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洛鼓花遍地书声朗
在偃师采访的过程中,我们接触到这样一个名词:“三皇社”。它是旧时偃师一带鼓书艺人协会的名称。
“三皇社”有摆社亮书的传统,就像一直持续到现在的宝丰县马街书会,在每年某一个固定时间,说大鼓书的艺人们在指定的地点聚会,说书亮艺,暗比高低。每年的农历九月初九开始,“三皇社”摆社亮书三天,其召集人即社头,由大家公推的德高望重、水平高、资历深的艺人担任。
1920年至1926年,“三皇社”共在偃师摆社6次,第一任社头高廷章,第二任社头段炎,第三任社头胡南方,第四任社头李富德,第五任社头吕禄,第六任社头张天倍。
《偃师曲艺志》载,“三皇社”刚成立时,高廷章首任社头,在自己的家乡府店乡高村摆社。当年九月初九,四方艺人云集高村。铳声一响,书声即起,鼓声铿锵,琴声曼妙,说书声让人如痴如醉。三天时间里,整个高村一片欢腾,听说书的乡亲从四邻八乡成群结队而至。书场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据传,曾有一棵大树被挤折。窥一斑而知全豹,你可想象河洛大鼓在当时是多么风靡和兴盛。
从1920年至1940年,河络大鼓处在一个从绽放到盛开的花季。当时,许多以前从事别种曲艺表演的改唱河洛大鼓,新手拜师学艺首选河洛大鼓。一棵棵河洛大鼓的新芽破土而出,茁壮成长。偃师本地的不说,外地有巩县的叶刺猬、陈有功,孟津的张五、朱金良,宜阳的冯光照,嵩县的朱新芳,伊川的李逢春,新安的李改铭,洛阳的肖金德……这些人回到各自的家乡,一边表演,一边教授新的弟子,使河洛大鼓得到完善和发展。
1940年至1949年,由于社会动乱,河洛大鼓活动处于低潮。
平地一声雷,洛阳得解放。鼓书艺人带着新生的喜悦,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火热的新生活中。渐次枯萎的河洛大鼓重新恢复了生命力,鼓声书韵再次弥漫河洛大地,一大批群众喜闻乐见的旧书目被去粗存精,一大批紧跟时代潮流的新书目脱颖而出,许多唱大鼓书的艺人都成了所在团队的骨干演员,他们中的佼佼者代表洛阳参加全省乃至全国的曲艺汇演并载誉而归。
据统计,上世纪50年代初,仅偃师一个县的鼓书艺人就有80多人,邙岭乡东蔡庄一个村就占了1/4。
也就在这个时期,原来叫法混乱的大鼓书有了统一正规的名字“河洛大鼓”。
据原洛阳市文联秘书李冷文回忆,1952年参加中南区文艺汇演前,河洛大鼓第二代杰出艺人张天倍被调到洛阳市文联做演出准备。有一段时间,他吃住在文联,白天到书场说书,晚上就和李冷文,还有市文联的戏剧部长李振山坐在一起闲聊,聊的一个主要话题就是大鼓书的命名,因为以前的名字混乱且俗。
三人讨论到最后,李冷文问张天倍:“你说叫河洛大鼓咋样?“张天倍一拍桌子:“中呀!中呀!”再去书场说书,张天倍的兴致更高,开场白就是:“我这玩意儿过去叫‘说书’,不好听,现在洛阳市文联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河洛大鼓’,我高兴,今天不收钱,宣传来了。”
“文革”时,河洛大鼓的演出也从未中断,城市乡村不时有鼓声和琴音响起,只不过表演的艺人比以前少了,表演的曲目没以前多了,表演的环境比以前差了。
改革开放后,河洛大鼓再出江湖,本想雄风重振,怎料事与愿违。社会的进步和发展在促进人们物质生活提高的同时,也带动了人们精神追求的丰富多彩和永不满足,从最初的电视、电影到后来的DVD、电脑、MP3,种种更方便更快捷的现代化娱乐方式让人们有了更大的满足和陶醉。既然有车,何必骑驴?河洛大鼓逐渐淡出人们的选择,远离人们的视野。无论人们怎样努力,艳丽之花开始枯萎、凋谢。
河洛大鼓的书目分传统和新编两种,解放后至今创作的反映近代与现代生活的为新编书目,以古代生活为题材的为传统书目。与传统书目相比,新编书目因为夹杂了太多为政治服务的成分,生命力比较弱,某些书目只是在某个特定时期红火一阵,时过境迁,也就随之消亡。倒是传统书目,因其深入人心的教化作用而长盛不衰。
五、书说人生百味
细说传统书目又可分为三类:一是公案、剑侠、演义、神话一类,如《包公案》、《刘公案》、《小八义》、《济公传》等;二为歌颂贤、孝、贞节,鞭挞嫌贫爱富等行为的劝世书,如《鞭打芦花》、《郭举埋儿》、《刘方舍子》、《三女婿拜寿》等;三是反映大众生活,富有浓郁生活气息的书,这类书以小段、书帽为最多,如《偷石榴》、《尿床王》、《小黑驴》等。
公案、演义一类的鼓书,大都是从别的艺术形式中移植过来的,比如戏剧。有些内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