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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朝一人”许衡墓系列之一 敢叫忽必烈行汉法

2013/7/23 10:41:25 点击数: 【字体:

 
    无边无垠的麦苗在冬日的艳阳下泛着盎然的绿色,几只羊悠闲地漫步其间,时而低头啃青,时而抬头望云。

  枯树后的村庄静谧地陈列在郑州——焦作高速公路的两旁,农夫与村姑的身影不时闪现在汽车窗外,上学的孩子背着书包悠然自得地走在乡间的小道上。

  这不只是郑州与焦作间的风景,在整个黄淮海大平原这片华夏文明的腹地上,麦子绿了黄、黄了绿,高粱绿了红、红了绿,年复一年,耕读传家的乡村生活,不但是历朝历代稳定的财富基石,更是华夏民族繁衍生息的摇篮与中华文明绵延不绝的根系。

  但是,在13世纪,当只知战争掠夺是财富积累唯一途径的蒙古人征服了中原王朝后,自古至今少有变化的中国农耕文明遭遇到一场生死劫:他们携草原文明对农耕文明的颠覆方式,把养人的耕地变为养马的草原,然后用更多的战马发动更多的战争、掠夺更多的财富和女人。

  祥和而稳定的农耕文化被颠覆着,中华文明的生死存续经历着从未有过的严峻考验。“成吉思汗是伟大的,他率先西征而后在积聚了更加强大的力量后才直指中原,他的这一战略抉择无疑是英明的,不然的话,蒙古人也会和先前染指中原的其他草原民族一样,很难统一中国。”中国元史研究会会长、南开大学教授李治安说,“先西征的战略选择让定都北京后的蒙元政府几乎成为一个‘联合国’,忽必烈必须考虑各色人等的利益之争,而最后被征服的汉人(北方人)、南人(南方汉人)的地位又在蒙古人、色目人之下,让征服者接受被征服者的文化与文明本就很困难,再加上那时的中国只是大蒙元版图的一部分,位居高位的色目人还极力向忽必烈推荐并实施回回法统治中国,那时汉法的实施困难可想而知。”

  不用汉法统治中国,中国的文化与文明将难以为继。时至今日,我们在为中华文明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曾间断的文明而自豪的时候,最不该忘记一个人,那就是许衡。

  许衡高举孔子、朱子(朱熹)的儒家与理学大旗,对忽必烈说:你虽贵为蒙古大汗,但来到中国就必须当皇帝——必行汉法,不然的话,你这大汗怎么来的,还得怎么走,再回到你那大草原上。

  面对许衡的这一命题,忽必烈是痛苦的——他实施汉法,整个蒙元帝国就可能崩溃,自己也会失掉大汗的名分;他不实施汉法,就可能失掉中国,当不成中国的皇帝。

  许衡的痛苦一点也不会比忽必烈小,甚至更加强烈——不实施汉法,中国将不再是他心中可爱的中国;实施汉法,来自各方面的阻力又是那么强大和愚顽。

  痛苦的忽必烈与痛苦的许衡都在寻找着一个平衡点:忽必烈不想失去许衡这样如魏徵般的治国栋梁,许衡不想失去力荐忽必烈实施汉法的机会——忽必烈五诏许衡就任高官,许衡五次应诏赴任却随即因各种原因并以各种理由辞官回归他的老家焦作教书种田。

  在“五诏五辞”中,忽必烈和他的继承者们一步步走上实施汉法的道路,中华文明也一步步走出危机深重的险恶之境。“也因此,忽必烈被称为蒙元两位大政治家之一(另一位是成吉思汗),许衡成为中国13世纪,也就是元朝那个时代无人可以比肩的、最伟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在元代,他就被皇帝下诏从祀孔庙,这可是儒家知识分子的最高荣誉呀!”李治安说。

  在中国历史上,能在孔庙“分一杯羹”的人,鲜矣!

