组成,统一服饰,或舞“喜庆丰收”,或舞“盼望幸福”……;近年来,老龄人越来越多,加之,离退休干部,他们亦组成一小组,夹在中间,跳健身舞。
两村都有一些爱唱歌之人,各组成一组,唱着流行性歌曲,甚为潇洒。
旱船,用竹片、什布扎绑而成一小舟,上饰假腿,另一人饰为船夫,双手握桨。随着船桨的动作,船妇飘行,颇象在江河中行舟,舞得有趣。
骂社火队,到对方村,每次落场,锣鼓一敲,骂者立即站在高凳上,皮袄一翻穿,表示是兽类,即可随心所欲,无所顾忌耍骂对方。
骂的内容,由怪逐步趋向文明。有的抨击社会黑暗面,有的骂“真人真事”,内容应有尽有。骂贪官,骂污吏,骂他做事不讲理。骂乡绅,骂狗腿,依仗权势把人欺。骂那闺女不正经,年轻寡妇多淫秽。骂那儿子不孝顺,骂那媳妇不贤慧。骂那懒汉不劳动,骂那小偷没脸皮。骂那赌博不正干,地痞流氓坏东西。骂那婆娘多生育,猪娃跟了一大群。坏人坏事全骂遍,接着再骂社火队。那年东常出社火后,西常进行挖苦,“错,错,错错错!东常的社火错处多:内容错,化妆错,古代人穿的矿工靴(高筒胶靴),秦琼怎唱《长板坡》?关公的胡子挂到后脑窝。这些错,都不说,为啥社火出到太阳落?”
原来西常骂不过东常,后来,东常的村民不愿让自己的孩子去骂社火,觉得人家最后落底,非占便宜不可,若一参加,西常就会揭老底,骂八辈。
Dongxichang Abuse in Fete Ceremony
Dongxichang Abuse in Fete Ceremony in Ynagping, Lingbao city has a very long history, which is originally called Shehe and later develops into this special activity. In the beginning, people held big fete ceremonies every spring, when they sang and danced to pray for good luck and cooperation. Later, they develop into good ones and bad ones gradually so that they begin to criticize and abuse each other. Thus, cooperating evolves into abusing.
Generally, the main purpose of the activity Abuse in Fete Ceremony in folk is for fun. It is a comprehensive competition in politics, economy, culture, talents, etc. It includes dance, drama, acrobatics, music, literature and other kinds of art so that it is also a comprehensive artistic form.
Abuse in Fete Ceremony has much rich content. First, people in one place should provoke, abuse or in some other ways people in another place to raise up their emotions to fight with you. Second, once they achieve your challenge, you two sides can abuse each other with all things you want. In this process, abusing is the biggest feature and it's especially famous for its strangeness. Abusing has been an art and the talents good at it come out in succession. Nowadays, the content to abuse has become more wide and polite, among which some are criticizing the immoral things in society, some are abusing actual person and even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