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池人说,朱买臣的妻子姓崔,为朱池人,朱买臣在崔家入赘。由于朱买臣喜欢读书,但是长期没有得到人赏识,生活一直很困苦。朱崔氏就对朱买臣吆三喝四,到后来,自己要求朱买臣休掉自己。没有想到,过了几年,朱买臣得到汉武帝的赏识,当了大官。朱池村也因此而改成现在这个名字。那朱崔氏回来要求和朱买臣破镜重圆。最后到底有没有圆成功,好象建德传说中没有说起。至今还有老辈人说到某某人因为妻子不好而怎么样的时候会说“喏,他被他老婆‘朱’掉了”。
南宋人范成大的《吴郡志》里写到朱买臣:“朱买臣,字翁子。家贫,好读书,不治产业。常艾薪樵,卖以给食。担束薪,行且读书。其妻羞而去。买臣后至长安。会严助贵幸,荐买臣。召见,说《春秋》、言《楚辞》,帝甚说之,拜中大夫。因言东越可破之策,拜会稽太守。”这里的朱买臣,和我们建德人口里说的一样喜好读书。比我们建德人口口相传的故事详细的是说出了朱买臣发迹的过程,也写到了朱买臣后来做到的官有多大。
我们建德人唐代诗人李频曾经给朱买臣撰写碑文“吴王濞举兵西向,常出师征讨,民不遑居,买臣逃难至此”。我们可以想见,当年穷苦出身的朱买臣靠打柴为生。平时一边打柴一边读书。崔氏一见嫁的是这么个书呆子,心想“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于是就和朱买臣要休书,也就是我们今天说的“我要和你bye bye”。朱买臣挽留妻子,你且忍耐一下,我富贵时候自然会报答你。妻子冷笑着说:“等你?你都四十多岁了,我还等得起么?你这些书,饥不可食寒不可衣,再和你过下去,还不如跳了新安江呢。”说着,头也不回地就走掉了。朱买臣的家庭崩溃了,他依然故我,新安江江水泠泠,落凤山山风呜呜,天寒地冻中,只有心头一点是热的。清人计楠诗:昔者朱翁子,读书豁胸襟。涤砚弄池水,澄清自写心。恐怕是当时注买臣的最好写照了。
后来的朱买臣经过大商人严助的推荐,见到了汉武帝,给皇帝讲了《春秋》《楚辞》,汉武帝听了龙心大悦,于是封他做了中大夫。后来还做过都爵都尉,大概相当于今天的北京市公安局长。因为破东越有功,被封为会稽太守,管辖大致相当于今天的苏南以及浙江。会稽郡郡治在吴县,也就是今天的苏州。
传说朱买臣从长安回到会稽后,崔氏知道前夫衣锦荣归,就赶上去想要和朱买臣破镜重圆。昆曲《烂柯山》京剧《马前泼水》就是说的这个事情:崔氏拦下了朱买臣的高头大马,希望朱买臣看在一夜夫妻百夜恩的情分上能够让她回去。朱买臣很感慨地唱了一通:马前人说的什么话,当年指望你宜室又宜家,我一介穷儒三餐匮乏,你不愿风雨同舟取笑咱。朱买臣叫人泼了一盆水在地上后,说如果崔氏能收起这一盆子水,就带她回去。崔氏自然知道覆水难收,只能怏怏回去,发疯而死。这个朱买臣形象里多了文人思想特别是象崔氏示威地时候唱:“你看我,身穿着大红,腰缚玉带,足登朝靴,头戴着乌纱,颤颤巍巍两朵芙蓉花。今日你十字街头拦住马,口口声声要我带你回家,千差万差是你自己差,结发夫妻变成活冤家。马前叙话,痴心妄想,夫妻团聚,共享荣华。”
本来面对这种相聚,朱买臣回想当时崔氏要休书时候的情景,再看看今天的情况,感慨良多是正常的。但是象这里所唱的,阴暗表现得过了头,就成了小人得志。从戏剧矛盾冲突和剧场效果来说,当然是收到很好的效果。但是从朱买臣本身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文人来说,这种人格分裂未免显得太突然了。
根据班固的《汉书》记载,历史上真实的朱买臣,当上会稽太守后还真的和崔氏见面过。没有马前泼水那样好看。当时崔氏和她后来的丈夫在一起,也是过得三餐不济,朱买臣客客气气地把崔氏夫妇叫了回去,养在府衙后院,供给食物,最后崔氏惭愧地自缢而死。看来崔氏还是不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啊。虽然是殊途同归的结局,但是过程却显得平和而真实。
姜子牙和他老婆的故事和这有些相似。姜子牙老婆还要惨,在封神榜上封为扫帚星。戏台上的故事大多是读书人考取功名,功成名就,于是不计前嫌,过去的事情相逢一笑,统统归到大团圆里去。而这故事从另外一个侧面告诫世人不可短视,潜龙在潭未可知,否则,崔氏覆水难收就是榜样呢。(原标题:朱买臣与朱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