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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城传统文化研究会专家委员张长城先生经过十几年的潜心研究后发现:“寿丘就是寿张的前身,即远古时候的桃丘,古址在今阳谷县东南的陶城埠及台前县东端的徐堌堆。这里就是人文始祖黄帝的出生地寿丘,因其被历史长河淹没而又凸显在寿张的文化符号里。”
寿(tao)与桃通用
——桃丘即是黄帝出生地寿丘
远古时代的先人,穿兽皮、食野果。在悠长的岁月中,人们慢慢意识到,桃是一种益寿延年的水果,“桃养人,杏伤人,李子行里抬死人”的古谚语流传至今。在古人类社会,桃负载着一个特殊的含义——长寿,一直到现在,人们祝寿的时候还用献桃来寓意增寿,称为“寿桃”。
张长城说,在有了文字之后,“寿”字起初依然读“桃”音,并且相当长一个时期寿(tao)、桃通用,现在仍有寿字旁的“桃”音字在使用,如“涛”、“梼”、“焘”等。《史记》载“舜耕历山,渔雷泽,陶河滨,作什器于寿丘”,像这样的早期文献中,寿字大都是读桃音的。(2008年第28期《走向世界》载有济南社科院副院长张华松撰写的《有虞氏的龙兴之地》一文,也提出古代“寿”字读音同“桃”,赞成寿丘即桃丘的观点)
据张长城推断,黄帝生于寿(tao)丘,就是桃丘。在远古时代,桃丘因盛产桃而得名,桃在语言交流中也是寿的意思。桃丘为黄帝族某一个时期的都城,废于黄河之患。后来黄帝部落大部分西迁到了河南新郑方向,另有小部分南徙十公里,定居于今东平县西部戴庙附近,初名桃聚,寿(tao)字出现后更名为寿(tao)聚城,这就是寿张“寿”字的起源。
随着黄帝部族迁离故土,桃丘逐步沦为废墟:这里地处黄河冲积地,位于黄河、济水、大清河主河道畔,黄帝族与东夷族的接壤处,春秋及历代多属“各国”、各省、县边界。濒发的灾患、民族的迁徙、战争、国家分与合等诸多因素,使文化出现了断代和传承的改变,生生地把黄帝出生之桃丘给迷失了,以至于长时间以来人们竟不知道真正的寿丘到底在哪里。
由于一段时期“寿(tao)”、桃通用,桃丘被写成了“寿(tao)丘”,后来,又变成了“寿(shou)丘”,张长城强调,寿张始于桃丘,桃丘就是寿丘,中华人文始祖黄帝就出生在这里。
从桃丘到寿丘的变迁
——黄帝时代的“三国演义”
张长城认为,约在公元前三千至二千五百年间的龙山文化时期,中国大地进入“万国时代”,万国时代后期又基本上分属炎、黄、尤三大集团:炎帝部落在黄河中游南部;尤统治区为鲁、江、浙等东部区域;黄帝部落在黄河中下游,桃丘是一时都城,黄帝出生于此。他分析了当时三大部落演变的过程:
远古时期的桃丘土地肥沃,适宜种植桑及五谷,又有众多河流可以捕鱼,先民们基本上处于种植、渔猎的生存状态。由于河流不断徙变、洪水泛滥,黄帝部落的都城桃丘虽固,也免不了三十年河东又三十年于河西。一般大水过后土地能耕种,人们返回家园继续着自己的生活,但遭遇几百年一遇的洪灾后,桃丘便成了汪洋,无奈之下,黄帝族逐步西迁,并最终选择了一个地方定居下来,史学界称“有熊国”,这就是目前所谓的新郑“黄帝故里”的由来。因新郑是炎帝的统治区,自然就发生了冲突,结果以炎帝族让步、双方言和而告终,两大部落从此和睦相处,联姻结盟。双方还把各族崇拜物统一组合,设计制定龙图腾,这就是传说中的中国龙和华夏族第一次大融合,“炎黄子孙”之说就来源于此。