  但许衡,这位被尊称许子,其祠堂与墓地匾额上书写着“元朝一人”、“朱子后一人”的一代通儒,如今却被健忘的我们忘却着……

  抗万钧之势道统得续

  2004年10月4日一早,两位老太太把许衡墓园前那1000多平方米的广场变成了厮打的“战场”。

  原因简单而神圣——当天早晨,到底该谁打开许衡墓园的大门。

  许衡墓园位于焦作市中站区李封村,这儿世代聚居着许衡的后代,而今有1000多人。

  “在我记事的时候,600多亩的许衡墓园满是两个人不能合抱的柏树,有1万多株,遮天蔽日,‘文化大革命’的时候,都被伐掉卖了。”70多岁的许昭虎是李封村人、许衡的第23代孙,提起许衡,他很骄傲,但说着说着,不好意思的神情爬满一脸,“啥事都说‘文化大革命’时干的,也不对,其实解放后、‘文化大革命’前,树都开始被毁坏了。”

  当然,被毁的不只是墓园的柏树,只是柏树能换钱,许昭虎老人感到罪孽更不能饶恕——许衡的儿子许师可似有预感,就是他那植木为林以壮先父神灵栖息的柏树,在长大成材后会横遭砍伐,因此他泣血书碑,告诫许家子孙必须敬承尊祖事神之道,就是贫乏困顿,遭遇凶荒,也不能“斩伐丘木”,“有违教令者,非许氏子孙”。

  1281年,许衡在死前安排后事时对儿子说:“我这一辈子都被世间的虚名所累压,死后不要立什么碑,就刻块‘许衡之墓’的石头,让子孙后代知道这个地方,就足够了。”

  儿子基本上遵照许衡的遗言安排了后事,只立了个一人来高的石碑,正面书“大元故资善大夫中书左丞许公墓”,碑阴刻有“莹域之图”,并标记“东西横直三百九步”、“南北纵直二百八十步”,且有树木图案。
“莹域之图”下有许衡长子许师可的“泣血拜书”,但只谈家事与祭祀——“瞻坟地三百亩,令宗子世守之,以供岁时拜扫之用……不可辄行分析典卖”等,只字未言许衡的学术成就与历史贡献。

  对于许衡的临终遗言,儿子照办忽必烈却不答应。当年忽必烈就下诏赐许衡墓田一百三十亩,敕建牌坊一座,享堂三间。

  如今,立于许衡墓前的“元儒许文正公碑”,高2.2米,显然是许师可之后所立,此时许衡已被谥号“文正”。而被谥号“文正”者,宋、元时代只有范仲淹、司马光、耶律楚材等为数极少的大儒——时人评价许衡时说:“使国人知有圣贤之学,而朱子之书得行于斯世者,文正之功德大矣。”

  至元代仁宗时代,许衡被下诏从祀孔子庙廷,其礼遇之隆有元一代鲜有所逾;而到了元代的亡国之君顺帝时,又敕命国子祭酒,宋、辽、金三史总裁官,文学家欧阳玄为许衡撰写高约3米的神道碑立于许衡墓前,洋洋5000余言,称许衡“抗万钧之势而道不危,擅四海之名而行无毁”,且把许衡与忽必烈并列,称忽必烈是“不世出之君”,许衡为“不世出之臣”,“君臣遇合之契……所以建皇极、立民命、继绝学、开太平者,万世犹一日也”!

  有元一代,许衡可谓享尽哀荣。

  其实,这一哀荣是他在忽必烈时代倡导“必行汉法”的至高荣誉。

  也正是在对许衡不断的加封中,有元一代逐步接受汉法——中原历代王朝积累的治国经验及完备的政治、经济、文化与教育制度,中华民族走出蒙元一代道统行将中殂的危机。

  忽必烈五请许衡出山

  10月4日,为争着给许衡墓园开门,两位老太太打作一团,不是没有理由的。

  许衡被历史埋没得太深了。明代朱元璋承接正统后,许衡这个为蒙元“服务”的儒士似乎成了没有气节的“贰臣”,清代乾隆皇帝虽然遣户部右侍郎致祭许衡,称他“早负过人之目”,但汉族知识分子还是认为这个外族皇帝“别有用心”。

