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日启动的2015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初评活动中,已成功入选中国社会科学院“2015年度全国六大考古新发现”的周原遗址再次成为陕西入围考古项目之一。自2003年,周原遗址发现了轰动世界的西周宫室建筑基址以及21050片甲骨开始,在长达数十年的时间里,周原遗址的每一次考古发掘都会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在最新一次的考古发掘中,周原遗址又有哪些收获?
水网系统填补周代给水空白
作为国务院公布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周原遗址的考古工作始于上世纪50年代。2003年,陕西省宝鸡市岐山县发现西周宫室建筑基址并出土甲骨21050片,成为当时轰动世界的重大考古发现,吸引了无数国内外的专家、学者纷至沓来。此后,周原遗址的考古发掘工作一直没有间断。
2014年9月,陕西省考古研究院与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北京大学3家单位组成联合考古队对周原遗址启动了新一轮的考古工作,2015年3月至12月,考古人员对与水网系统有关的池渠遗迹进行了重点勘探和发掘。“针对水网系统的勘探工作共完成重点勘探面积约67万平方米,抽样勘探面积108万平方米,新发现大淤土遗迹1处、人工沟渠11条。”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研究员王占奎介绍。
为确定这些遗迹的形制与走向、使用和废弃年代,以及内部堆积性状等信息,考古人员对大淤土遗迹和4条人工沟渠遗迹进行了解剖发掘。其中,位于遗址核心区西北部的大淤土遗迹长约2200米,平均宽度约300米,总面积约66万平方米。考古人员初步推断为周原遗址西周时期的池塘类遗存。在水网系统的最北边有一条沟渠,其西端可能与大淤土遗迹的东缘北部相连,目前发现已向东延伸约1900米,考古人员初步推测其流向应为自东向西,年代为西周晚期,距今约2700年。
结合多年来周原遗址内池渠遗存的考古成果,王占奎初步认为,周原遗址内存在着自然水系与人工水系、蓄水池与引水渠、干渠与支渠等不同层次的水系遗存,它们共同构成了周原遗址的水网系统。他表示,这一发现进一步强化了以往发现的诸多重要遗迹之间的有机联系,为了解周原遗址内部不同功能区的分布提供了新视角。此外,周原遗址水网系统与丰镐遗址的昆明池等池渠一起填补了周代都邑性遗址给水(池苑)系统的空白,为探寻聚落结构在田野作业中提供了一条比较切实可行的途径。
出土众多随葬品
2014年,周原遗址考古勘探中曾发现一个大型车马坑,出土了一乘青铜马车,极为罕见的是马车整个车轮全部由青铜制造,如此奇特的铜马车究竟是属于窖藏,还是陪葬品,至今还在引发考古专家的热议。在此次考古发掘中,距离发掘点南边50米处的居址—墓葬区,考古人员还发掘了4座西周晚期墓葬。其中,有一座东西向墓葬,考古人员在墓室内发现有3个盗洞,盗洞中散见有兽面铜泡、蚌鱼、玉圭残片、菱形石坠、方形玉饰件及贝等随葬品。在紧邻盗洞的一处台面上还发现了未经扰动、摆放整齐的14件随葬品,其中包括2件陶豆、2件陶簋、2件陶罐和1件陶鬲;1件漆器保存状况较差,器形已难以分辨;青铜器有鼎4件,盨2件。
在“礼不下庶人”的周代丧葬制度中,鼎以及伴随的其他器物如簋等都是贵族的专利品,一般认为,天子用九鼎八簋,诸侯用七鼎六簋,卿大夫用五鼎四簋,士用三鼎二簋。“这4座墓葬年代基本一致,规模接近,且集中分布,结合史书记载,说明该区域应为西周晚期一处中低级贵族墓地。”王占奎说,遗憾的是这些墓葬均遭到严重的盗扰破坏。
在两件大小不一的立耳鼎上,考古专家还发现了一样的形制和纹饰,其中一个鼎上还留有可以辨认的铭文:“姬生母作尊鼎,其万年,子子孙孙永保用”。由此可知该墓主可能是一位名为“生母”的姬姓女子。更为惊奇的是,考古人员在3个铜鼎内还发现了幼猪前腿或后腿骨,1个铜鼎内则发现了鱼骨,2件铜盨内还存有颗粒状明显的谷物类遗存。据介绍,西周的饮食结构与今天相比,并没有太大差别,人们在食用各种谷物作为主食的同时,也会辅以各种蔬菜和肉类,比如鱼、猪等,不过,在当时这也是贵族阶级才有的特权。
周原建筑之谜
长达半个世纪的考古发掘确知,周原遗址作为周族长期劳动、生息、繁衍的发祥地,他们在这里创造了光辉灿烂的青铜文化,留下了丰厚的文明遗产。仅建筑基址而言,截至目前,考古专家在周原遗址共发现大型夯土建筑近40座,包括凤雏甲组建筑遗址和云塘建筑遗址等。据史料记载,周文王的祖父古公亶父自豳(今陕西省咸阳市旬邑县)迁岐,营周邑。后来周文王、武王迁都丰镐(今西安市长安区),但周原仍是周人重要的政治中心。作为王都,周原遗址存有大量先周至西周时期的宫殿(朝寝宗庙等)建筑基址,应是意料之中的事。
就建筑布局而言,周原遗址现已发现的宝鸡市岐山县凤雏甲组建筑遗址,为前后两进的四合院,主体殿堂居中,前有门塾,后有寝室,左右连以廊庑,主体建筑与附属建筑紧密连为一体,构成一个封闭的建筑组群,外围不另设专门围墙;而发现的云塘建筑遗址则是主体建筑与附属建筑呈品字形布列,且各自独立、互不联属,用专设围墙构筑建筑组群的外围轮廓。
从夏商宫殿建筑已有考古发现获知,同一个考古学文化的宫殿建筑,一般不会因早晚关系而有建筑制度上的巨大差异,为什么在周原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宫殿建筑?是建筑年代差异,还是族属(指所属族群文化)不同?期待更多的考古揭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