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鲁山文殊寺的千年古银杏,实属偶然。
偶然的机会,在老刀的鼓动下,萌生探幽挂鼓楼的冲动;我跟随十几位驴友一路夜行赶赴昭平湖,支帐夜宿在湖附近一平坦路边(我至今不知什么地方),一宿无话。早上七点,我们一行洗漱全无,急忙驱车进山。在盘山长蛇上晕行若干时间后,突然一依山而建的庙宇出现在眼前。老刀说,文殊寺到了,于是,晕了一路的我们不约而同,下车小憩。就这一偶然路过,我便立即被寺中雄伟壮观的银杏树深深吸引了。
当时,我对文殊寺一无所知,对千年古银杏也闻所未闻。我们只是想下车活动活动,进去照几张像。但一眼看到高大的银杏树,我便有一种震撼,不但是因为以前没见过银杏树,更重要的是这几棵树不同寻常,至于如何特别,当时只是一种感觉,说不出来,回来查阅资料后,方知鲁山文殊寺的神奇传说,方知千年古银杏树的声名显赫。
文殊寺位于鲁山县西南部的四棵树乡平沟村,由于该寺建在海拔1112米高的俺窟沱山,又名“俺窟沱寺”。清道光二十五年《重修文殊庵俺窟沱碑记》中,对文殊寺专门进行了描写,“鲁邑西南偏山坳之间,旧有文殊庵俺窟沱寺,白云为藩,青嶂为屏,绿竹映阶,银杏封宇,即古之丹邱殊林无以过之”。可见当年文殊寺风光的优美和寺院的兴盛。
关于文殊寺的诞生,有一个与佛家相关的故事。
据传,唐武宗会昌元年,即公元841年,日本高僧慧萼从山西五台山敬请了一尊观世音菩萨像,自浙江普陀乘船回国,由于行船触礁,水面现铁莲花,慧萼领悟到观世音菩萨不肯离开中国东渡日本,于是立即祈祷应允,在今浙江舟山建“不肯去观音院”,铁莲花旋即退去……
慧萼带观音菩萨像途经鲁山时,曾在今日文殊寺的银杏树下小憩。后人为纪念观音不肯去日本,就在银杏树下建起了文殊庵,并逐渐演化为今日的主殿供奉文殊、东殿供奉观音、西殿供奉鲁班的格局。
这是美丽的传说。至于文殊寺兴建的真正原因,并无史料记载。据寺内现存的两块石刻《碑记》所载,该寺建于元至正四年(公元1344年),迄今已有600多年的历史。数百年沧桑巨变,文殊寺经历了明成化元年(公元1465年)、弘治丁巳年(公元1498年)、万历辛卯年(公元1591年)及清乾隆三十四年(公元1769年)等数次大修。因当时人烟稀少,山道崎岖,据说建寺用的砖瓦全是由山羊驮上去的。上世纪40年代,寺院被毁,只剩下西偏殿几间低矮的房子。可喜的是,5棵银杏树历经千年风雨,依然保存了下来。我们今天看到的文殊寺,重修于1995年,由5间正殿、3间西殿、3间东殿等30间房屋和2个小亭子组成,占地10亩左右。当时,鲁山县正在开发石人山,文殊寺借此“东风”才被投资300万元得以重修。
文殊寺的得名,缘于它在历史上的神奇传说。相传远古时代,文殊圣母在此山上授传释迦、如来、弥勒、达摩,此山被称为中国仙山。文殊四弟子皆修炼成功,法力无边,文殊被尊为道中之鼻祖,世代受人顶礼膜拜。但真正使文殊寺闻名遐迩的,却是寺内的5棵参天古银杏。
站在文殊寺前的广场上,抬眼望去,只见飞檐走兽的灰瓦屋顶上“冒出”参天银杏树的枝枝丫丫。进入寺内,便见3棵银杏树并排在一起,另外两棵距其10米左右。银杏树呈巨伞状将大半个寺宇遮得严严实实,让人很快便想起了《重修文殊庵俺窟沱寺碑记》中的“银杏封宇”4个字。
