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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捞花园口尘封的历史

2012/3/19 9:46:29 点击数: 【字体:


打捞花园口尘封的历史

打捞花园口尘封的历史
 
    核心提示
  
     
    花园口,明代一座花园古渡,因1938年决口事件而震惊中外。又由于他处于悬河头的位置,特殊的地理位置决定其有非凡的历史……在2007年6月9日这个富有历史意义的日子,记者赶往花园口,试图揭开她那神秘的、尘封已久的历史面纱——遥想当年,滔滔大水自此涌出,水势所至,庐舍荡然,尽成泽国,罹难民众,九死一生,其惨痛之状,不忍溯想;扒口纪念碑、掘堤堵口记事碑、《黄河花园口扒口堵口记事》巨型浮雕等,都让人感受到历史的云烟在胸腔间弥漫。还有那历经沧桑的镇河铁犀,闻名遐迩的将军坝,在见证着黄河这段历史。  
      
    花园口的来历  

        
    6月的郑州,天气闷热得让人难受。  
       
    9日上午,记者在黄河河务局余汉清等有关同志的陪同下,赶往花园口。一路上,讲起花园口的来历,余汉清的话可就多了起来。  

    “花园口原是一处古渡口,位于郑州北郊30多里的黄河南岸。宋代以前,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是黄河边上的一片地方。宋代曾在此建闸治水,河工在旁营建住所,逐渐发展成为村落,初名‘桂家庄’。明嘉靖年间,吏部尚书许赞看中这个地方,修建了一座很大的花园,达540亩,种植各种奇花异木,周围群众称为许家花园或大花园。另一说是工部主事许诗,也就是许赞的弟弟建的花园,因为许诗没许赞的官大,人们为了迎合虚荣心理的需要,就说是许赞建的花园。后来,黄河改道南滚,淹没花园,这里便成了黄河南岸一个南来北往的渡口,人们沿用‘花园’的名字称为‘花园口’,渡口一侧的村子亦随之成了花园口村。花园口不论是作为小村落名还是黄河流经道路上的普通渡口,都一样是默默无闻。可是60多年前那场人为的大灾难却让它一夜成名天下知。”余汉清讲到这里停了停指着我们行驶的花园路说,“花园路这个名字就是根据花园口起的,最初就叫花园口路。”余汉清24岁就到花园口工作,至今已两鬓斑白,50多岁了。他是花园口有名的活地图、活历史,上至国家领导人,下至兄弟省份来的参观者,大部分都是由他到花园口讲说。  

    “过去的郑州,一过黄河路就是荒芜的原野,看看现在,郑州的发展多快,现在城区快到贾鲁河了,要不了多久,郑州就会发展到花园口。”一起前往的原邙金局退休干部贺耀海说。贺耀海17岁那年,就参加了花园口堵口工程,后来一直在花园口工作,直到他干邙金局负责人。今年已是78岁的老人了,可他仍关心着黄河、花园口。接到记者采访的通知,他准备了两天。  
       
    如今,几百年过去了,传说中的许家花园早已被洪水淹没,古老的渡口已被上世纪80年代建成的郑州黄河公路大桥所替代,没有了花园和渡口的花园口,现在已成为国家级水利风景区,作为郑州的北花园永远地留了下来。  
       
        
    历史名臣于谦与镇河铁犀 
 
       
    花园口景区将军坝西侧,立有一尊铁犀,它高约两米,浑身乌黑,独角朝天,双目炯炯,坐南朝北,面河而卧,底座处标示这是一件复制品。古人认为河患是水怪蛟龙在作怪,遂在黄河岸边立上铁铸犀牛,以镇河患。  
       
    花园口的这尊铁犀,外观陈旧,背部一些斑驳的字体撰写着《镇河铁犀铭》,铭文称颂明朝爱国英雄于谦。历史记载,宣德五年至正统十二年(1430年-1447年)于谦在河南担任巡抚的18年中,勤政为民,两袖清风,深得百姓爱戴。正统五年(1440年)黄河水势上涨,逼近开封城垣,形势十分危急,于谦亲临第一线,组织和指挥人民抗洪斗争,并把皇帝亲赐给他的蟒袍丢到河里,表示誓死战胜洪水的决心,终于稳定了人心,战胜了洪水,保住了开封城池。就在这次大水之后,于谦加紧了开封护城堤的建设,还铸造了一尊镇河铁犀,亲自撰写了《镇河铁犀铭》,将其安放在黄河岸边新建成的回龙庙中。  
       