再说当时东部蚩尤部落。“尤”是其族人对这位首领的尊称,意为非常伟岸、英勇、才俊的头人。尤统一东部后,不断向西傍河平原扩展,一直扩侵到黄帝的老家——桃丘,把洪水退后的平原沃地占为己有。黄帝获悉,决不忍让,因为这里是他的故乡,列祖列宗均长眠于此。于是,一场传说中历史上第一次残酷的战争拉开了序幕。首领尤英勇无畏,加之部落有金属斗械(东部人最早发明使用了金属,铁的旧体写法“銕”就是由东夷而来。《管子》曰:“蚩尤受卢山之金而作五兵。”),战斗取得了节节胜利。黄帝几经败退后调整了战略,并联合炎帝部落一起攻打尤部落,传说还有九天玄女等帮助,终于将尤擒杀于“逐鹿之野”。黄帝杀了尤之后,分尸别葬于今巨野县等处,而将其头颅作为祭祀祖宗的祭品带回桃丘,祭毕葬于寿张阚城内,并命名曰“狗城”(《地道记》“寿张”注:“有蚩尤祠,狗城”)。今台前县城关镇后三里村东南约300米处原有大冢,本地人称蚩尤坟,1933年黄河决口时淤没。
黄帝族战胜了尤族,士气更加高涨,一方面加强宣传攻势,从声望上诋毁尤,规定在尤字音前面加蚩字(“蚩”是贬词,《说文》释为“虫也”。《六书正伪》曰:“凡无知者,皆为蚩名之。”),意为毛虫尤,彻底将尤丑化。另一方面,对尤族追捕诛杀。由于尤部落群龙无首,兵败如山倒,大部分西侵部落向南方溃退,直到今天,贵州苗族人仍祭祀着他们的祖先——尤公,并代代相传:他们的故乡在北方,被强人所撵,过了三条大河九重大山才到了云贵今苗乡;另有一部分被俘成为奴隶,称其为“黎民”,区别于炎黄部落的“百姓”,最后这部分人逐渐融入华夏族中;还有一部分人漂洋过海,逃往朝鲜半岛、日本等地,成为当地文明的先驱。
黄帝统治“中原”后,权力中心转向西部,桃丘故地依然自然灾害频仍。当黄河北徙或南徙后,这片沃土又成为先民们定居生活的家园,傍河(济河、大清河、徙骇河等)而聚居,耕种稼穑,渔猎生息。传说黄帝之子少昊即位后又把都城定了桃丘东部的曲阜,并且这个阶段“祥和而富庶”。黄帝之孙颛顼继帝位后把都城徙迁在了今河南濮阳(旧称帝丘),离桃丘有一百公里。应该说,这两个地方离帝乡寿丘都不远。
祭祀黄帝于曲阜
——宋真宗以“梦”定寿丘
甘肃人皇甫谧在《帝王世纪》中说:“黄帝生于寿丘,在鲁城东门之北。”这样,就直接将河南新郑说、山西交城说和甘肃天水说否定了,同时,也是对寿张桃丘说的否定。对此,张长城先生有自己的看法。他认为鲁城不等于曲阜,直接将寿丘“在鲁城东门之北”解释为寿丘“在曲阜东门之北”是有问题的。为此,他作了详细解释:
寿丘“在鲁城东门之北”虽有不同理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黄帝出生地在鲁。问题是,是在鲁国的哪个地方呢?