银杏树是中国独有的冰川纪孑遗植物。它结果慢,“公”植树而“孙”得利,因而又得名“公孙树”。其果白色,形如山杏,俗称“白果”。银杏雌雄异株,生命力极强,有生物界“活化石”之称。文殊寺的银杏树系三雌两雄,树龄有说3000多年,有说2000多年,但所有说法都是千年以上,可见它们的古老。这些老寿星们虽历经千百年风云变幻,见证无数次酸辣苦甜,但它们依然枝干挺拔,绿叶婆娑,为后人罩下满地浓荫。
据鲁山县文物所所长张怀发1990年在《中州纵横》第3期上发表的《三千龄“公孙隐士”家族奇观》介绍,这5棵银杏树:“犹如擎天力士,立地巾帼,树冠耸颈振翼,盘枝互插,扭抱一团,形似巨伞,遮盖盆底。树高40米,冠幅逾百米。春夏时节,犹如高原平湖上涌起的一座翡翠塔;霜染艳秋,满树簇簇橙红扇叶,犹如深谷喷发而出的一座火焰山;冬雪凝峰,雾霭悬树,更见铁干虬枝盘旋,形如苍龙?银蛇飞舞。”
又有资料说,这几棵大树,最低者35米,最高达43米。最细者为雌,树围5米;最粗者为雄,树围达6.9米,需几人手拉手才能合抱,真叫人称奇,后人称其为“树王”。然而更让人惊奇的是,“树王”胸部有一10厘米的洞口,透过它能清楚地看到树干内被锯掉过一块长1.7、宽0.8米木板的空隙,下部留有用手掰掉过的锯茬仍历历在目。一棵囫囵树干,中间怎能取出一块大木板呢?相传,这是木工祖师、杰出发明家鲁班的杰作。据说,当时建中岳庙(一说要建雷音寺)时,要用文殊寺的银杏树做个大匾额,百姓不忍伐树,就把这事儿告诉了墨翟(墨子),墨翟把百姓的苦恼转告了鲁班。鲁班来到这儿,绕树转了三天,终于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在一个月夜亮出绝技,在银杏树正中竖着锯下一块“中心板”,树却安然无恙,生长千年。 紧邻“树王”的,就是一棵婀娜多姿的雌树,人称“夫妻树”。“夫妻树”之间生出一株小银杏树,可能是夫妻俩的爱子吧!它已胳膊粗细,还未结果,故难辨雌雄。整个银杏群虬枝盘错,枝叶相连,郁郁葱葱,遮天蔽曰,云横雾罩,蔚为壮观。
古银杏树能生长千年,依然枝繁叶茂,是大自然的杰作,它们凝聚着俺窟沱山的灵气,汲取着日月的光辉,但更离不开当地百姓的呵护。
据传,在“大跃进”年代,一大队人马杀上山来砍伐银杏树,不料一小头目砍掉一大枝后一个跟斗栽下来,一条腿断了。之后没多久,这人就死了。于是,关于银杏树神木、灵木的神话便流传开来。
传说当然不是历史。据知情人说,当时某机械厂确实曾派人来砍树,且要砍最大的那棵,但遭到村民的抵制。后几经商谈,村里人以三棵几搂粗的板栗树为代价,保住了银杏树。
多么美好的银杏树啊!虽然我们去时银杏叶大部分变黄了,仅右边的树叶依然翠绿,5棵干粗叶茂古树,虽未将整个寺庙遮盖,但矗立的树干,金黄的树冠,显示出它们强劲的生命力!树下,还落了厚厚的一层黄色银杏叶,引得我们纷纷拣拾,可惜的是,由于后来一直在挂鼓楼山谷中攀爬,我所捡银杏叶都不知去向。
有机会,我一定心怀虔诚,再专门去拜访这些老寿星!