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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的一天,在民权葡萄酒厂的生产车间内,两个客户大打出手,争斗的目的只有一个——葡萄酒。那是民权葡萄酒最辉煌的时候,满载荣誉,供不应求。后来在车间主任的劝解下,其中一个客户才同意让步。
20多年过去了,民权葡萄酒厂几经波折,历尽沧桑,多次改制易主之后,成为今日的民权九鼎葡萄酒有限公司。前不久,记者来到这里,探寻这个始建于1958年的葡萄酒厂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
昔日黄河故道的一颗明珠
公司的荣誉室里,满屋子的证书、奖章和奖杯晃得我们眼花缭乱。公司营销总监田晓明指着一张大型企业的认证证书告诉我们,“六个国家部委的国字头印章出现在一张证书上,这可是难得一见的。”
的确,在上世纪80年代,伴随着“想活九十九,常饮民权葡萄酒”的广告语,民权葡萄酒可以说是风靡全国,成为人们首选的葡萄酒品牌。
“民权是我国四大葡萄产区之一,这里的葡萄种植历史可是很有年头了。”田晓明告诉我们。据介绍,民权是黄河故道的腹地,历史上黄河多次决口,给这里留下38万多亩沙荒地,正是这广袤的沙荒地,成就了民权的葡萄和葡萄美酒。
历史记载,早在1000多年前,民权县就已经开始种植葡萄。新中国成立以后,民权的葡萄种植更是发展迅猛。自1958年起,民权县委、县政府针对沙荒地适宜种植葡萄的特点,带领群众大力发展葡萄生产。到了1986年底,全县葡萄种植面积达8万多亩,占全国葡萄种植面积的1/4,成为名副其实的“葡萄之乡”。
“葡萄多了不好卖,为了葡萄的销路,就有了民权葡萄酒厂。”田晓明向我们解释说。
1958年,民权葡萄酒厂成立。葡萄酒的大量生产为当地葡萄开辟了一条稳定的销售渠道。民权的葡萄与葡萄酒,如一根蔓上结出的两个瓜,一条产业链将两者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
田晓明告诉我们,葡萄酒的辉煌就是从酒厂的建立开始的。酒厂1958年筹建、1959年投产,投产当年便实现税利12万多元,投产4年便收回全部投资,投产5年便获得“国家优质奖”。此后,民权葡萄酒又接连获得了“中国名酒”、“巴黎国际博览会金奖”等一系列荣誉。上世纪80年代,民权的长城牌葡萄酒畅销国内外,民权的葡萄产业也达到了鼎盛时期。那时的葡萄酒产业已经发展成为民权县的支柱产业,最高时年上缴利税近千万元。
“当时的民权葡萄酒厂从产区建设到产品开发,均领先于国内同类企业,是当时中国葡萄酒的一面旗帜,更是黄河故道上的一颗明珠。”田晓明不无感慨地说。
成长中的伤与痛
在公司的行政办公区,我们见到了公司总经理朱和平。“央视曝光,那是我们最困难的时候,”他说,“虽然我们的质量没有任何问题,但人们的误解却使我们受到了严重的拖累。”
朱总所说的曝光,是指2007年2月3日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每周质量报告》曝光的民权县6家葡萄酒生产企业违反国家标准,用水和酒精、糖精、香精等添加剂勾兑所谓的100%原汁葡萄酒。这件事的影响很大,一时之间,全国闻“民权”二字色变,民权县出产的葡萄酒成了“三精一水”假葡萄酒的代名词。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当时作为已经改过制的龙头企业,民权九鼎葡萄酒有限公司生产的民权牌葡萄酒同样遭受了在全国各地下架和退货的命运,之前所做的大量工作瞬间付诸东流。