光绪《东平州志》载:“《乾隆府厅州县志》云:(微乡)在州西,春秋庄二十八年筑郿。《公》、《谷》作微。《水经注》:水北迳微乡东。京相璠曰,寿张西北三十里有故微乡。按,此寿张故寿张也,在州境。”清代《寿张乡土志》云:春秋鲁庄公筑“郿”城于“寿张”,郿谓之微,鲁邑也。由此可见,鲁庄公所筑“郿”城是鲁国西部重邑,属于鲁国,古址在今梁山西北尚岭(今属台前县),而桃丘就在尚岭(郿城)偏北几公里的地方,完全符合寿(tao)丘“在鲁城东门之北”的记载,如此,才能还原历史,给桃丘正名,给“黄帝生于寿丘”之说驱散迷雾。
张长城接着举证:《春秋·桓公十年》:“公会卫侯于桃丘,卫地也。”杜预曰:“济北东阿县东南有桃城,即桃丘矣。”此时桃丘应该是桃、寿(tao)分离时期,此时桃字寿义淡化,寿字桃音渐失。此后,桃丘改名为桃城、桃城埠,寿(tao)聚变成了寿(shou)聚城,时间上大概在秦统一六国又统一文字后。济南档案馆的专家曾认为定陶县的陶丘与“寿(tao)丘”有关系,但张长城说,从人文发展过程分析,陶也晚于桃,陶字古时读yao音,与窑、尧同宗。因此,从字义上讲,将“寿(tao)丘”解释为桃丘显然更为准确。
很多史学家认为,远古时期,山东中东部是蚩尤的地盘,曲阜不可能是黄帝的老家,而且从未见有“生而好古”的孔子及其同时代的人谈起身边有黄帝出生地寿丘的记录。只是到了南北朝以后,才开始有人将寿丘与曲阜直接联系起来。
那么,是哪个人最终将寿丘定在了曲阜呢?张长城认为,是大权在握的宋真宗。
到了宋代,宋真宗(998-1022年在位)需要祭祀黄帝,在哪里搞这个重大政治活动呢?(可能当时的各种寿丘说不能让他满意,或者当时根本就没有像今天这样的争论,大家查一下各地寿丘说提出的时间即知)于是,宋真宗又利用了一次神道设教的手法。清乾隆《曲阜县志》记载:“大中祥符五年(1012年)闰十月,改县名曰仙源,徙治寿丘。”并附注文曰:“帝言,轩辕黄帝降于延恩殿,谕群臣曰:朕梦天尊命之曰,吾人皇九人中一人也,是赵之始祖再降,乃轩辕黄帝。黄帝生于寿丘,寿丘在曲阜,乃改曲阜为仙源县,徙治寿丘。”
宋真宗一锤定音,并在曲阜建有景灵宫纪念黄帝。至此,寿丘在曲阜之说正式“成立”。
张长城提醒说,宋真宗将寿丘定在曲阜,可能也有不得已的考虑。因为那时的桃丘地界几成泽国,宋代梁山八百里水泊再连“大野泽”,那已荒野了的“九岭十八堌堆”中的桃丘,不在水中就在北河滨了。没办法,就在曲阜吧。况且宋朝皇帝崇尚儒学、信仰道教,道教把黄帝尊奉为玉皇大帝(俗称老天爷),主管三界,最终青睐曲阜也是情理中事。于是,大兴土木,造“黄帝故里”与圣贤府集一隅,一来祭祀方便,尊宗敬贤功德无量;二来要为大宋江山的牢固奠定宗教信仰基础。其用心,真可谓良苦。
记者发现了一则有趣的现象:明清时,曲阜人开始有意无意地对曲阜寿丘有关的记载和文物加以改造,使宋时叠石而饰之寿丘,一下子变成少昊陵了,并在撰写少昊陵的文字记录时,销毁了与寿丘有关的诸多文物古迹,宋代的无字碑及元人《重建景灵宫碑》也被统统毁掉,代之而起的是与少昊陵有关的诸多设施,于是,宋真宗“梦”定的寿丘渐渐不为人知。这种变化不知缘于什么,但历史事实是,从明、清、民国直至现在,一直是这样。
嫁接寿丘以怀旧
——新郑是黄帝的第二故乡
因为研究上古历史,张长城注意到,由一个当地的退休老教师赵国鼎先生发端,“黄帝生于寿丘”新郑版这几年宣传得最火,网上大量关于黄帝故里的帖子似应是新郑人或新郑说支持者所发,观点无非是黄帝出生地就在新郑,新郑就是黄帝故里。其实,明白了黄帝部落西迁的历史就会知道,那是黄帝部落迁徙过去后的怀旧情结所致。设立供后人纪念缅怀黄帝的景观无可厚非,但新郑不是黄帝的出生地,确切说,新郑是黄帝的第二故乡。
张长城反问:试想一下,宋真宗坐朝廷在开封,离新郑只有一百多里路。如果当时“黄帝故里”新郑说能得到公认的话,真宗皇帝又何必六七百里迢迢东巡曲阜呢?