  解放后,在“破四旧”的冲击下,昔日庄严肃穆的许衡墓园也不再如明清两代一样虽不加修葺,还能存在着——甚至连欧阳玄为许衡写的神道碑,都被砸为碎片——而在元代,得欧阳玄的片言只字都是重宝:“凡宗庙朝廷雄文大册,播告万方制诰,多出玄手……王公贵人墓隧之碑,得玄文辞以为荣。片言只字,流传人间,咸知宝重。”

  “文化大革命”过后,许衡墓园剩下的只是一丘黄土。

  2000年,这丘黄土被定为河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2003年,河南省文物局与焦作市中站区人民政府投资200万元重新修建许衡墓园——建堂修亭、植柏围墙,辟广场1000多平方米,立山门以庄严许园。如今,许衡墓园正在申报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在重修许园的过程中,文物工作者发现了埋于地下的许衡神道碑残片,但不能复原,如今8块残片只好静静地躺在许衡墓冢的东南。而在1962年,河南省文化局文物工作队的赵世纲先生曾对许衡墓做过调查,其纪录是神道碑“碑行四面刻文,上有蛟龙,下有龟座,碑文清晰,保存完好”。

  神道碑没有留下拓片、照片资料。完整的神道碑碑文只能到欧阳玄的著作《圭斋集》等中去寻找。

  “墓室没有遭到破坏。”许昭虎对记者说。

  渡尽劫波许衡在,而今政府投资重修许衡墓园,两位老太太争着为祖先开门,争的其实是一种荣光。且10月4日这一天非同寻常,不但是新修的许衡墓园首次开门迎宾,且宾客是来自全国各地的150余位元史专家——这一天是“中国首届许衡学术研讨会”开幕的日子。

  “说许衡是‘朱子后一人’是恰如其分的。”李治安教授指着许衡墓园的匾额对记者说,“许衡倡鸣程朱理学,以中国传统的儒家文化与蒙元野蛮的武力征服相抗衡,最大限度地减轻了落后的蒙古民族入主中原、朝代更迭给社会造成的大动荡,他无愧于元代第一号的大思想家、教育家的历史地位。许衡在华夷问题上很开明,他‘五进五退’,迂腐地看,是说他没有气节。如果他面临的是一个汉族皇帝,辞一次官不再回去是可以的,但他面对的是一个蒙古皇帝,这个皇帝还很顽固,对汉法不怎么感兴趣,而许衡又很有责任感,想行其大道,这样看的话,他‘五进五退’的策略是对头的,他‘五进五退’,不拒绝与蒙古人合作,其本身就是一个伟大的举动。作为汉文化的领袖,他是一位非常了不得的人!”

  许衡在忽必烈与汉族文化之间搭建的,是一座不要相互敌视的桥梁。

  中统元年(1260年)忽必烈即位,许衡首次应召朝见忽必烈。第二年,许衡再次应召,一代名儒窦默向忽必烈推荐许衡担当相位,但忽必烈很不高兴,只给了个国子祭酒。当时还没有设置国子学,祭酒也是个虚职,所以许衡受命不久,便称病辞去。

  1262年,许衡第三次奉诏至京,奏《时务五事》疏,曰:“自古立国,皆有规模。循而行之,则治功可期,否则心疑目眩,变易分更,未见其可也。昔子产相衰周之列国,孔明治西蜀之一隅,且有定论,终身由之;而堂堂天下,可无一定之说而妄为之哉?考之前代,北方之有中夏者,必行汉法乃可长久。故后魏(北魏)、辽、金历年最多,他不能者,皆乱亡相继,史册具载,昭然可考……”

  许衡的长篇宏论,还得通过翻译者敲击忽必烈的耳鼓,直让忽必烈打瞌睡。

  这次见面,忽必烈仍未给予许衡具体职务。不久,许衡获准回家养病。

  “忽必烈太会用人了,你走了还要请你,连续五次,必拿你的所长为我所用,真是雄才大略呀!”李治安说。

  虽然政治上没有许衡的位置,但在国子祭酒的职位上,忽必烈与许衡都找到了“兴奋点”——眼下行汉法难,那就面向未来,把蒙古贵族的小孩子导向“必行汉法”的路途。【原标题:“元朝一人”许衡墓系列之一 敢叫忽必烈行汉法】

 

责任编辑:C006文章来源:大河报 2004-12-23 作者:于茂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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