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一挤“朱载堉泡沫”(5)
2012/4/18 10:42:30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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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复兴原则的艺术道路。这就是西方社会“后现代化”思想的雏形。可是,当时正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前夕,战争风云很快就把这次争论给吹得无影无踪了。而这次争论的副产品却风靡全球,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曾被看作“低俗”和“下等”的探戈舞登上了古典交际舞的舞台、探戈舞曲成了经典音乐的一部分,这使得比才的《卡门》由当初的“最俗和最失败的歌剧”转而列入了最雅和最经典的歌剧作品的名单、从而结束了长达数十年的《卡门》是“雅”还是“俗”的争论。
1949年是第四个争论高峰。这次争论不仅是音乐界和科学界、而且许多听众也深深卷入了,涉及面之广是前所未有的。为此,纽约时报发表了题为“什么时候一个乐音不再是乐音?”的长文,向十二平均律发出了猛烈炮火,说:当前的音乐书籍都在鼓吹十二平均律、好象交响乐团用那个音律就能演奏出多么美妙的音乐;然而,十二平均律就象是面哈哈镜,把和谐美好的音乐全都给歪曲了、甚至全都给弄没了。音乐的未来依靠的是艺术的和谐美感,而不是科学制造的哈哈镜!--- 这次争论,明确地提出了“完美律”和十二平均律的区别是艺术和科学的区别,清楚地说明了巴赫的作品《完美律键盘曲》跟十二平均律无关,从而恢复了当初的争论主题,即“艺术定音”和“科学定音”的关系。
1960年代末期到1975年是第五个争论高峰,也是个转折点。这次争论的主题是“后现代化”,即对“现代化”的全面反省。这此争论的直接结果是“后现代化”或“后现代主义”思潮的成型和普及。反省者更具体和更有系统地提出了恢复文艺复兴基本原则和恢复“艺术定音”的主张。他们的一个具体实践,就是更坚定地把古典音乐和经典歌剧舞剧作为卡纳基音乐厅和林肯艺术中心的音乐节目入选原则;与此同时,世界著名的朱美丽娅音乐学院,也更坚定地确定了以古典音乐和经典歌剧为中心内容的教学原则。他们的另一个实践,就是促进大量的“新潮音乐”(new age,new wave)作品的问世和流行,其基本特征就是文艺复兴艺术原则中的人性、人道、个性自由和返归自然。这个趋势迫使十二平均律形成国际标准的时候、为使该标准能被音乐界接受而不得不对“完美律”做出了妥协。
必须说明,音乐领域的发展足够说明,西方社会出现的“后现代化”或“后现代主义”思潮的本意是通过对现代化的反省而恢复文艺复兴基本原则,譬如人性人道、个性自由、民主法制、学术自由和艺术自由、回归自然和保护自然,等等,都是为了更好地完成现代化、而不是反对或推翻工业革命现代化。一些中国学者却以为西方社会的“后现代化”思潮意味着“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从此世界现代化的中心从西方转移到东方中国,那是误解,是“中国为中央帝国”老想法的重复再现。在西方社会,从音乐界的“艺术定音”和“科学定音”争论而开始的“后现代化”思潮,就萌芽说已经有70年左右、成型和普及也有30多年了,可是,世界现代化进入了“全球化”阶段,东方西方还是在按照各自的历史轨道发展,世界现代化的中心并没有转移到中国,相反,若中国不能很好适应“全球化”的现代化发展,就可能成为国际社会的边缘国家。
进入21世纪到现在,是第六个争论高峰。这次争论的主题是寻找“艺术定音”和“科学定音”的结合互容的可能性和可行性,换句话说,是探讨 “完美律”和“十二平均律”如何共存于一个艺术与科学彼此结合的乐音系统。
这次争鸣的代表性作品之一,是R?W?杜芬编著的《十二平均律如何毁坏了和谐音乐:我们为什么要关注这个问题》。音乐界述评说,该作品提出了一个时代性的问题:十二平均律成为“音律之霸”和国际标准以来,“完美律”成了“备选音律”;可是,音乐家和观众的实践却是继续使用“备选”而不是使用“标准”,十二平均律的科学性对音乐艺术性的破坏是很明显的。这个严酷的事实迫使我们思考一个问题:科学并不是真理,而真理未必就不是艺术。在“艺术定音”和“科学定音”之间没有中间道路可走的时候,难道我们就不能想个办法让它们共存于一个音律系统之内、在尊重科学的同时也能享受和谐音乐之美吗?在其它领域,或总的说来,丰富的艺术想象力和艺术创造力往往是新科学的开端或突破点,而新科学的发展往往使我们的艺术想象力和艺术创造力在实现过程中得到新的升华。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就不能发生在音乐领域?
结语:挤一挤“朱载堉泡沫”
中国历史上没有文艺复兴时代,明代后期不是学术自由蓬勃发展的社会,因而,英国学者李约瑟说朱载堉是“东方文艺复兴式的圣人”,那是不符合历史事实的。由于李约瑟并不了解音乐艺术和乐器原理,因而,他对音乐乐理和平均十二律的发展状态的大部分阐述和评价也是违背事实的,是十分夸张的。简单说,李约瑟吹起了一个“朱载堉泡沫”。
中国曾经受到西方的多重伤害而至今记忆犹新,因而,今天,来自西方的一句好话和坏话,都可能激活它的历史回忆,或使它重温中央帝国之梦、或使它再舔舔过去的伤口。无疑,李约瑟吹起的“朱载堉泡沫”对许多中国人有巨大的诱惑力。他们接过李约瑟吹起的“朱载堉泡沫”,更加努力地吹了起来,以至于似乎没有朱载堉、全世界的音乐艺术和声学科技就都不存在了。
做做历史事实考察,李约瑟吹起的“朱载堉泡沫”不戳自破。从那些史实中,可以看到,中国和西方的音乐乐音性质是极为相近的,甚至在音高方面是完全沟通和共享的。这可能就是“音乐是全人类的共同语言”的道理吧。然而,同时,也可以看到,中国和西方的音乐乐理和音乐实践是大相径庭的,听一个乐句就能大致判断出那是中国乐句还是西方乐句;而且,越是彼此不同、他们各自的音乐艺术就越是迷人。就是说,在音乐领域,中国和西方不是“性相近,习相远”,而是“习相近,性相远”。
一个“朱载堉泡沫”是不难挤破的,而西方世界兴起的“科学定音”所反映的“艺术工业化”大泡沫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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