“曝光前,市场上充斥着大量‘民权’冒牌酒,在这些生产企业中,有大量的作坊式小厂,根本就没有储存葡萄酒的能力和发酵工艺,这就直接导致了人们把我们九鼎生产的民权牌葡萄酒与民权县葡萄酒的概念混为一谈。”朱和平说。
曝光事件发生后,民权九鼎葡萄酒有限公司在一份呈送给商丘市政府的报告中写道:“曾几何时,他们既不珍惜民权牌的来之不易,也不感恩民权牌带给他们的原始积累,反而肆意糟蹋民权牌的尊严,个个以正宗民权牌形象自居。他们利用人们对‘民权县葡萄酒’与‘民权牌葡萄酒’及简称‘民权葡萄酒’的模糊认识,有意混淆‘民权葡萄酒’与‘民权县葡萄酒’这一概念,产品以次充好,‘三精一水’等不一而足,严重破坏了民权葡萄酒在国人心中的形象。随着中央电视台《每周质量报告》的曝光,民权县葡萄酒在市场上的形象一落千丈,连累民权牌葡萄酒走进了历史的最低谷。”
其实,这并不是民权葡萄酒历史上的第一次灾难,上世纪90年代初,“长城”商标的流失曾经成为民权葡萄酒辉煌发展的拐点。
早在上世纪60年代,民权葡萄酒厂就开始向国外出口产品。由于当地没有口岸,就通过天津口岸出口,由天津食品进出口公司注册为“长城”牌,在以后的近 20年内,民权葡萄酒厂无偿使用长城牌商标在国内外销售产品。商标所有权与使用权的分离,为日后“长城”商标之争留下了隐患。这一时期,民权葡萄酒厂进入高速发展时期,长城牌葡萄酒被列为中国名酒,稳稳占据了市场。
1993年8月3日,天津食品进出口公司作为甲方,与作为乙方的中国粮油食品进出口公司签订了长城牌商标独家使用合同。这就意味着民权葡萄酒厂已不能再使用长城牌商标,也就是说民权葡萄酒厂从此将失去自己创下的知名品牌。不甘心苦心经营30多年的品牌就此流失,民权葡萄酒厂为此曾一度大动干戈诉诸法律。
最终的结局是民权独咽苦果,要想继续使用“长城”商标,民权方面每年需要向对方缴纳3000多万元的商标使用费。对“长城”深有感情的民权葡萄酒厂,咬牙决定出钱购买使用权。但使用一年后,民权葡萄酒厂不堪重负,迫不得已于1994年4月注册并开始使用民权牌商标。
30余年精心哺育的孩子被抢走,品牌的影响与号召力也随之转移。痛失“长城”,被认为是民权葡萄酒走向下坡路的转折点。
葡萄酒的梦想与现实
在后曝光时代,民权县各方都在思考民权葡萄酒产业今后的发展道路。在采访中,我们也深切地体会到,“民酒人”并没有被这一次又一次的劫难所打倒,而是立志重铸民权牌,他们用自己的执著与努力,浇灌着民权牌葡萄酒的梦想之花。
据总经理朱和平介绍,利用民权牌葡萄酒多年的品牌积累,九鼎葡萄酒公司对50年的“民权”品牌进行了重新设计和定位,以结构调整促进品牌的整体提升。
目前,九鼎通过产品结构调整,高、中、低档合理搭配,产品线进一步丰富。朱和平说,公司目前也在积极展开技术攻关,力求打造出有民权地域特色的高端甜型酒。
“在如今我们产区优势不明显、资金实力不明显的情况下,跳出民权、跳出河南成为我们的长期选择。”朱和平说,“目前,我们已经开始了跨产区、跨酒种的尝试。”
目前,九鼎葡萄酒公司在推进产业化的进程中,逐步加强基地建设,拉长产业链条。在这个理念的带领下,九鼎葡萄酒公司已经和河北省怀来县的葡萄酒庄园进行合作,建设1万亩的葡萄种植基地,并计划优化种植区域的土壤,引进国际新品种,力争在3~5年内新发展优质葡萄1万亩以上。
朱和平表示,短期内要把民权牌做成河南区域的强势品牌,而长远地看,“我们希望它能最终走向资本市场”。
“‘民权’是民权人的品牌,是河南人的品牌。如果有幸成为百年品牌,那么九鼎只是个过客。”——新“民酒人”的真情告白让我们有理由相信,有着半个世纪历史的“民权”品牌,被再次赋予了新的内涵和发展潜力,正站在历史的节点上,准备重新启程。(侯公涛)(原标题:半个世纪的葡萄酒之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