生于1961年的张长城先生现为阳谷双阳食品公司员工,多年来热衷于研究族谱文化、人文现象、地方远古史等。他发现,中国人怀旧情结浓厚,故土难离一直是中国人的共性。因此,迁徙他乡,也总是设法将故里的人文景观嫁接过去。寿丘在鲁说是对的,但鲁不是指曲阜,而是鲁庄公的佐治之所郿城。当然,也不排除鲁庄公等鲁国人把寿丘定在曲阜纪念,这也不外是怀旧情结所致。因当时桃丘属卫国,是齐、卫、鲁的交汇点,也是各诸侯国的争夺地。由于河徙之故,桃丘也有可能归属过鲁国,反反复复,丢而复失是常事。鲁国人失桃丘而定寿丘于曲阜,正符合古代儒学雅士的怀旧情结。他进一步分析说,正是由于这一原因,《帝王世纪》云“炎帝自陈营都于鲁曲阜。黄帝自穷桑登帝位,后徙曲阜。少昊邑于穷桑,以登帝位,都曲阜。颛顼始都穷桑,都商丘(帝丘)。”远古时代许多氏族首领都与曲阜有关,这种现象虽然未必是事实,但绝非偶然。这种“后徙曲阜”的说法极有可能是后人为迁就“寿丘曲阜说”而发布的自圆其说。
张长城举了本地古人怀旧情结嫁接人文景观的例子。他说,古寿张治所曾迁居多处,寿张、祝口、寿张集等这些古“寿张”治所都有凤凰台,今寿张镇又有凤鸣台,据分析极有可能是古桃丘、寿聚城址一路走来的文化怀旧遗存。台前县才成立二十几年,已急匆匆地把凤鸣台南移四里至金堤河南岸,成了台前县一景。其实大可不必,因为这“台前”县名正源于“凤鸣台前(南)”之说。可见,各地附会的人文景观历史悠长,代代相传,至今仍盛行。
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呢?张长城分析,一是民族迁徙附带;二是治所迁移嫁接;三是僻乡文化移进城(古寿张桥北张村张公艺家族有张家庙,这也是最早的百忍堂所在地。后来唐代旧寿张城东街也建有张家庙,后与故城同废;明代又于今寿张城东街建张家庙,废于“文革”)。凡此种种,均是民族情感的怀旧情结所致。但由于移接旧址的古文人们怀着对故土的特殊情感,采用各种手段以迷乱真相,力求将移接之景粉饰“成真”,以达到要把“杭州作汴州”的目的。
张长城说,从宏观历史上看,阳谷县城内的谷山和会盟台最初的(谷山、会盟台在古阳谷地——平阴县东阿镇谷城和东平县王古店,下页照片为迁移后的会盟台),老寿张城西的张良墓及曲阜、新郑的寿丘,都属附带移接之景,唯独曲阜寿丘长时间以来少露破绽,这是“桃寿”变故及人为作用所形成的假象,现在该是还原历史真相的时候了。
桃丘→桃城→桃城埠→陶城埠
——寿丘究竟在哪里?
张长城认为,就像黄河淤没了古穷桑一样,人文变迁也湮没了“黄帝生于桃丘”的信息传承。到了唐宋之后,当地隐隐约约地传颂着一个神秘而古老的信息:“寿张邑有景九岭十八堌堆,最大的是玉皇岭”等等。桃丘变成了其中一个大堌堆,而在文化典籍中则变异成了寿丘,与桃丘脱离了关系,被曲阜、新郑等地“注册”而去。与此同时,聚落桃丘者,依然怀揣着对远古遗址的崇敬之情守护着桃丘碑,哪知史册中早已被古人更名为寿(tao)丘,又变成了寿丘。尽管桃丘地几经隶属寿张县,寿张人也将古邑传续了几千年,或更名或迁移,始终对寿字情有独钟,但还是有了寿字源头是桃丘的失传。析透桃、寿二字从字意的变故又到字音的演变,加之考古探索发现,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寿张的源头是桃丘,而桃丘就是史学家们争论不休的始祖黄帝的出生地寿丘。
那么,寿丘或说古桃丘究竟在现在的哪里呢?