    东方大浩劫  
       
    “花园口虽然与民间传说和历史名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它的名气并不大。花园口一夜成名,是因为抗战时期,国民党军队在此扒决黄河而引发的一场震惊中外的东方大浩劫。”来到纪事广场,余汉清尚未进入角色,就显得沉重起来。  
      
    在郑州黄河大桥的东侧不远处,一座黑色长方形的浮雕,上书“一九三八年扒口处”8个镏金大字,浮雕以“流民图”为背景,表现出黄泛区人民痛失家园、痛失亲人的悲愤和苦难,再现了当年河水泛滥、百姓流离失所的凄惨场面。在《黄河花园口扒口堵口记事》巨型浮雕面前,我们似乎看到,69年前一个文明古老的民族在这里正痛苦地流血。在这8幅图前,余汉清一一讲着:“第一幅图是《日寇侵华》。第二幅图是《决堤扒口》。第三幅图是《洪水泛滥》,花园口大堤掘开后,口门逐渐扩宽至堵口时达1460米,以致尽夺黄河之流,泛水滔滔、奔流南下,洪水所至,庐舍荡然,饿殍遍野,尽成泽国。”讲着讲着,余汉清的眼眶湿润了,倾听的游人的眼眶湿润了。在这幅悲惨的图里,记者发现,有一位怀抱婴儿的母亲在水中挣扎,其情之悲,其状之惨,催人泪下。这是千千万万个母亲和怀中婴儿葬身这场大劫难的缩影。不知不觉,记者已是泪流满面。  

    在第四幅图《灾民流离》前,余汉清凝视了片刻后语调低沉、声音抖颤着说:“河水泛滥之处,百姓扶老携幼,逃往他乡。往往横尸道路,其悲骇惨痛之状、实有未忍溯想。此次决堤酿成1200万人受灾,391万人流离失所,89万人死亡的空前灾难。”  

    第五幅图《生态灾害》:洪水所到之处,河湖淤积,土地沙化,毁坏无数生命财产,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破坏。据史志记载:豫东“堆积黄土浅者数尺,深者逾丈,昔日房屋、庙宇、土岗亦多堆入土中,甚至屋脊也不可见,整个黄泛区满目芦茅丛柳,广袤可达数十里”。洪水在黄淮之间泛滥,形成举世闻名的黄泛区。  

    第六幅图《堵口会谈》:1946年初,国民党当局以“拯救泛区人民于水火”为名,拟堵复花园口黄河口门,使黄河归故,阴谋以水代兵,水淹解放区。中国共产党以大局为重,同意黄河堵口归故计划,同时提出先复堤、迁移河床居民而后堵口的合理主张。从1946年3月开始,在周恩来副主席的领导下,中共代表先后在开封、菏泽、南京、上海等地,与国民党当局和联合国善后救济总署的代表,进行了十数次有理有节的谈判,持续一年多的谈判推迟了堵口,尽管数次达成协议,但国民党当局却加紧堵口,还多次破坏下游复堤工程,企图淹没解放区。  

    第七幅图《复堤斗争》:黄河改道之后,故道除开封、济南等几个大中城市辖区外,都为冀鲁豫解放区和渤海解放区所辖。河道断流堤防险工破败,移居故道开荒种田的群众已有40多万。为粉碎国民党当局水淹解放区的阴谋,中国共产党一面与国民党谈判,一面领导解放区军民一手拿枪、一手拿锨,及时做好故道居民迁移安置,加紧修复黄河大堤,并与国民党当局破坏下游复堤行为进行了斗争。堵口会谈为下游复堤和故道居民迁移赢得了宝贵时间,国民党当局“以水代兵”的阴谋未能实现。  

    第八幅图《黄河归故》:花园口堵口工程于1946年3月1日开工,6月27日,因水位猛涨,木桩被冲,架桥抛石平堵方法失败,原定于1946年汛前合龙的计划未能实现。6月26日,国民党发动全面内战,事先未同中共方面协商,加紧进行堵口工程。1947年1月15日夜,花园口堵口工程因大流将堤身冲垮,桥桩被冲,架桥平堵再次失败;3月15日采用立堵技术合龙成功。堵口历时1年零3个月,累计用工300多万工日,实支工款390亿元,黄河回归故道。  
      
