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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碑左侧,有五分之一的位置空缺,这是因为,公元1104年,宋徽宗听从蔡京建议,“罢开封权知府,置牧、尹、少尹”。以往只有亲王任府之长官才能称尹,其他官员任长官只能称“权知”、“知”、“权发遣”,且“牧、尹不常置”。显然,更换开封府长官名称,象征着提高开封府地位。为表示与《开封府题名记》碑有所区别,需要另刻《开封府尹题名记》碑。
任务落实到新任开封府尹、崇宁四年开始任职的李孝寿身上。于是,李孝寿成为“府”题名中的最后一任和“府尹”题名中的首任。
这两通碑原共存,历代屡有迁徙,“文化大革命”中府尹碑下落不明。
“开封府衙署原有《开封府尹题名记》碑,碑文起于崇宁四年首任开封府尹李孝寿,止于上官悟,共48名开封府尹,最后附录了金代一任韩仲适。这通碑流传八百余年,只留下这么点儿情况,别的内容未见开封方志中有任何记载。”河大宋史专家周宝珠先生说。
《开封府题名记》碑上有些内容与文献记载有出入,比如文献中明确记载某人何时知开封府事,碑上无刻,这样的情况有20余人次,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此碑所记人名均是任职开封并到任的官员,那些有“任命书”而未到任者均未刻写,这就有了20余人次的出入。
至于碑刻上部分官员到任时间晚于文献记载,原因很简单,文献记载的是任命时间,碑刻上记载的是官员到开封府赴任(报到)时间。两者存在时间差。
“包严欧宽”各任所长
日前大火的电影《集结号》上,有个让人难忘的镜头,谷子地在无名烈士墓间慨叹:“生下来父母都给起了名,这会儿咋都成了没名的孩子呢?”人的姓名不仅仅是代号,它是庄严的、不可亵渎的。
张爱玲曾说命名是一种小型创造,名字是有色彩有气味的,每个姓名后面,都有一段故事呼之欲出。当我趴在《开封府题名记》碑冰冷的玻璃罩上,吃力地辨识着大宋精英的名字时,忽然感到,他们五味杂陈的人生,都浓缩在碑上的姓名之中。
石碑上,有四处知府的名字无法辨认,除第93任外,另三处皆是文字剥蚀所致。
第93任处,是一个光滑的约深5毫米长60毫米的凹坑,其下刻有“嘉二年三月龙图阁学士权知”字样,这是包公赴任日期。那个消失的姓名,就是包拯。他没有名字,但有着许多故事和传说。
公元1057年,包拯任开封知府。在一年零三个月的知府生涯中,他大力改革诉讼制度以便民,公开拆毁官宦豪族侵占惠民河修建的花园亭榭,消除水患。他刚正不阿,不通关节,民谚有“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宋史》称:“拯立朝刚毅,闻者皆惮之,至于闾里童稚妇女亦知其名,贵戚宦官为之敛手。”一年半时间,“吏民畏服,远近称之。”人称“包严”。是政坛鹰派人物。
第94任开封知府是欧阳修,他的性情行事与包拯大为不同。他以宽简著称,行事低调,当有人问他:“你的前任威名赫赫,你会怎么办?”他说:“凡人才性不一,用其所长,事无不举,强其所短,势必不逮。吾亦任吾所长耳。”
他权知开封府只有九个月,“民安其不扰”,人称“欧宽”。
在《开封府题名记》碑中,我还找到了寇 、范仲淹、吕夷简、曾公亮、韩琦、司马光等名字。这些闪闪发光的名字,几乎涵盖了当时最有力量、最优秀的一个群体。如果没有他们,北宋的历史一定会改写。
专家点评
《开封府题名记》碑原立于开封府衙前,镌刻北宋一代历任开封府长官的题名,共计183任,是记载这一时间内有关开封知府的最完整资料。尽管碑刻有漏刻人员,但官员上任时间和官职都是可靠的,相对于别的资料,更具权威性。
此碑可补史料空缺和纠史之谬误之处甚多,比如有多人是正史无相关记载而在开封府任职者,石碑补充了以上史传的不足,是极有意义的。
此类文物在全国并不多见,是研究宋史、开封地方史志珍贵的实物资料。它不仅是开封市宝,在我国“国宝”级石刻中也应占有一定地位。(原标题:开封府题名记碑(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