对于这个问题,张长城认为,要把握好三个认识角度:一是桃丘的位置,二是桃丘名称的变迁,三是今桃丘与古桃丘的区域差别。
一、桃丘的位置
《水经注疏》(北魏郦道元撰,民国杨守敬纂疏、熊会贞疏)载:
《春秋·桓公十年》书,公会卫侯于桃丘(会贞按:下引杜说,东阿东南有桃城,在今东阿县西南),卫地也(会贞按:卫地二字,杜《注》文)。杜预曰:济北东阿县东南有桃城,即桃丘矣(杜《注》有桃城。会贞按:《释例》作有桃丘,是桃城即桃丘,郦盖兼采之)。
《方舆纪要》载:
今东阿县西南六十里有安平镇。镇东十八里为桃城铺,旁有一丘,高可数仞,即桃丘。
可见,桃丘在今东阿县西南、今阳谷县张秋镇(安平镇)东十八里,又名桃城、桃城埠(埠多误写为铺)。
二、桃丘名称的变迁
桃丘,周以前称桃丘,又写作“寿(tao)丘”。晋以后称桃城、桃城埠,曾属东阿、阳谷、张秋、寿张县等。因金堤河穿过,现在的桃丘分为隔河相望的两个村子:
——陶氏定居于金堤河北,遂名陶城埠,今属山东省阳谷县阿城镇;
——明代徐氏迁居于金堤河南,遂名徐堌堆,今属河南省台前县吴坝乡。
阳谷县地名办公室公布的资料说:“陶城埠,春秋时卫邑,名桃城,清末称桃城埠。《左传》云:鲁桓公十年秋,公会卫侯于桃邱,弗遇。汉刘邦封刘襄为桃安侯,桃安侯在此建村,易名桃城。”
台前县政府公布的资料说:古桃丘在徐堌堆,史载海市蜃楼频现,为齐桓公会卫侯之地,又名会盟台,为龙山文化遗址,面积约5600平方米。
可见,现在作为地名的桃丘已经不存在了,而陶城埠和徐堌堆只是定居于古桃丘的两个村落而已。
三、今桃丘与古桃丘的区域差别
张长城说,黄帝时代的古桃丘很可能是一个较广阔的区域。换句话说,今天的桃丘与古桃丘已不是一个概念。因为远古时代,这里毕竟是一个大部落的都城,或者说至少当时是一个重要的中心都邑,而今天的桃丘最多只是当年寿丘的一个中心区而已。但总体说,古桃丘似应不出古寿张县的“九岭十八堌堆”中,且以现桃丘为重点区域。
祖籍寿张的张长城十多年来一直研究寿张史,没成想却发现黄帝故里就藏在寿张这个文化符号里,进而论证出桃丘就是寿丘这一重大历史事实。还桃丘一个远古历史真相,这是寿张人的幸事,也是史学界的幸事,更是华夏后人的幸事。他动情地说:“寿张,可谓是中国历史上更名、迁址最多的古县邑,同样也是最古老的地名之一。感触寿张,了解寿张,才知道我们的根有多深,我们的先人经历了多少曲折和磨难。学习历史,触摸历史,才明白祖祖辈辈在这片热土上繁衍生息,所追求的愿景即是和谐安定的生存环境。研究华夏人文史,不可小看寿张啊!”
采访后记
——由“桃丘——穷桑”看聊城在中华文明起源中的地位
《帝王世纪》载:“黄帝由穷桑登帝位,后徙曲阜。少昊邑于穷桑,以登帝位,都曲阜。颛顼始都穷桑,徙商丘(帝丘)。”记者发现,根据现有资料推测,古桃丘与穷桑很可能有着密切关系,甚至有可能两者就是一体,只是名称不同。
对于这个问题,张长城说,自己还没有深入研究,但目前感觉,这个穷桑,八成就在古寿张的“九岭十八堌堆”中,且以桃丘概率最大。他说,寿张人习惯说“邑有九岭十八堌堆、三十六庙……”,实际上说的是以“岭、堌堆、庙”命名的村庄,比较上口好记,但也隐约传续着神秘古老的讯息。因年代太久远,在断续的人文传递过程中,被逐渐罩上一层层神话传说或宗教迷信的外衣,以致于众多古遗址都不好考证其源。随着近年来考古探索发现,这些“岭、堌堆”下面均有远古先民的筑造遗址,现已有不少“龙山文化”及以前古遗址被发掘认证等。其实,这个区域的古遗址过去不断被黄河淤积,不单是某个时代文化的产物,很多“岭、堌堆”的文化层很可能比“龙山文化”、“仰韶文化”更遥远。
