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曲剧所拥有的曲牌极为丰富(包括大调曲子在内),大小有200个左右,但常用的也就几十个。每个曲牌大都可以通过节奏和情绪的变化表达各类人物的多种情感。现以满舟月这个曲牌为例,说明几种人物是如何运用该曲牌来塑造性格、形象和传递情感的。
首先要分析唱词所表达的具体内容,再根据人物的身份、性格、当时所处的环境、情绪来确定具体唱法。如《红灯记》中李玉和的几句唱词:“手提红灯四下看,上级派人到龙潭……”当时身为地下党的李玉和要与上级派来送“密电码”的同志秘密接头,心中既兴奋又激动,还要沉稳机敏以防不测,必须唱出精明练达、神秘稳健之感来。该曲牌在每句唱词前面加上“哎嗨哟那嗨哟”,这是由一人唱众人接腔的传统唱法,第四句头一个字前还要加衬字“哎呀月儿”,可能因此称其为满舟月吧。若将李玉和那段唱词搬来原封不动套用上,就会将人物的身份性格、当时的环境、情绪弄得一塌糊涂;若处理成把传统的接腔变为器乐间奏,“哎呀月儿”也简化成一个“哎”(这已成现今的普遍用法),旋律上如此处理,再加上声腔上的收放控制,就能比较准确地表现出李玉和的人物形象和他当时的心理状态。
在《阿Q梦》中阿Q的一段唱我是这样安排的:“阿Q我喜气洋洋(啊嗨),进城去那哟革命党噢。搬回来(嗨)天兵和天将(啊),哎回,我这回马枪(噢嚎)先杀一嗯先杀谁?王胡?小D?假洋鬼子赵太爷!对!对!回马枪我先杀他个白他个白眼狼!”
这是根据演员的嗓子条件设计的,按要求唱准每个音符再加声音上的韵色,阿Q的形象就很鲜明了。
《李豁子离婚》中金二姐的凄苦哀怨也可用满舟月曲牌表现,她唱道:“可恨我那双亲,包办了女儿的婚姻。他们光知道贪图财礼不顾女儿身,哎,给俺找了个丑陋的丈夫塞进他家门。撇下了俺那知心人,棒打鸳鸯俺两下分。”这一段要放慢节奏,以表达忧伤的情感。接着金二姐又唱:“自从俺嫁给了李豁子,不管他富,不管他穷,不管他多么守本分,生活跟他来做对,总想叫他见我就发恶心,等他明白俺们实在过不成,哎,好把俺休回娘啊娘家门!”这段唱从“不管他富”到“实在过不成”都为垛句,后用加垛的唱法。
此曲牌还可以处理为领唱、合唱、重唱、男女对唱等形式,但不宜过多安排在同一唱段里,可与其他曲牌交替穿插使用。
总之,安排与设计唱腔必须要熟悉人物,理解人物,通过唱腔把人物的身份、当时所处的环境和心理状态准确地呈现在观众面前,其他曲牌的用法也是如此。至于那些最能揭示人物心里感情纠葛的风韵、慢垛、诗篇、上流、汉江等已经发展成近于板腔体的曲牌。还有一点极为重要,就是务必要把传统的东西扎扎实实地继承下来,才能更好地在继承的基础上推陈出新,发展创新,对于曲剧曲牌是如此,对于其他艺术也同样适用。(许昌市戏曲艺术发展中心 潘自勤)【原标题:河南曲剧的曲牌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