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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经注]乌江河探源（上）
2013/11/12 16:06:42 点击数： 【字体：大 中 小】
《新华区志》载：“湛河，古称湛水，发源于境内滍阳镇马跑泉村北，经余官营、徐洼、石桥营、井营、焦店等村，至郝堂折而东。上游至郝堂俗称乌江河，东入卫东区境，在东高皇乡小高庄向东经武湾流出市境，入沙河，全长42.3公里，流域面积26.5平方公里。”
上面的表述不确。1962年，白龟山水库北干渠通水后，湛河自然河道自卫东区东高皇乡大高庄村被截断，新开的河渠一路东流到遵化镇祁营村入叶县，经韩庄、溪庄水闸归沙河。
而今，湛河上源乌江河，已经退化为排水渠了。历史上，这条夹在南沙河、北汝河之间的河流，躺身外方山余脉丰腴的臂弯里，经受着太平洋暖湿气流的吹息，水草繁茂，林木葱郁，远在夏商时代就有人类活动的踪迹。历代战乱的动荡中，这里成为移民首选的栖息地。马旗营、余官营、石桥营、杨官营、井营等村落，多为明代移民依河而建。右岸古聚落阳镇(原薛庄)有曲姓，是康熙年间从山西五台县迁来的一支人烟。清同治五年（1866年），曲家建成一处400余间、占地3800平方米的宅院，兴义学，设书院，起诗社，清代学人何湛恩、张侍羲、叶赓尧和现代诗人徐玉诺等，都在大院里留下了珍贵的诗文华章。还有樊钟秀、吉鸿昌、刘峙等风云人物，也在这里留下了生命踪迹。刘峙曾挥笔题写一联：“不读书，望功名，携山超海”“好游荡，想致富，缘木求鱼”，横批“人文蔚起”。而西去不远的周庄村，有明代的周氏古宅，一进三的四合院，高门楼，石廊柱，清一色的铜钉木门、米格窗，一条3米多宽的砖石甬路，深深的凹槽印记着悠久的耕读岁月。院子里那棵百日红活了300多年，依然开枝散叶，存留着一个家族的历史档案……
据清道光十八年（1838年）《宝丰县志》载：乌江河“……其源在邑（宝丰县城）东南十六里马跑泉庄北，约半华里，庄名自泉始。然源水微细，其流不绝。十里外至徐家洼南势渐大而成溪矣。再东至郑家营北井家营南势更暴涨……”1.3亿年前的燕山运动和6500万年前喜马拉雅山板块大碰撞，造就了这一带的山形地貌：右有凤凰山、紫金山、锅底山、南山、九里山等横梗如屏，隔沙河于南；左有青石山、香山、龙山、擂鼓台、落凫山、平顶山等簇起若障，分汝水于北。乌江河位于两列山间的狭长洼地，控泉伏流皆丰沛，所以有“成溪”“暴涨”之说。自北宋时起，人们开始在流域内的晋沟、稻田沟、寺沟、桑杈沟等处挖洞采煤。新中国成立之初，经过紧锣密鼓的地质勘探，这里逐渐成为重要能源基地之一。
那日，前往探源。山形依旧，地貌已改观。铁路、公路网织其上，宁洛高速公路和郑尧高速公路交叉盘绕，物流飞速往返，取代了延续几千年的驰道、递铺和驿站。一河两岸，厂矿与村落交错，村民亦工亦农、亦商亦农者居多。以春种秋收立命安身的传统农业，已经退出其百业为先的主位而成妇老兼营的副业。人们在对物质财富与日俱增的追索中，却不得不面对山林消失，水源枯竭的尴尬。
乌江河一痕干沟蜿蜒在原野上，有位正锄麦的村民说：“要不是怕夏天涨水，还不如平了种地呢！”河的浮水源头在宝丰县的仝岭、料岭一带，非大雨已无水可流。干河沟自西而东又折向村北约400米，即马跑泉所在。据74岁的村民王芝介绍，2002年前这里泉水四季不断，附近几个村的人都来打水沏茶。嶙嶙礓石上，果然有两三处洞坑形似马蹄。相传当年汉光武帝刘秀被王莽追杀，逃到这里，人困马乏，饥渴难耐。那马长嘶一声，抬蹄猛刨，泉水应声而出，始称马刨泉，后讹为马跑泉，村遂以泉名。早年三股泉源直径约30公分。隔岸又有十字泉，横短竖长，水道手掌宽，自青石板上喷起1米多高。马跑泉西有庙，庙前水泥砌成的二郎池中早先也有大海碗粗一股泉，近年才枯断。几处大泉周边，曾有1亩多溅水湿地，细泉涓涓而出，滋生大片芦苇。1958年，决策者误以为泉口越大水越旺，用炸药崩，结果水反而越变越小，但不曾断流。后来因为附近开煤窑，上游又有焦化厂、烟厂两家企业打井抽水，截断了源头，非到暴雨季节，或昭平台水库的红旗渡槽放水，无滴水可出。十字泉也成了暗泉，时逢冬旱，仅在10多米外的河道里浸出两汪清浅水洼。
庙名忠良寺，旧庙毁于文革时期，上世纪80年代新建了3间庙舍，始逢初一，有几十个村民前来烧香。寺西隔条大路，又有火神庙。庙前立有一通古碑，记述此庙重建于大清乾隆二十三年（1758年）。据村民王芝等人讲，上个世纪50年代火神庙还有庙房10间，庙南不远建有大戏台。1958年，庙院里的十几通石碑被运到村南架桥，庙院屋舍也相继被毁。两处寺庙因泉而建，香火兴盛数百年。可见历史上的马跑泉非但“其流不绝”，水量也决不止“微细”吧。(曲令敏 崔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