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时,齐宣王田辟疆去洛阳朝拜周天子,走到王屋山下,被敌军团团围住。他的军师请来个箅卦的一算说:“南无盐,北无盐,娘娘出在中无盐。不把娘娘找出来,齐王被困难得还。”
军师派人四下寻找,只找到南无盐、北无盐,就是找不到中无盐。又去问算卦的,算卦的说:“南汤王,北汤王,中间夹个秃光光。”军师又派两个个子一般高,腿一般长的士兵,一个从南汤王庙向北,一个从北汤王庙向南,面对面向一处走。俩士兵走碰头了,还没找到中无盐,只找到一棵青枝绿叶的牛荆树。军师又问算卦的,算卦的说:“站在树下望东沟,沟底有个草门楼,两边两只金凤凰,娘娘骑着土龙吼。”
军师忙到牛荆树下向东沟看,真的有个草门楼,门楼两边站两只公鸡。公鸡“哏儿哏儿”一叫,从门楼里出来个满秃疮的老闺女,腿一翘骑到院墙上吼着撵鸡。两只公鸡冒股白烟不见了。军师一看,断定这秃闺女就是娘娘,忙回去向齐王禀报。齐王马上派人,抬上八抬大轿,来这家接娘娘。
消息传到敌军那里,首领说;“齐王真是个怪人,眼看就成瓮中之鳖了,还要娶妻作乐哩。”就派人探听虚实。探子见了齐王接娘娘的花轿,就打听娘娘是谁。当他知道娘娘是中无盐满头秃疙痂子的丑闺女时,赶快回去禀告首领,首领说:“齐王一国之尊,竟配了秃女,真是个庸俗小人。好鞋不踩臭拘屎,收兵,收兵!”齐宣王见敌军撤走,心中大喜。
再说这秃闺女,姓钟离名春,老家是山东的,父母早死,跟哥嫂逃荒来到这里,她脚大脸丑,四十岁了还找不上个婆家。嫂嫂总想找岔子把她撵出门去,叫她天天放牛,见天还得拧二斤麻绳,纺三斤棉花。还说,若是干不完,轻则不叫吃饭,重则用荆条抽。谁知钟离春就是有能耐,活再多也难不住她,她嫂啥毛病都挑不出来。
一天,嫂嫂又施一计,让钟离春把一石谷子碾成一石二斗米。钟离春把牛套在碾上,不慌不忙,一会儿碾出一石二斗米背回了家。她嫂嫂还是没个乐脸,捣着她的鼻子说:“你这死闺女,快把我恨死啦!你要在家扎老妮儿坟哩?要是争气,就往墙上碰死算啦!”钟离春顶撞她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年过三十八,四十猛一发。你看我丑。我看我比仙女儿还美哩。实话给你说吧,不是王侯我不嫁,八抬大轿才出门,哥哥搀我才上轿,脚踩嫂头你自寻!”
这一天终于到了,齐宣王派人抬着八抬大轿,吹吹打打真个来娶她。钟离春慌忙打扮一番。千打扮,万打扮,不戴耳环不好看。这时她忽地想起,前响割草时,耳环挂在沟边桑树上了,忙跑出门去。她哥怕误了时辰,忙拉地上轿。她头一甩,“当啷”一声,秃疙痂子掉了下来。她嫂一看,是个金壳子,忙弯腰去抬。她趁势蹬着嫂嫂的头上轿了。齐宣王封她为正宫,和她共理朝政。
因为娘娘是无盐人,齐王在无盐娶她才解了围,人都称她“无盐娘娘”。无盐娘娘在家时。她拴牛的牛荆树,现在还活着呢。村名“中无盐”,还是那个音,现在写成“中吴彦”了。
讲述者:翟旺宪 男 75 岁 济源市下冶乡中吴彦村农民 私壑6年
采录者:翟作正 男 65 岁 焦作市文化局干部 大专
1986年6月采录于讲述者家中
附记
《辞海》载:无盐,姓钟离,名春,因系齐国无盐邑人而得名。状貌丑陋,但关心政事。曾自谒齐宣王,面责其奢淫腐败。宣王感动,立为王后。后世用以称颂和比拟貌丑而有德的妇女。事见《烈女传》。元杂剧和地方戏曲郁曾编演其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