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沟沟里的剪纸世界

　　一张薄纸，一双巧手，纸屑纷飞间，幻化出千姿百态，或粗犷遒劲，或纤细柔媚……

　　□记者杨峰图房琳文

　　近日，记者来到被称为“剪纸窝子”的三门峡陕县西张村镇南沟村，重拾乡间野趣之余，亦为了却儿时结下的剪纸情结。

　　“正月里来无有花儿采，唯只有那迎春花儿开……”冬日的阳光，剪出窑洞内一角温暖的空间，咿咿呀呀的民间小调，在屋内回旋荡漾。南沟村剪纸协会会长任更厚坐在椅子上，嘴中哼唱着《剪纸歌》，神情悠闲。屋内铺满了或花草鱼鸟，或福喜双字的剪纸，情态毕现，栩栩如生。

　　“纸随剪动，剪落曲终。”任更厚说，边剪边唱是南沟村剪纸的独到之处。一曲《十二月花》从“正月迎春”唱到“腊月寒梅”，“唱到哪个月，就剪哪个花”。边剪边唱，再加上特有的民间小调旋律，好看之余，又让人心生亲切。

　　若你认为，剪纸是女人的活计，那就错了！南沟村的男人们不仅是种庄稼的好手，拿起剪刀，更有一种“须眉弄剪不让巾帼”的气势。

　　说起南沟村的剪纸，不得不提两个字——黑色。

　　不是喜庆的火红，不是绚丽的鹅黄，也不是讨喜的浅绿，南沟村人崇尚黑色。用当地人的话说，因为是庄稼人，种的是黑土地。大方、庄重。

　　不管是平常家用，或是装饰新房，黑色剪纸一直被广泛应用。据任更厚说，南沟村的黑色剪纸“始于夏”。崇尚黑色的习俗是否随夏朝流传下来，已无法考证，但如今这种习俗却被当地越来越多的人所接受。

　　南沟村目前还成立了剪纸协会，会员200多人，他们把剪纸作品做成精美的工艺品，推向市场，形成了独特的文化产业，“一幅作品能卖到上千元，全村年剪纸收入能超过百万元”。

　　临走时，在村内一家院墙内，记者突然看到数十块方方正正的黑色窗花。走进屋内，一位古稀老人，正在窗前细细“雕刻”手中的剪纸，嘴里轻声哼唱着。此时，窗外的阳光将他的身影涂抹成了一幅油画。

　　就是这样一幅景致，一段唱词，突然让人感动起来。

　　一刹那间，我忽然幡然醒悟，剪纸对于南沟村的村民来讲，不仅仅是美与巧的艺术尺度，更饱含了他们丰富的生活情感和记忆。这些山沟沟里的人，其实都是多情的种子，再苦再累的日子，他们都会化成一幅幅剪纸，一首首小调。那是咂摸生活的甜蜜和对未来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