另据公布的资料,1994年阳谷县开发景阳冈(景阳冈属于古寿张“十八堌堆”中的东沙堌堆)景点时,发掘出一座龙山文化古城址,有35万平方米,经考古专家张学海先生考证,认为很有可能是舜帝的都城,并进一步推测:景阳冈龙山文化城极有可能是古穷桑,古穷桑是古史中传为黄帝登帝处、少昊登帝处、颛顼之都、虞舜之都。
记者认为,因舜帝曾“作什器于寿丘”(《史纪》),又以古穷桑为都,如景阳冈是舜帝都城,这里距其东方的陶城埠(桃丘)只有十公里,因此可以推断,古桃丘或许也是舜帝之都,或者说,东沙堌堆景阳冈区域很可能就是古桃丘亦即寿丘的一部分,由此得出古桃丘即是古穷桑的推论,是十分自然的事。
现象一:这里曾是华夏人文始祖和远古圣贤活动的中心区域
黄帝之后的历代帝王迁都频繁,其主要因素就是水患徙变之故。虽然如此,远古时代众多中华人文始祖的建都地仍没出古桃丘文化圈子。黄帝之子少昊先在这里即位,稍后又把都城迁到了东部的曲阜;黄帝之孙颛顼在这里即位后把都城迁往一百公里外的帝丘(今河南濮阳)。在黄帝前后在这里留下遗迹的还有:
——伏羲在古阳谷教民种谷;
——炎帝神农氏发掘古阿井(今阳谷县阿城镇);
——寿张阚城有蚩尤墓;
——东阿有“字圣”仓颉墓;
——聊城城区西北原有颛顼墓;
——高士巢父隐居聊城,“巢父遗牧”为聊城古八景之一;
——聊城城南原有尧王坟;
——高唐为少昊司寇爽鸠氏之墟;
——东昌府区堂邑镇是黄帝第五子清阳氏旧所;
——鲧、禹父子治水的传说流传至今;
——长寿冠军彭祖之墓仍完好地保存于临清。
现象二:这里有数量众多且分布有序的远古文化遗存
聊城境内有大汶口文化遗址18处、龙山文化遗址41处、龙山文化城9座,阳谷景阳冈、茌平教场铺是全国最大的龙山文化城,有“都、邑、聚”等级结构。值得注意的是,古寿张、阳谷、东阿、茌平及其他地方众多文化遗迹或“堌堆式”遗址,大都分布在古济水以西,且由西南向东北呈条带状分布。记者认为,这些区域很可能也都属于寿丘(古桃丘)和古穷桑。换句话说,古桃丘和古穷桑不仅可能包括古寿张的“九岭十八堌堆”,还很可能包括东阿、茌平等地的众多“堌堆”。
由上推定,包括聊城在内的古桃丘及周边区域很可能是东西文明的交汇地,曾是中国极其重要的政治中心之一。这里特殊的地形优势和适宜的气候条件,成为远古人类生活最早的区域之一。同时,河流众多,黄河、济水等造成的水患在给人们带来磨难的同时,也给人们提供了组织人力、共同战胜灾害的契机,由此产生了部落、国家,频繁的交流又产生了文字等。寿丘及其周边地区,是东西文明的交汇地,当然也是华夏文明的重要发源地之一,其在中国文明史上的地位与价值,其重要性不言自明。
“黄帝生于寿丘”这个千古之谜的***也启示我们,研究远古文化,研究聊城文明起源,要跳出桃丘看桃丘,跳出寿张看寿张,当然,也要跳出聊城看聊城,跳出中国看中国。有了宏观思考,我们才可更好地认识、把握寿丘、寿张乃至聊城在中华文明起源上的地位。而有了这样的宏观思考,你就会发现,古济水西岸极有可能是华夏文明的重要发源地之一,这不仅包括桃丘,还应包括众多的“堌堆”等。如此,理解众多的聊城人文古迹遗存,就会豁然开朗。
发现黄帝生于寿丘即桃丘,这是一个契机,更是一个重新认识聊城在中华文明起源史上的地位的开始。记者也衷心地希望以此为契机,大家共同努力,早日揭开穷桑乃至鲁西远古文明的众多真相。(原标题:黄帝故里是“桃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