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母戊大方鼎是公元1939年3月在河南安阳侯家庄武官村吴玉瑶家的农田中发现的。鼎出土后,因太重太大,人们即使锯断了鼎的足也难以搬运,又担心被日本人掠夺,便把鼎又埋了起来。直到抗战胜利后,公元1946年6月,大鼎才又重新掘出,但已失去一耳。
司母戊鼎是迄今为止最大最重的青铜器。鼎重832.84公斤,高133厘米,口长110厘米,宽78厘米,足高46厘米,壁厚6厘米。因鼎大得可以做马槽,又俗称“马槽鼎”。
司母戊鼎纹饰美观,工艺精巧。除鼎身四面中央是无纹饰的长方形素面外,其余各处皆有纹饰。鼎身四面在方形素面周围以饕餮作为主要纹饰,四面交接处,则饰以扉棱,扉棱之上为牛首,下为饕餮。鼎耳外廓有两只猛虎,虎口相对,中含人头,好像被虎所吞噬,俗称虎咬人头纹。耳侧以鱼纹为饰。四只鼎足的纹饰也匠心独具,在三道弦纹之上各施以兽面。
中国早在7000多年前就出现了陶制的鼎,鼎的制作在商朝和西周时期达到了高峰,尤其是商代以鼎为代表的祭祀用容器的制作,盛行一时。在当时,鼎“别上下,明贵贱”,是一种标明身份等级的重要礼器,也是国家政权的象征,《左传》有载:“桀有昏德,鼎迁于商;商纣暴虐,鼎迁于周”。青铜鼎的前身是原始社会的陶鼎,本来是日用的饮食容器,后来发展成祭祀天帝和祖先的“神器”,即所谓的“藏礼于器”。青铜鼎作为重要的礼器成为了祭器,用以祭天祀祖,缅怀先祖功绩,而古代人相信灵魂不死,所以贵族死后又常常用鼎来随葬。
司母戊鼎是我国商代青铜器的代表作,造型厚重典雅,气势宏大,纹饰美观庄重。很显然,这么巨大的鼎,并非是出于实用的需要而制作的。那么,当时的人们是在什么观念的支配下来制作这一器物的?它又具有怎样的象征意义?其腹内壁铸造的铭文“司母戊”究竟是何意呢?对铭文的解释也成为我们了解司母戊鼎用途的关键。
第一种说法认为“母戊”为墓主人的庙号。“司”读“祀”,即祭祀的意思。认为这三个字的铭文表示该鼎为祭祀“母戊”而作,母戊是商王文丁(属于殷墟三期)之母的庙号,该鼎即为商王文丁所铸,用来祭祀其母。
但是,考古人员通过形制确定司母戊鼎属于殷墟二期,即商代晚期的商王武丁后期至其子祖庚、祖甲时期,因此此说很快被否定。一般情况下,判断一个器物的年代,要通过它的地层关系,然后在地层关系的基础上,再去看它的器物的组合。但是司母戊鼎重现于世时既没有其他器物一同出土,也没有发现墓葬。因此对于司母戊鼎年代的判断,只能从器物形制着手。专家们把200多年殷墟文化分为四个时期,每一时期的器物,在造型上都有大致的分期特征。越早的方鼎,它腹部就越深,腿也就越细长。根据鼎腿与鼎腹的比例关系,专家们判断,司母戊鼎应该是比较接近殷墟二期的器物特征。
第二种说法将“司”字改释为“后”字。“后”在这里表示墓主人的身分,即她生前乃商王之“后”,并且新说认为“母戊”并不是商王文丁之母,而应指商王祖庚或祖甲之母。
商人以天干地支为自己的称号,因此在不同的时期可以发现使用相同称号的人。甲骨文中提到的,配偶为“戊”的,共有4位商王。他们分别是大(tai)丁、武丁、祖甲、武乙王。大丁的时代,不在殷墟的12位商王之内,而武乙王属于殷墟三期,司母戊鼎与这个时期的器物外形不吻合,剩下的就只有武丁和祖甲了,那么这里的“戊”究竟是谁的妻子呢?
1976年安阳殷墟妇好墓的发掘给出了我们答案。妇好乃商武丁的一个王后,史载她主持祭祀、打猎、英勇善战,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赫赫有名的女将军。考古学家在妇好墓中发现了司母辛鼎,而通过对比发现司母辛鼎的形制、纹饰和铭文的风格均和司母戊鼎一致,两鼎之间的合金配比情况也极其相似,这就有力地证明司母戊鼎确属殷墟二期。这也帮助我们断定司母戊的“戊”应该就是武丁王的另外一个王后“戊”,此鼎乃商王为祭祀其母戊而作的祭器。祭祀的时候,祭祀者把铭文和纹饰完整的一面朝向祭祀的牌位,把器物的背面对着自己。这种纹饰大多为饕餮纹,它是阴间和阳界沟通的使者。也有专家认为,这种狰狞的饕餮就是早期的龙,是龙的一种变体。在烟雾缭绕之中,龙会把祭祀的信息带到天上。祭祀之后,此鼎便随葬于其母墓中。
但令人奇怪的是,同为武丁王的王后,司母戊鼎的体积几乎是司母辛鼎的2倍,重量则是它的6倍。不久,考古人员在当年司母戊鼎出土的下方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甲字型大墓。在殷墟王陵区中共有大墓11座,这些大墓很可能都是商王的墓葬,“戊”的墓葬规格仅次于商王。而武丁的另一位王后——女将军妇好,她的墓葬并没有进入王陵区。在12位商王中,每一位商王通常都有十几个妻子,为什么仅仅只有武丁的王后“戊”,墓葬有如此高的规格呢?这成为历史留给我们的另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