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81年,隋文帝杨坚称帝,建立隋朝。灭南陈统一全国后,即在首都大兴城(长安东南)建立国家寺院——大兴善寺,并在五岳胜地各修建寺院一座,在全国建111座舍利塔。仁寿年间,全国有重要寺院3792所,度僧23万人,写经46藏32万多卷,营建修复石像150多万尊。
公元605年,隋炀帝杨广迁都洛阳,他继承文帝崇佛政策,兴寺建塔,传播佛教,尤其设立东都内慧日道场,成为皇家宫廷佛教研究院;在上林苑设立翻经馆,“其中僧有学士之名”,全国的译经中心由大兴转移至洛阳。
隋炀帝在登基前的身份是晋王,曾任扬州总管。其间,他多次致函,奉天台宗创始人智颐为师,请他到扬州为自己授菩萨戒。开皇十一年(公元591年)十一月,智颐在扬州总管寺城设千僧会,举行授菩萨戒仪式,法事做毕,即在杨广府邸“躬传戒香,授律仪法”,为杨广起法名“总持”,杨广则尊称他为“智者”。开皇十九年,杨广在扬州设立慧日、法云两个佛教道场,邀请学问僧、律僧在其中研究、弘扬佛教,自己藩府出资供养。
隋炀帝设立东都内慧日道场,其高僧均为南方人,且大都是原扬州内道场人,《续高僧传》等书著对此均有记载。如智脱,“江都郡(扬州)人”,7岁出家,游学南北,遍学经论,名气远扬。杨广在扬州“初慧惠日,众所推焉”。如智脱随炀帝来东都,亦在内道场,死后葬在洛阳金谷里邙山。如发澄、道庄、立身3人均为“扬州建业(今南京)人”,都曾被杨广征入扬州内道场,后“因随驾至洛”入东都内道场。
智果为“会稽剡(今浙江绍兴)人”,他除具备佛学修养,还通晓经史文学,其书法“势逼右军(王羲之)”。杨广在扬州当晋王时,曾令他写字,不料,被他断然拒绝。杨广恼羞成怒,把他囚禁。迁都洛阳后,已成为隋炀帝的杨广念他为佛门弟子,不趋炎附势,心静如水,又诏他至东都内道场,继续做他的高僧。
智骞也是位“江表”(古人称长江以南地区为江表)才子。他佛学、语言文字兼优,被召入东都内道场后,朝廷的文臣在编纂校勘书著时,遇到言义不通的情况,都向他请教,问题往往迎刃而解。他“造《众经音》及《苍雅》《字苑》,宠叙周赡,达者高之,家藏一本,以为珍璧”。
在南北朝分裂时期,南北佛教,风格异趣,南方重理论,北方重实践,即所谓南义北禅。隋炀帝对南方佛教有一定的了解,也有好感,因此,他把南方的高僧带到东都内道场,意在以南方佛教改造北方佛教,消泯二者的差异,融会为统一风格。
说到此,中国僧人烧戒疤的习俗大约也是从隋朝起在全国传播的,在天竺和其他佛教国家,本没有烧戒疤这一做法。据说,在南朝梁武帝时,由于他对佛教狂热,曾大赦天下死囚,令其信佛当和尚。但又怕他们逃出寺院,重新犯罪,就以黥刑(在脸面刺字)为范本,在他们的头上烧上结疤以便识别。之后,这一做法逐渐扩大到所有僧人,1380多年过去,直到1983年12月才被中国佛教协会废止。
隋炀帝还在东都上林苑设立翻经馆,会聚一批中外高僧。中国僧人最著名的是彦琮,他担任主事。外国僧人最突出的是南天竺僧达摩笈多。达摩笈多在这里工作了14年,直到唐高祖武德二年(公元619年)去世,共译经7部32卷,“并文义澄洁,华质显畅”。他还向彦琮畅谈他的经历,对所游离的国家和地区,如数家珍。彦琮据此撰写《大隋西国传》,计10篇,有国政、学教、礼仪、方物等,“斯郎五天(东西南北中五天竺)之良久,亦乃三圣之宏图”。
彦琮精通中文和梵文。有天竺王舍城沙门前来拜见隋文帝,回国时,请求索要隋朝《舍利瑞图经》和《祥瑞录》,文帝命彦琮译成梵文,赐诸西域。东都翻经馆建立后,彦琮译经废寝忘食。隋朝平定林邑(今越南中部)后,获佛经564夹,合1350余章。隋炀帝下诏交彦琮披览翻译,他撰成5卷目录,分为经、律、赞、论等类,译成中文合2200多卷;在翻经馆,彦琮共译经23部。他还通过自身的实践,写成《辩证论》首次提出中国的系统翻译理论,“以垂翻译之式”。(徐晓帆 司一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