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山在市区以南,与市区北部的平顶山遥遥相对。虽呈呼应之势,却不是一个级别的:平顶山海拔400多米,与落凫山等相连,东西绵延数十公里;与之相比,河山的块头儿和个头儿都小许多,海拔不过百余米,长不足2公里,更像是丘陵。在知名度上,两者也不可同日而语,本市即因平顶山而得名,市民“念兹在兹”;河山因建有陵园而成为人们情感寄托之地,却仅有十多年的历史。
在历史上,河山的文化味儿却要比平顶山浓厚得多。据史料记载,在平顶山还是蛮荒之地时,河山周边区域就曾设县,并以河山为名;至少在数百年间,河山曾寺庙林立,香火旺盛,是附近道教和佛教信徒朝拜的圣地。为求证此说,本月中旬,记者前往河山探访,寻找旧日遗迹。
山顶曾经殿宇林立
河山在湛河区北渡镇境内,东南与叶县遵化店镇搭界,东西长约2公里,宽约500米,除南面外,其东、北、西三面坡势都比较平缓,因四周都是平原,才略显突出。采访当日,记者从山北南行,穿过北渡镇荆山村、魏寨村,沿一条水泥路直达山顶。河山山顶东西两端有建筑,中间是空旷地带。西边是河山陵园,东边有道观和寺庙,大都是上世纪80年代以后兴建的不算太大且颇为简单的建筑。其中最有渊源、也是时间相对较长的叫白龙庙。据当地人介绍,旧时河山一带大旱,百姓四下找水,有人竟意外地在河山上发现一眼井,井中还有一条白蛇。这眼水井无疑于雪中送炭,极大地缓解了百姓的无水之苦。于是当地人便将白蛇奉为神灵,在山上盖了一座庙,把白蛇请入庙中,称为白龙庙。此后,每逢旱季,百姓即上白龙庙求雨。老白龙庙于解放前被毁,现存的白龙庙为上世纪80年代重建。
经看守白龙庙的岳凤英指引,记者看到了三通清代石碑,分别为雍正十年、乾隆三十八年和光绪十五年所立,由于历经风雨,前两通石碑字迹十分模糊,只能依稀辨认出石碑为修缮庙宇时所立,后一座石碑则较为清楚地记载了当时河山的状况:光绪十五年时,河山之上曾有一次大规模的建筑过程,当时修建的有佛殿、玉皇殿、关帝殿、阎王殿、广生殿、白龙殿、文昌阁、奎星楼等,可谓“部门完备,职责齐全”,各路神仙各有归宿。
若按我们通常看到的清代建筑的风格推测,据今不远的清末,河山之上应是殿宇林立、香烟袅袅,一派古意。
河山因地形得名
河山之所谓“河山”,想必与河有关,沙河就在它旁边,二者是否有关联呢?站在河山之巅南望,沙河在距其约1公里处缓缓东流,就像两位知己天天守候着。日前,荆山村人氏、对当地历史颇有研究的马焕然老先生经调查研究,得出一个结论:很久以前,沙河曾流经河山,从两侧绕山而过,将河山拥入怀中,河山即因此而得名,意为河中之山。据马焕然回忆,小时候他在村南(即河山之北)玩耍时,就经常捡到贝壳之类的水生物遗骸,近年来有针对性的调查也表明,荆山、魏寨一带的地貌为沙土层,深十多米,应为河床沉积所致。在附近胡杨楼村发现的明万历十六年的碑石记载:该村方圆5里内,旧称龙窝村,今碾张村古名周家潭,都和水有关。文物发现对此也有佐证,1951年,荆山村村民在村南抗旱打井时,曾在地下发现流沙及贝壳;1956年,荆山村沙土层曾出土龙骨化石;1992年,荆山村砖场挖土时又挖出古鱼化石。这些似乎都证明,古代时,沙河曾经流河山而过,甚至有可能完全在河山之北流过。此后,由于南方地势较低以及复杂的地质运动,沙河逐渐南移,与河山渐行渐远。
沙河与河山的这种亲密的地理关系,为当地居民提供了安居乐业的条件,距河山不远、位于沙河北岸的一处渡口就曾是人来人往之地,今北渡镇即得名于此。据清道光十七年《宝丰县志》记载,隋朝时,河山一带曾设县,属鲁阳郡(今鲁山),当时还建有河山城,在今汴城村一带。据《叶县县志》记载,雍正初年,叶县曾设河山义馆,马焕然的一位先祖曾在其中坐馆。
由于河山一带的繁荣,历史上多个朝代在河山之上建庙。据史料记载,唐朝时,河山曾建奉恩寺;金朝时,河山曾建宁察寺;大约在元初,建白龙庙。千百年来,河山之上一直香火不断。
汤恩伯扒庙建校
记者在河山采访时,正遇叶县遵化店镇裴庄村(在河山东南山脚下)村民王福祥在山坡上放羊,王福祥年逾七旬,小时候经常到河山上玩耍。据他回忆,他小时候还见过山上的庙宇,很完整,也很气派。抗日战争时期,寺庙尽数被国民党军拆毁。
1942年,国民党汤恩伯部驻扎叶县,为培养军政人才,汤恩伯在叶县苗圃筹建苏、鲁、豫、皖政治学院,当时附近没有砖场,盖校舍缺砖少瓦,汤恩伯遂下令,将周围寺庙尽数拆掉,砖瓦、木料拉到叶县用于建校。在这次行动中,包括河山在内的相当一部分寺庙都变成了废墟,仅余为数不多的石碑,绵延近千年的河山香火随之中断。
上世纪60年代,人们曾在河山上建防空洞,后封闭。上世纪80年代,部分道教和佛教信徒重新在河山上建庙立寺,重续香火。1992年,河山陵园建于河山之西。
河山曾庇护生灵
历史上,河山不仅是当地人的一个精神寄托之地,还曾成为百姓逃难时的庇护所。记者在河山采访时,看到了形状明显的寨墙和两眼水井。残存不足百米的寨墙在河山东北部山腰处,一米多高,仅存少量石头。水井不深,应为泉水汇聚、又经人工垒砌而成,一处在山腰,一处在山顶,水质清澈,目前仍为山顶居民饮用。
据清朝史料记载,河山曾称河山寨,寨墙全长二百余丈,高一丈八。由于寨墙牢固,易守难攻。同治年间,捻军曾在此与清军激战;民国初年,土匪猖獗,四处掳掠,河山周围村民遂上山躲避,靠山上井水度日。土匪攻打时,村民便依靠寨墙与之战斗……
河山鼎盛之时,曾有“一步三眼井,摩天大杨树”之说,意思是河山之上水源丰富,迈一步就能跨过去三眼水井,山上的大杨树高可抵天。马焕然认为,这是一种夸张的说法,小时候他到山上玩耍发现,原来所谓“一步三眼井”,是一个石板上有三个眼儿,当然一步就能迈过去了;“摩天大杨树”则是一棵杨树的树梢搭在天王庙上,经人演绎,遂称“摩天”,此种道听途说,古人称为“懵懂奇观”。(本报记者娄刚/文王庆祥/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