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6日在第九届庄重文文学奖的颁奖现场,我们又看到了刚过而立之年的何向阳,依然平静、恬美。在此之前,她已经获得了“冯牧文学奖”、“鲁迅文学奖”、“冰心文学奖”等多个奖项。
问:您在文艺评论领域获得了诸多大奖,包括“冯牧文学奖”、“鲁迅文学奖”以及这次的庄重文文学奖,鲜花和掌声背后,我们想听听您对自己所从事这项事业的理解。
答:从1991年到河南省社科院文学研究所工作算起,我从事文艺评论工作已经有12年了。我主要关注文学中的文化现象以及文化现象中的人格变迁。与文学创作相比,文艺评论是一个寂寞的事业,它有些类似于考古,只不过一个是延伸到未来,一个是追溯的过去。就我而言,我认为文艺评论的功能并不仅仅在于判断当下,品评作家作品,它实际上是评论者与作者和读者的一种精神对话,这也是文艺评论的魅力所在。从事文艺评论工作是需要激情的,评论家要燃烧自己,不能只是隔岸观火、冷眼旁观,因为作家作品中反映出来的问题同时也是评论家和这个时代所共同面对的,品评的同时评论家也要不断反思自己。只有这样,文艺评论才能在照亮民众的精神的同时,点亮自己前进的路。
问:不少读者对作者作品的阅读兴趣是看了相关评论后才引起的,你的文艺评论是原创者思维的再延伸还是客观评述?
答:客观评述是评论的一个基础,评论家应该有必要的冷静。但它确实不是评论的最高境界,我认为最高境界的评论应该是一种精神的再延伸,是评论家跟原创者的两种思维的交织。把文本作为研究对象,第一层面是解构作品,第二层面就应该追求一种亲历感,一种感同身受,这种再创造的过程与客观公允并不会背道而驰。实际上我一直想把文艺评论这朵干花还原成一朵鲜花,在保持严谨的学术态度的同时,我希望评论本身是有感染力的,更具有文学性和可读性。
问:这些年来女性写作一直是个热点,也是一个颇有争议的议题,您在《1999夏娃备案》中也对女性作家和女性文学作品进行了剖析,作为一个评论家,您是怎样看待女性文学的发展的?
答:女性文学的发展始终还是值得肯定的,尤其是20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女性文学的确是撑起了文坛的“半边天”。男权文化在历史上一直是一个世界性的问题,19世纪女性基本是失语的,许多女性是化名为男性进行创作的,所以“女性写作”作为一个概念在20世纪提出来,提倡个性抒发,是有一定进步性的,至少表明了女性话语权的获得。当然,话语不应该只限于私人性,如果这样就把女性写小了,女性应该在更大的历史场景中发挥作用。在关注性别、自我、角色的同时,进入一个历史、时代的平面,这是我对女性写作的寄托。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是有规律性的,女性文学作为一种文学现象也是如此,我们不能因为它还存在一些问题就否定压制,也不能因为与我们的期盼有距离就拔苗助长。
问:在当下什么样的作品能称作是好作品或者说您在进行评判时有一个怎样的标准?
答:我认为能体现爱和意志,同时富有想象力的作品是好作品。中国文学进入九十年代以后,描写反叛、叛逆的作品很多,我并不是不赞成这样的作品,但我更渴望这样一种作品的出现:写出一种“大爱”,这种“爱”不是苍白的,是有理想、有民族性格、有强烈意志支撑的,能在人们心中激荡涟漪;文学还应该有想象力,这种想象力是以作家的信仰为根基的。好的文学作品不应该只是解渴的水,而应该像蜜一样滋养人。
何向阳小传
河南省社科院研究员、国家有突出贡献专家,曾获“鲁迅文学奖”、“冯牧文学奖”、“冰心文学奖”、全国优秀理论评论奖、“庄重文文学奖”。主要作品有《肩上是风》、《梦与马》、《12个:1998年的孩子》等。作者:李炜娜 【原标题:何向阳:我不想隔岸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