     纪事亭风吹雨蚀  
      
在黄河花园口纪事广场的东西两侧,各有一座6面碑亭。西面的6面碑亭是1947年5月花园口堵口合龙时国民党当局设立的纪念性建筑。  

    第一面石碑上“济国安澜”4字,是蒋介石亲笔撰写;第二面石碑上是当时国民党当局“行政院”的题词“安澜有庆”;依次是国民党当局“水利部部长”薛笃弼撰写的合龙纪念碑文、“花园口堵复局局长”朱光彩撰写的工程纪要以及参与施工的主要单位和主要人员。在薛笃弼撰写的碑文中,没有提及国民党当局自己扒决了花园口,而是开门见山地说:“民国二十七年夏六月,河决于南岸郑县之花园口,维时日寇进窥中原……赖洪水泛滥,铁蹄乃为之阻……”至于河为什么决,碑文里没提。对花园口决堤给黄河下游人民带来的灾难虽然没有回避,但也没有具体说:“……每当夏秋之间,百川激灌,四渎并流,浩荡滔天之祸,不忍睹,亦不忍述也……”“可以说,碑文回避了当年他们扒开黄河大堤给中华民族带来的大劫难,而把他们的罪恶行径说成是因为水患和战争。文中还把花园口前两次堵口失败归结于共产党的破坏。”余汉清气愤地说。  

    “东面的亭子在建国后由河务部门所建,亭中6面碑体于1997年7月由河南省人民政府和黄河水利委员会联合设立。亭中碑文详细记载了黄河花园口从扒口到堵复的史实,述说了国民党政府扒口‘以水代兵’的历史真相,以及由此所造成的人间浩劫,文中详细记述了国、共两党围绕花园口堵口进行的谈判和斗争,揭示了国民党借堵口实施水淹解放区的军事企图,以及共产党为堵口复堤工作所作的巨大努力。应该说,我们的碑文是尊重历史的。”说完这话,余汉清的脸上似乎显出了一丝慰藉。  
     
    风雨沧桑花园口  
       
    步入花园口,一幅波澜壮阔的标准化堤防画卷徐徐展开。站在集防洪保障线、抢险交通线和生态景观线于一体的花园口黄河标准化堤防上,78岁的郑州黄河河务局离休干部贺耀海感慨万千。这段堤防他太熟悉了,从1947年参加花园口口门堵复之日起,就与花园口堤防结下不解之缘。他打开记忆的闸门,向我们讲述了花园口堤防的沧桑流变。  

    “解放前花园口堤防堤身矮小单薄,多为沙质土壤,有很多獾狐洞穴。”老人回忆说,那时花园口堤防多年失修,河水渗透严重,堤防沿岸还有3处老口门,留下了3个大潭坑,造成郑州沿黄一带地势低洼,沼泽接连,盐卤上升,五谷不成。因垦种,交通和10多年战火摧残,花园口防洪工程已是千疮百孔。为了更直观,贺耀海头天晚上绘了一幅花园口大地修复图,并附加文字,记述了建国后几次大的治黄运动。  
       
    1998年10月郑州解放,沿黄人民群众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第一项工作就是修堤束水。贺耀海清楚地记得,解放后的花园口治黄工作非常艰苦,他们以堤为家,开始了对洪水的治理。1951年至1976年,他们先后组织群众对花园口薄弱堤防做过4次大规模的培修、加固和接长,使花园口大堤普遍抬高了2~3米。其中1976年大复堤,动用沿黄群众3万余人,架子车8000多辆,小翻斗300余辆,牲口2000多头,大小拖拉机100多台。从1949年起至1981年底,包括4次大培修在内,400多万土方基本上是郑州郊区的沿黄群众家家出动、人人参战,用了30年的时间,用小推车推出来的,用架子车拉出来的,用汗水浇灌出来的。  

    “从上个世纪70年代起,对花园口60%以上的临黄大堤进行了放淤固堤,除对原有坝埽整修加固,又新筑了大量工程,使23公里长的险工段全部石化。黄河大堤空前坚实。花园口堤防基本达到了防御3万个流量的标准。”为了接受好这次采访,贺耀海还带了许多资料。这些资料,显示了人民治黄的伟大成就。花园口人民治黄以来,依靠不断完善的防洪工程和非工程措施,依靠郑州党政军民的众志成城,除战胜1958年特大洪水外,还战胜了12次流量每秒在1万立方米以上的较大洪水,确保了黄河岁岁安澜。  
       
    对于眼前如诗如画的标准化堤防,贺耀海感慨地说,这在过去想都想不到的事情现在变成了现实。(原标题:打捞花园口尘封的历史) 



 

责任编辑:C006文章来源:大河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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